“記者正在考察的是被當地人稱為‘地獄之路’的一段旅程,但卻是他們逃離的唯一希望……”


    一家酒吧內,客人隻有洛安一行三人,他和尼克涇渭分明地坐在桌子兩邊,斯凱則是跟個電線杆似的杵著。


    “戰亂、政變……那些人一言不合就要爭權奪利。”


    尼克接過服務生手中的啤酒——那人看著也像是神盾局的特工。


    “但完全沒想到,我們活在這世上,還有其他更嚇人的威脅存在。


    “比起那些,他們正忙著爭奪的那點權勢……不值一提。”


    “弗瑞局長,我無意參與進政權或者不同派係之間的鬥爭。”


    洛安同樣是接過了服務生用托盤遞過來的飲品,但卻是先放在了邊上並沒有喝。


    “我的目標隻是保護,從來都是如此。”


    “既然你的目的是當地球的守門員,我們的目的從某種意義上是一致的。”


    “弗瑞局長,你沒必要跟我玩限定範圍的小遊戲。”


    聽尼克說完,洛安深吸一口氣,雙手放在桌麵之上虛壓。


    “我有意與你合作,完全是出於你本人。”


    “喔吼吼……‘出於我本人’是吧?”


    盡管尼克現在頻頻點頭,洛安卻完全沒從這鹵蛋頭的語氣裏聽出半點親近意味。


    不過這也在洛安意料之中,要是尼克就因為身為奈克瑟斯的隨便說的幾句話就信任自己,那這特工頭子也忒水了點。


    懷疑一切,隻相信自己雙眼……哦,自己獨眼看見的一切。


    “無論你是否相信,我能稍微給予信任的特工隻有你,以及你的直係下屬。”


    “既然都這樣說了……”


    尼克聞言,雙手撐著桌子邊緣緩慢起身,一張黑臉不斷接近洛安:


    “你都知道誰,把名字告訴我。”


    “這就交由弗瑞局長自己判斷了,總而言之……”


    洛安攤了攤手,同樣是站了起來,視線毫不猶豫地頂著鹵蛋頭的視線看了過去。


    “我不信任你們這個部門,也不信任你派來的特工,除非接觸之後我判斷對方值得信任。”


    “你這要求似乎有些多啊,洛安先生……”


    尼克眼神中多出一絲不滿,但轉瞬即逝。


    “想要我們滿足你的要求,就得提供相應夠分量的情報。”


    “‘異生獸’這是那些生物的名稱,它們被人類的情緒吸引。”


    “情緒?”


    “聽我說完,隻是被吸引……”


    洛安重新坐迴椅子上,並抬手示意尼克坐下。


    盡管感覺稍微有些別扭,尼克倒沒有唱反調,畢竟看洛安這樣子好像得說上好一陣,他可不想站著聽完這場講座。


    “異生獸以人類的恐懼為食,所以它們在不斷襲擊一般人。”


    “你知道嗎,我更希望聽見解決方法,而不是這種基於現狀解釋原因的‘專家講座’。”


    尼克顯得有些急切地抬手打斷了洛安,隨後食指一下下點在桌麵。


    “怎麽有效應對那些東西,需要準備什麽武器?”


    聽著尼克的話,洛安一臉無奈地指著自己鼻尖說道:


    “那玩意會增殖變大,所以除非你們直接出動核武……”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隻能靠著你?”


    尼克的語氣似乎變得陰沉了些許,不知道是對現狀感到悲哀還是其他什麽原因。


    “你得知道一件事,我們這邊或許會把這番話當作威脅。


    “之後過來見你的,也許就不是美女特工了。”


    洛安隻是聳了聳肩,站起身往店門口走去,手放在門把手上之後,才迴過頭看著尼克。


    “我一直以來都是單打獨鬥,你們拍攝到的那頭鼻涕蟲我已經追蹤幾個月了。”


    說著,洛安毫不猶豫地拉開店門。


    “你們不是唯一在守護地球的組織,更何況你們並沒有做到為守護地球而獻出一切。”


    “你呢,還有你口中的那些組織……”


    聞言,尼克霍地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著已經半個身子探出店門的洛安。


    “你們做到了嗎?運轉一個大型組織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總得有人為世界和平投身黑暗。”


    “這就是為什麽我說你們沒在保護地球,你們隻是在保護這個國家罷了。”


    說罷,洛安頭也不迴地走出了酒吧,路過落地窗時,還朝鹵蛋頭這桌擺了擺食指。


    “局長,我認為應該現場拘留審訊。”


    鹵蛋頭身邊,對話開始之後一直沉默的斯凱此時開了口。


    “你覺得他怎麽樣?”


    尼克並沒有給斯凱下達什麽指示,反倒是又坐了下來,拿起洛安剛才沒動的那杯飲品喝著。


    “疑心重、自大、目中無人……”


    帶著濃重主觀意味的詞匯從斯凱嘴裏冒出,不過接連說了五六個之後,她卻是停了下來。


    “怎麽了?接著說下去,和他接觸的這半天以來,你感覺如何?”


    “局長是要詢問我對這個人的主觀看法嗎?”


    斯凱微微皺眉,似乎是對尼克這樣的提問有些不解,但出於命令,她還是接著說道:


    “他看起來很累,這幾個小時的觀察過程中,他無論對什麽事情都難以提起興趣,包括我的身體。”


    “繼續監視,稍微放鬆一些,丟掉特工的身份。”


    一邊說著,尼克手肘撐著桌麵,一張臉幾乎要埋在雙手背後。


    “對付這些人,打官腔起不了多少作用。”


    “明白。”


    ……


    另一邊,已經撇開尼克兩人的洛安有了新的麻煩。


    “喵——”


    趁著洛安在等紅燈,咕咕繞著他小腿就轉上了。


    “小家夥,為什麽就跟著我了?”


    “唿嚕……”


    順著洛安的手掌動作,咕咕又是賴在了他腳背曬上了太陽。


    “行吧,你願意跟著也行,但我不一定管飯啊。”


    “喵!”


    咕咕翻過身,縱身一躍來到洛安肩膀趴下,這倒是活像洛安之前看過的一部小說《流浪貓鮑勃》裏邊的造型。


    “這麽說起來,鮑勃也是隻橘貓來著。”


    洛安這樣念叨著,伸手撓了撓咕咕的下邊,起身走向對街。


    “可惜這個世界並不像小說描寫的那麽溫柔,對吧?”


    “喵?”


    咕咕似乎並不能理解洛安這番感情複雜的話,歪了歪頭之後,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洛安側臉。


    “謝了,咕咕。”


    伴著洛安不緊不慢的腳步,一人一貓的身影消失在街道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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