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曜迴到家,直接進了書房。他安靜的坐著,眼睛看著窗外的大雨。輕舟默默的走過去,為他斟了一杯茶。


    此時,窗外天色灰暗,大雨傾盆。屋簷落下的雨水,連成一條條的線,好似一條條雨簾。


    張馳看著窗外大雨,心裏想著他那些兄弟們。他們正院外四周埋伏,忽然下起傾盆大雨,他們一個個淋成落湯雞。這雨來的真不是時候。


    蕭青曜收迴視線,迴頭看向屋內的三人。此時,三人正看向窗外的大雨,他們神臉色帶有憂傷。蕭青曜心裏明白,他們心疼外麵那些人。


    “張護衛,安排你的人,去最好的酒樓用膳,夜裏在東廂房落腳休憩,無需院外埋伏。”


    張馳恍惚了一下,聞聲收迴思緒,趕緊俯身抱拳,迴應:“卑職,遵命。”


    張馳轉身,欲要離開。 輕舟朝他喚了一聲:“張護衛,帶上雨傘。”


    輕舟在一個角落,拿了一柄竹傘,走向前遞給了張馳。張馳接過雨傘,向輕舟抱拳致謝。


    他撐開雨傘,大步匆匆離開。一個高大的背影,瞬間消失在大雨中。


    “重山,通知思明,讓兄弟們去外麵酒樓用晚膳,晚上迴西廂房落腳休憩。”蕭青曜吩咐著。


    “屬下,遵命。”


    重山領令後,自行拿了一把雨傘。他走到屋簷下,撐開雨傘,走到院落中央,伸手做了一個姿勢。


    一個熟悉的身影,落到院內。兩人附耳幾句,黑衣人又迅速離開。重山看著陸思明離開,迴屋內向爺複命。


    輕舟看到重山迴來,他從書房走了出去,直接去了後院。輕舟走在後院走廊處,看到老嬤嬤坐在廂房門口,正看著著院內的大雨發呆。


    輕舟輕輕地“咳”了一聲,老嬤嬤聽到聲音,瞬間側過臉來。她看到走來的人是輕舟,臉上露出一絲的驚喜。


    老嬤嬤關心的問著:“爺,您和家主用過晚膳了嗎?”。


    “還沒。”輕舟迴應。


    輕舟說完,朝主屋方向望了一眼,迴過頭問:“嬤嬤,小娘子如何了?”


    “爺,小娘子還在昏迷中。昨日白醫師會診,說這兩三日會醒來。”老嬤嬤迴答。


    輕舟應了聲“哦”,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後院的目的,是指會老嬤嬤備晚膳。輕舟提醒老嬤嬤備四人晚膳,還是老規矩,具體膳食,自行安排。


    兩人站在走廊,聊了幾句後,輕舟轉身離開。 老嬤嬤邁著急促的腳步,朝主屋方向走去 。老嬤嬤叫來兒媳,婆媳兩人匆忙去了後廚。


    隻見後廚內, 婆媳兩人,一個洗菜,一個切菜,分工明確,配合默契。她們動作利落,忙而不亂,準備著晚膳。


    此時,漢陽城市井之中,執行任務的暗衛們,陸陸續續收到指令,一個個迅速撤離。他們在隱秘的角落,脫掉偽裝,換上普通百姓衣服。


    兩撥人馬, 一撥人去了漢陽城最豪華的酒樓,客滿樓。另一撥人去了漢陽城最樸實的酒樓,小竹樓。前一撥是太子的人,後一撥是蕭青曜的人。


    太子那撥人進了雅間,圍著大圓桌坐下,有人吃著瓜子,有人喝著茶,有人說笑著。他們臉上的神情有些鬆快。


    蕭青曜的人進了雅間,圍著圓桌安靜的坐著,他們臉上的神情有些嚴肅。陸思明站在窗邊望著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久,店內跑腿的小廝,端著菜肴和美酒,陸陸續續進了雅間。一桌豐盛的佳肴和美酒,擺在他們麵前。


    客滿樓,張馳雖不在,但那些人很自律。大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無人敢飲醉。


    小竹樓,陸思明為大家斟滿了一大碗酒,大家自覺站起身,雙手端著大碗酒,共同舉碗致敬。他們沉默的一飲而盡,有種訣別之感。


    兩撥人,在酒樓享用著豐盛的晚膳。


    此時,前院客廳內,四人在用晚膳。桌上膳食,四菜一湯,並不豐盛。這些吃食,雖不豐盛,貴在美味。


    蕭青曜向來食不言,重山本就話少,張馳因為相識不久,他有些拘謹,也沒說話。他們三人安靜的低頭吃著,隻有輕舟時不時的讚美著“好吃。”


    這幾日的相處,老嬤嬤知道家主性格少言寡語,重山性格也隨家主,新來的這位小爺話也不多。唯有輕舟小爺,性格活潑開朗,愛說愛笑,更易親近些。


    老嬤嬤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他們用晚膳。她在心裏默默的記著,家主吃了哪道菜,一共夾了幾次。她在默默的摸索家主的喜好,以後按家主喜好來備膳食。


    晚膳結束了,蕭青曜迴了書房,重山和張馳也跟了過去。隻有輕舟留下,幫老嬤嬤收拾餐具。


    院內下著傾盆大雨,雨聲嘩嘩嘩的響。這大雨來勢洶洶,恐怕這一兩日不會停,他們也不便出行。


    “嬤嬤,這幾日膳食,就勞煩嬤嬤了。”輕舟交代著。


    “爺,您放心,我會用心備好膳食。”老嬤嬤迴應。


    “嬤嬤,近日多有勞累,早點就寢歇息吧。”輕舟提醒著。


    刺殺日期,越來越近。輕舟怕刺客誤傷她們,也怕老嬤嬤撞見前院的暗衛。他內心更多是體恤她們勞作的辛苦,所以叮囑她早點歇息。


    老嬤嬤廚藝精湛,征服了輕舟的胃,也讓爺胃口大開。這幾日的相處,他們都喜歡老嬤嬤一家人。他們從老嬤嬤身上,感到一些祖輩的關愛之情,這是他們心底缺少缺失的部分。


    老嬤嬤感受到輕舟的關心,她心中甚是喜悅。輕舟小爺平易近人,對下人體恤,是老嬤嬤此生遇到的最好的雇主。


    她麵帶慈祥笑容,提著膳盒裏離開前院。 老嬤嬤迴到後院,兒媳主動清理著餐具,老嬤嬤也幫忙整理後廚衛生。


    婆媳兩人,忙活一陣,終於整理完。婆媳兩人坐在一起,聊著體己話,李阿嫂給老嬤嬤捏著肩膀。


    她們聊了一些時間,兩人各自迴房歇息。老嬤嬤揉捏著腰走向廂房,李阿嫂迴了主屋。李阿嫂從櫃子裏拿出棉被,鋪在床榻旁的地上。


    後院的燈,熄滅了。前院的燈,還亮著。


    蕭青曜沐浴後,穿著黑色寢衣,坐在書桌前,畫著著他的地理誌。張馳,重山,輕舟安靜的站著,他們眼睛望向窗外。


    屋外大雨嘩嘩嘩的下著,黑色的夜空,偶爾劃過一道白色閃電,接著迎來一道沉悶的雷聲。這是夏季的第一場大雨,來的有些晚,卻格外猛烈。


    忽然,一群黑衣人落入園內。輕舟立馬拔出劍,重山和張馳握著劍,大步匆匆,跑向屋外。


    這時隻見一個黑衣人,做了一個手勢。張馳看後,迴應了一個姿勢。 張馳伸手指向東廂房,那群人看了手勢,腳步輕輕,自覺有序,進入東廂房。


    間隔不久,又來了一波黑衣人。領頭的人向重山做了一個手勢,重山迴應對方同樣的手勢。隻見那領頭人,帶著身後的黑衣人,進入了西廂房。


    前院,屋內燈火通明。雙方人馬,落腳於此,和衣小憩。


    此時,怡春院二樓,有人醉酒發生口角。隻見一年輕公子,將另外一個年輕公子給打了。


    老嬤嬤聽到打鬧聲,聞聲趕來勸架。可惜她來晚了一步,被打的那位公子,腿已骨折了。雙方繼續糾纏,欲要再次動手打起來。


    “李公子,張公子,可給媽媽我一個薄麵,大家先醒醒酒消消氣。日後還要在一起吃酒。”老鴇勸著。


    她指揮著怡春院的小廝,將兩撥人分開。打架鬧事的人,知道怡春院背後有人撐腰,雙方給了老鴇麵子。


    老鴇安排小廝,送張公子去醫館醫治。張家小廝感激老鴇援助之手,臨走時張家小廝放狠話,“此事,我們張家不會善罷甘休,你們等著瞧!”


    那打人的公子,扯著嗓子叫囂著,喊著:“我爹是府衙的人,我才不怕你們,小爺我等著你們。”


    老鴇看到李家公子飲醉了酒,提醒李家仆人送公子迴府。老鴇不想他再惹事,她開門做生意,誰也不想得罪,更不想生意受到影響。


    李家仆人帶著醉酒的公子,離開了怡春院。老鴇嬉笑著遣散圍觀客人,她走進房間,讓人清點並記錄在冊,那些被破壞的物品。


    此時,怡春院的三樓,清香閣內,琴音繞梁,餘音嫋嫋,是青蓮正在撫琴。


    青蓮對麵坐著一位俊朗公子,公子麵帶微笑,身體斜靠著,手裏端著酒杯,目光溫柔,望著青蓮。


    青蓮靈活的雙手,在琴弦上撥弄著,那纖細雙手,白如羊脂。她低頭專注撫琴,時而抬頭看向那位公子,她的眼眸是那麽清澈明亮。


    清香閣外,守著幾名年輕的壯漢,還是之前那波人。他們體型高大壯碩,身穿大雍服飾,卻顯的有些突兀。


    幾名壯漢裏,有一位男子,年紀約三十五六,五官俊朗,氣宇軒昂。他不苟言笑,眼神犀利掃視著四周。


    這時,一男仆從外麵急匆匆走過來。他身穿大雍服飾裝扮,謹慎的環視四周,確認無人後,他向清香閣走來。


    他走到清香閣大門處,向那位年長些的男子,行了一個北戎的禮儀,輕輕地喚了聲“哥舒將軍”。


    仆人向前一步,在那將軍耳邊,附耳低語幾句。那位哥舒將軍聽後,立刻轉身,輕輕地推開清香閣大門。他腳步匆匆,向閣內大步走去。


    他走到那位公子身邊,俯身貼耳低語:“殿下,收到消息,大雍太子和諸位王爺,他們相繼派出人馬,朝漢陽城而來。同時獲悉,大雍六皇子蕭青曜,已遊曆至漢陽城。我們已在漢陽城逗留多日,是否。。。”


    公子原來是北戎的皇子,他伸手打斷哥舒的話。隻見他臉色平靜,語氣堅定,說:“莫慌,秘密監視,坐觀來意。”說完揮手示意,讓哥舒出去。


    哥舒欲言又止,主子態度如此,他隻能唯令是從,便悻悻離開。離開時,他看了青蓮一眼,這女子花容月貌,傾國傾城,難怪主子流連忘返,不願離開。


    屋內琴聲悠揚,北戎殿下聽的一臉陶醉,深情款款的望著青蓮。青蓮時而抬頭看向公子,隻見她麵露嬌羞之態,低眉垂眼,麵如桃花。


    哥舒看了青蓮一眼,他心神蕩漾,躁動不安。他走到門口,向男仆吩咐:“先坐觀其變,繼續秘密監視,查明來意。”


    男仆得令後,便匆匆離開。哥舒在門口站立著,身體裏的躁動,久久無法平息。他向身邊守衛的人吩咐幾句,便匆匆走開了。


    他離開了清香閣,六名壯漢守在門外,寸步不離。 哥舒下了樓,在二樓要了一個單間,他讓小廝去喚老鴇。


    老鴇匆忙趕到雅間,她看到哥舒後,心裏有些緊張。哥舒給了老鴇一錠金子,卻什麽也不說。


    老鴇閱人無數,她知道這爺是饞葷了,想開開葷。老鴇臉上帶著貪婪的笑,伸手拿起那錠金子,將金子放入口中咬了咬。


    她將金子放入袖中,臉上的笑容是那麽的貪婪和虛偽。老鴇帶著驚喜的微笑,離開了雅間。


    不久,她領著一位漂亮的女子走了進來。那位女子,明眉善眸,膚如凝玉,身姿婀娜,容色明豔,花容月貌。


    此女子容色卓越,雖沒有花魁青蓮傾國傾城,但她看著比青蓮更嬌媚。哥舒看著眼前的女子,原本躁動的心,此時更加躁動不安了。


    老鴇慣會察言觀色,她看著哥舒的表情,知道這位爺對帶來的姑娘很滿意。老鴇微笑著開口:“采薇,伺候好這位爺。”她叮囑完,便轉身離開。


    這時,小廝送來了陳釀佳釀女兒紅。小廝放下酒,識趣的快速離開。采薇看著哥舒,身形高大壯碩,五官挺拔,氣宇軒昂,顏色還是不錯的。


    采薇主動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靠近哥舒,神色嬌羞,語氣溫柔,說:“爺,您先喝一杯酒,助助興。我給您跳上一支舞?”


    哥舒對采薇的示好,沒有拒絕。他沉默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單手攬住采薇的腰,說:“爺,興致已起。”


    隻見,他單手抱采薇,大步走向床榻,將人甩在被褥上,順手扯下帷幔。片刻,床榻發出“嘎吱嘎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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