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甚是為難的說出口。


    她起先以為公主最怕皇上,現在她知道了,公主最怕皇後娘娘,因為皇上打公主,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可娘娘就不一樣了,那是真的動手啊。


    周昭暖:“......”


    好一個碧玉,她不要麵子的嘛。


    她大力的搖了搖頭,頃刻間抓住碧玉一雙手,仰頭,“碧玉,要不然,一會兒進了大殿,你幫我把這用胭脂水粉厚厚的塗上一層,塗到娘親和別人看不出來,再給我畫個豔麗的妝容,這樣,娘親應該就不會懷疑了吧。”


    明明隻是簡單的幾句話,碧玉聽的心裏咯噔一下,她急忙擺手向後退,露出了苦瓜臉。


    “公主,可千萬別,這要是別的事,奴婢願意上刀山,下火海的為您去做,可這樣,您不是太不保險了嗎,萬一讓皇上知道了,奴婢可就是欺君之罪。”


    碧玉害怕的縮了縮脖頸,周昭暖身子動了動,立馬展露出一個大大的笑顏,她靠近碧玉,同她挨的緊緊的,


    “我的好碧玉,你就幫幫我吧,你相信我,父皇那裏,我去搞定,讓他不要同娘親說不就得了。”


    碧玉:“......”


    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她們家公主,可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啊。


    碧玉依舊努力搖頭,就差要跪在地上了。


    “公主,千萬不可啊......”


    碧玉努力掙脫了周昭暖的懷抱,向後退的時候,因為重心不穩,還跌了一下。


    “公主,奴婢想著手頭還有點事沒做完,奴婢這就去忙了,您要真想偷著走,奴婢還得幫您收拾東西呢,這金瘡藥,止痛的藥一類的,可千萬不能少。”


    說完,碧玉一溜煙兒的跑了。


    周昭暖:“......”


    不自然的眨巴眨巴眼睛,好一個碧玉,實在是太太太不把她“當迴事”了,怎麽著,她好歹也是個公主啊。


    既然人家不給她畫,底下的宮女她不能用,用不習慣。


    不就是遮掩一下脖頸,畫個精致的妝容嗎,雖然她沒有親自畫過,但誰看見豬跑自己還不會跟著跑。


    “走,自己去畫。”


    說著,周昭暖邊跟在碧玉身後往大殿裏走去。


    她得加緊時間了,若娘親當真有武器什麽的,她得試著學習一下,至於娘親為什麽不把武器給爹爹,周昭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帝王心,海底針,娘親大概是怕爹爹再一次讓她傷心吧。


    “皇......皇後娘娘,您......您怎麽在這裏?”


    周昭暖往大殿裏邁步的歡快步伐停止一瞬間,大腦有一瞬間空白,娘親怎麽會在殿裏。


    碧玉在看到沈念安那一刻,已然是驚訝驚懼的不得了,她什麽都顧不得了,“撲通”一聲,利索的跪到了地上。


    “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沈念安本來挺擔心周昭暖的,不過,所有的擔心,在剛剛聽到院子裏女兒同碧玉對話的那一刻,擔心被短暫的壓了下去,餘下的,就是氣憤。


    這丫頭,太氣人了。


    居然想著欺騙她。


    沈念安麵色不是特別好看,心中有氣,是以,對著碧玉,理所當然的沒有什麽好臉色,“你說公主等皇上走之後要偷偷溜走,她想去哪裏,給本宮說個明白。”


    碧玉一個頭兩個大,今日,這都叫什麽事啊,碧玉深唿一口氣,努力的平複一下心緒,悶頭不怕死的答道。


    “迴娘娘,奴婢不知,奴婢隻是到時候同公主一起走,公主去哪裏,奴婢就去哪裏。”


    沈念安眼神晦暗難明,她頓了頓,反正女兒就在院子裏,不欲與碧玉多做口舌,直接對院子外麵的人大喊。


    “不與本宮說實話,是吧,很好,來人,賞她三十板子。”


    沈念安聲音沉沉的,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意思。


    碧玉一臉懵逼,皇後娘娘自入主中宮以來,或者是以前,鮮少有如此大發雷霆的時候,想來,今日涉及到公主,大概是真的生氣了吧。


    碧玉緊緊趴伏在地,磕了一個頭,一臉苦相的求饒。


    “娘娘饒命啊,奴婢當真不知道公主要去哪裏。”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說出公主要去前線,那樣,豈不是明晃晃的背叛了公主。


    眼看著,已經有小太監進來抓她,碧玉更加驚慌失措,沈念安麵上不為所動。


    碧玉隻是求饒,半點不說周昭暖要去哪裏,想來一猜就能猜的到,她的女兒,這麽多年,同皇上父女情深,如今皇上要禦駕親征,想來暖暖也擔心的緊,皇上命令不讓她去,想來,這孩子怕是要自己偷偷的去吧。


    周昭暖在門外站不住腳了,就在碧玉要被抓走的那一刻,周昭暖提起裙擺,飛一般的衝了進去。


    她沒敢去看沈念安黑沉沉的臉色,先是製止了去抓碧玉的小太監,緊接著,二話沒說,一膝蓋跪了下去。


    偷偷瞄了一眼沈念安,果真,看見沈念安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好在,沈念安並沒有製止她救下碧玉的行為,想來娘親也不是特別生氣吧,周昭暖悶頭跪地,活像一個犯了什麽大錯的熊孩子。


    沈念安看的差點笑了出來,語氣嚴厲著問出口。


    “抬起頭來,你不是一向很大膽的嗎?如今又是為何要跪在這裏,起來,本宮不想讓別人說自己苛待了親女兒,”


    幾句話聽的周昭暖身子一抖,反應過來後,小姑娘默默嘀咕了一句,“娘親這也太陰陽怪氣了吧。”


    被耳朵尖的沈念安聽到了,這丫頭,居然敢欺騙她,受了傷,還要在她麵前遮遮掩掩的,她難道就那麽的不近人情嗎,心中氣憤更甚,沈念安手掌在桌子上用力一拍。


    “有什麽話,我們長安公主大聲說出來,站起來,一直在那跪著做什麽?”


    周昭暖抬起來了頭,眼睛紅紅的,可見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弱弱的道。


    “娘娘生氣了,暖暖不敢起,暖暖害怕。”


    沈念安卻是要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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