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嫂拿著玉墜,直接去了當鋪。當鋪老板看她衣著普通,故意壓低了當價。


    當鋪給了銀子,李阿嫂拿著錢離開。走出當鋪後,她臉上露出欣喜的微笑,那玉墜竟這麽值錢。


    李阿嫂小心翼翼將錢揣在懷裏,離開當鋪去了胭脂鋪。她為江柚寧買了些胭脂水粉,接著又去了絹紡,采買繡絹帕的材料。


    采買結束,李阿嫂帶著物資迴家。她路過包子鋪時,遇到了輕舟,輕舟正在買包子。


    輕舟看著她手裏采買的物品,便詢問了幾句。李阿嫂將江柚寧當掉玉墜的事告知了他,兩人聊了幾句後,便各自離開。


    輕舟提著兩兜包子,來到怡春院附近。他將一兜包子給了暗衛們,他們寸步不離,秘密監視著北戎人。


    他看著手中另一兜包子,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提著包子,走向怡春院大門。


    隻見輕舟在幾名乞丐麵前駐足。一名斷腿的乞丐,用疑惑又驚訝的眼神,盯著輕舟看了許久。


    那乞丐一臉驚訝,試探性的問:“是青州兄弟嗎?”


    輕舟臉上的笑意濃了一些,隻見他重重的點了點頭,迴應:“王五大哥,是我。上次聽了你的建議,迴去後遇到一個貴人,做了他的小廝。今日路過此地,過來看看五哥。”


    斷腿乞丐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神情裏有些激動。他搖著身旁另一個乞丐的手,興奮的說:“李四,你看我猜中了吧。青州兄弟,果然尋了個好差事。”


    那位叫李四的乞丐,看了一眼輕舟,又看了一眼他手裏的包子,繼續慵懶的坐著。他臉色平靜,眼神冷淡。


    斷腿乞丐看李四冷淡的表情,他轉過臉,微笑著看著輕舟,叮囑著:“青州兄弟,你遇到好東家,就好好做事。不流落街頭,吃飽穿的體麵,以後攢些錢,將來娶房媳婦,人生就圓滿了。”


    輕舟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從袖中取出一些銅板,給了斷腿的乞丐。有兩名乞丐欲要動手搶錢,輕舟剛要開口製止,李四立馬站起身,揮著拳頭,兇巴巴的瞪著那兩人。


    兩名乞丐看李四身形人高馬大,他們乖乖的縮了迴去。看來,拳頭有時候也能解決一些事。


    輕舟從兜裏拿出四個包子,將剩下包子全部給了斷腿乞丐。他離開時,斷腿乞丐看著輕舟,眼神裏帶著感激。


    輕舟走到一個角落,他將四個包子放入一乞丐的碗中。隻見那乞丐眼神清澈,一直盯著怡春院方向。


    輕舟離開,直接去了附近一個茶館。蕭青曜坐在茶館飲茶,從窗戶處眺望著怡春院方向。重山站在他身側,也目視著怡春院方向。


    進入茶館,輕舟將監視情況,逐一稟告給蕭青曜。隻見蕭青曜神情有些凝重。


    此事涉及國本,想要抓北戎太子,拔除內部奸細,一定要慎重行事。務必證據齊全,若沒有充足證據,貿然抓了北戎太子,會直接導致兩國交戰。


    北戎太子實在狡猾,一直待在清香閣未出。萬一他們有所察覺,逃之夭夭,再想抓捕就難如登天。


    當前抓捕時機不成熟,隻有證人江柚寧,證明他們曾在大雍行兇殺人。未遞交國書,若他們攜帶了國書,就是故意不上呈,這個也不好指控。


    蕭青曜皺著眉,神情凝重。他不敢貿然行事,若處理不當,會連累太子皇兄。他盼著太子皇兄迴信。


    夜色降臨,華燈初上。怡春院裏的北戎人,依舊沒有動靜。蕭青曜監視許久,最後離開了茶樓。


    蕭青曜迴到家中不久,老嬤嬤匆匆趕來。輕舟問明來意,他進入書房,去請蕭青曜。


    “爺,江小娘子找您有事稟告。”輕舟說。


    蕭青曜抬起頭,眼神裏有絲疑惑。他未開口,已站起身,邁著大步,走出書房。輕舟跟在他身後。


    踏進後院,蕭青曜跟在老嬤嬤身後,走進了主屋。蕭青曜踏進寢室,看到江柚寧靠在床頭,秀發散落於胸前,臉上略施粉黛,看著精神了許多。


    輕舟先開口:“江小娘子,這位是家主。”


    江柚寧聞言,恭敬的向蕭青曜行了一禮,“謝家主救命之恩,日後必當湧泉相報。”語氣充滿了感激。


    “客氣了,舉手之勞。”蕭青曜淡淡的迴應著。


    江柚寧抬頭看了一眼蕭青曜,他眼睛炯炯有神,眉如墨畫,鼻梁高挺,身姿挺拔,氣宇軒昂。他尚未及冠,舉止成熟穩重,身上有一股老成持重之氣。


    江柚寧快速收迴視線,語氣嚴肅,“家主,請您來,是有事相告。我主仆遇害當日,北戎人對話提到買馬,買糧,備戰,還有漢陽城字眼。”


    “北戎語,我隻是略懂一二,不甚精通,他們來大雍目的,聽了也不知其何意。想請家主,想辦法告知官府,將此事上報朝廷,避免國戰。”江柚寧叮囑著。


    蕭青曜看著她,心裏有一絲觸動,案發偏僻之地,她同伴已喪命,她僅剩一絲氣息,他也是一時心軟,為她服用還魂丹。她頑強的活了下來,給他帶來了新線索。


    她如及時雨一般,讓漢陽城奸細一事,有了明確的方向。她尚未及笄之齡,卻心懷家國,不一樣的女子。


    蕭青曜多看了幾眼江柚寧。她今晚略施粉黛,五官精致,清新淡雅。因失血過多,臉色氣血不足,看著有些憔悴。


    蕭青曜見江柚寧為此事,特意請他過來,說明她很在乎這件事。蕭青曜語氣堅定迴應 “好,此事我來想辦法。”


    “家主,有勞了。”江柚寧答謝。


    江柚寧答謝完蕭青曜,從床頭拿出一個荷包,再次開口:“家主,這些錢雖不多,請家主收下,這些是我的醫藥費。”


    重山看著癟癟的荷包,沒好氣的說:“你服用的還魂丹,可是萬金難求。你這些錢,連這些日的醫藥費都不夠。”


    蕭青曜瞥了一眼重山,重山趕緊後退一步。他知道爺在怪他多嘴。


    江柚寧聽重山說完,她的臉尷尬的有些微紅,手緊緊握著荷包。這些錢是當掉玉墜,買了些胭脂水粉,還有繡絹帕的材料,身上僅有的錢了。


    重山提到的還魂丹,整個江家大將軍府,也隻有兩顆,江柚寧知道還魂丹的貴重。她離家逃婚又沒有去處,忽然欠下這麽多,欠下的總是要還的。


    江柚寧尷尬低著頭,不久再抬起頭,隻見她臉色淡定,眼神堅毅,語氣嚴肅說:“那我就賣身府中,做丫鬟做工抵債吧。”


    蕭青曜聞言,眼神裏有絲不悅,再次瞪向重山。那意思明顯是埋怨重山,嫌他話多惹事。


    輕舟立馬賠著笑臉,解釋道:“江小娘子,言重了。重山開玩笑的,家主從沒有這個意思。”


    蕭青曜看著江柚寧神情,不像是開玩笑的話。他眼前一堆的事,沒功夫處理這樣的事,他轉身離開了寢室。


    重山見爺離開,他也轉身離開。他離蕭青曜有些距離,他怕再惹爺生氣。輕舟看他們都離開,他撓了下頭,也尷尬的跑開了。


    蕭青曜迴到書房坐下,眼神裏有絲怒氣。他喚來重山,朝重山瞪一眼,吩咐:“去刷馬廄,刷夠二十遍。”


    輕舟站在一旁,他也不敢請求。重山知道自己多嘴惹事,他乖乖的領命去刷馬廄。輕舟也走出書房,站在院內守衛。


    忽然一黑影落入院內,輕舟心頭一緊,那黑影說出暗號,原來是自己人。黑夜人將信遞給輕舟,又飛出了院外。


    輕舟拿著信,再次來到書房,稟告:“爺,暗衛來信。”說著,已將信遞向蕭青曜。


    蕭青曜接過信,迅速啟封第一封信,認真讀著迴信:


    青曜吾弟:


    北戎太子之事,務必謹慎處理,勿引起兩國之戰。


    得信後,已派人攔截馬群,憾未成功。若日後再遇緊急之事,可尋沈朗相助。


    刺殺之事,兄多有掛念,盼弟來信,得知平安,心甚欣慰。


    漢陽城之事,勞弟調查,切勿親身涉險。府衙已報,父皇已知,亦有所行動。弟多加小心。


    盼弟平安歸來!


    兄:青曦


    蕭青曜讀完太子的迴信,將信隨手燒掉。他繼續啟封第二封信,認真讀信:


    江柚寧,揚州江家,大將軍府,三房庶女。年十五,小娘早亡,有一胞兄江慕安。


    一月前,攜丫鬟小桃,小廝江北,從將軍府逃婚跑路。待嫁之人,揚州刺史嫡長子徐州,江家嫡女之夫,待嫁身份妾室。


    蕭青曜看著信,臉上神情若有所思。暗衛調查的結果,後院那人並未說謊。她不是那幾位派來的刺客眼線。


    她敢逃婚,真是膽大妄為,有意思。蕭青曜不動聲色,心裏暗暗想著。


    輕舟見爺讀完信,沒有立即燒掉,他好奇的問:“爺,是江小娘子的調查結果嗎?”


    蕭青曜沒有迴答,他將信扔給了輕舟。輕舟撿起書桌上的信,認真的看著,隻見他眼神裏有一絲驚訝之色。


    輕舟讀完信,將信還給了蕭青曜,試探性的問著:“爺,她提到賣身府中做丫鬟,我也覺的可行,以後江大將軍那邊,或許用的到。你身邊也需要一個丫鬟伺候,總不能一直使喚我和重山吧。”


    “你也去刷馬廄,二十遍。”蕭青曜厲聲命令著,撿起信直接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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