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棉害怕極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棵解痛草,就這樣被這個雌性打爛了。


    沒有解痛草,他受的傷就好不了,不能變成獸型,打不過野獸,沒法捕獵,咬不動堅果,還要養活這個兇巴巴的雌性……那,那他就要死了哇哇哇哇……


    他放聲大哭。


    他這一哭,葉幸陡然呆住,不斷上竄的火氣戛然而止。


    她打過那麽多人,頭一次見人哭成這樣。


    哎呀,這是個男孩兒!


    嘖!


    光顧著發火,忘了。


    葉幸頭疼扶額,暗悔自己失態,眼神左右遊移,不敢看那個孩子。


    堂堂葉大殿下,動手打一個小男孩兒,還把人打的嚎啕大哭,這要傳出去,她後半輩子不用混了。


    罷罷罷,反正自己現在光棍人一個,等以後見到這孩子家人,給她們好好賠個罪,任憑人家處置。


    葉幸先入為主,不自覺的代入金凰朝的習慣,雖然這孩子看起來身手很好,但是誰家也不會允許一個未成年的男孩獨自在深山老林裏玩耍,周圍一準跟著大人。


    這會兒走丟了,家裏大人想必十分著急。


    她還給人家打哭了……


    葉幸左思右想,深感無力,頭一迴如此尷尬。


    男孩兒還在哭,聲嘶力竭,哭聲迴蕩在深林裏,震的她腦袋嗡嗡的響。


    看來平日非常嬌慣,才會這麽大脾氣,受不了一點委屈。


    葉幸深唿吸,略有些不自在,想了想從前見過的場景,一狠心,勉強伸出手在那男孩兒頭頂虛虛的拍拍,全程臉色一本正經,雙眼望天。


    權當安慰。


    特別笨拙。


    這要是她手底下的兵,那當時就得感動的眼淚嘩嘩的立馬給嗑一個,可這男孩兒不是。


    隻見他先是抬頭詫異的看著葉幸,又傻傻的看一眼頭上的手,哭泣的眼神刹那間變得冷厲——


    繼而閃電般伸出手一把扣住葉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了個大背摔。


    “哐當——!”


    把葉幸摔在了地上。


    虎棉神情冷漠,停止哭泣,這個雌性竟然想殺他?果然是個麻煩!


    葉幸齜牙咧嘴躺在地上,沒有立刻起來,眼冒金星倒是其次,她不明白這孩子怎麽翻臉像翻書一樣,說變就變,而且,他怎麽力氣如此之大!


    在被扣住手腕的一刹那,葉幸就反射性的想要掙脫,但是想到這個男孩兒楚楚可憐,又生生忍住,沒想到來不及眨眼的時間就被整個摔了出去。


    她躺在地上,腦子有點糊塗,想不通為什麽,難道剛反應過來自己被占了便宜?可那是你自己就沒穿上衣啊!


    虎棉認定這個雌性是想殺他,心裏僅存的那點想象立刻化為烏有。


    他得再試試解痛草還能不能用,然後趕快離開這裏,這個雌性好像被摔暈了,等一會兒反應過來還會跟他幹架。


    發現揍他屁股沒有用,就想打他腦袋?


    哼!他的腦袋當然要比屁股硬!


    ——想殺我,做夢!


    葉幸歪著腦袋偷瞄,發現那孩子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冷著臉,彎腰撿起地上那根斷成好幾節的草根,皺眉盯著,然後小心的捧在手裏,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路線。


    又要走?


    葉幸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頭發摔散了也來不及打理,幾步竄到那男孩麵前,擋住他的去路。


    同時控製自己雙眼隻看他脖子以上。


    “你要去哪裏?”她問,還要盡量語氣溫柔。


    男孩兒金色的眼睛裏充滿戒備,喉嚨裏發出奇怪的“唬唬”聲,像是齜牙示威的小狗,小心後退一步,帶點疑惑的看著她。


    “我不是故意打你,你家大人呢?”葉幸同樣後退一步,示意自己無害。


    男孩兒聽後似乎更加疑惑,又後退一點,探尋的上下打量她。


    這個樣子?


    葉幸腦海裏靈光乍現——他不會說話?


    那,能不能聽懂?


    嘖!


    葉幸試探性的指了指自己,又攤開雙手,示意兩手空空,耐心擠出一個微笑,搖搖頭說:“我不是壞人!”


    虎棉又退一大步,眯起眼睛,這雌性說話聽不懂,不是猛虎部落的人?


    葉幸看人沒明白,想了想,又指指男孩兒,做了個睡覺的動作,問:“你家在哪裏?”


    心想,還是先找他家裏長輩溝通吧!


    誰知這迴那男孩兒竟然直接跳走,轉頭看見地上的一堆爛蛇肉,對著葉幸,一腳踢過去,滿臉寫著抗拒。


    葉幸無語,這是什麽意思?


    虎棉真·虎視眈眈——


    這個臭雌性!打完他還想和他睡覺?別做夢了!拿塊蛇肉趕緊走,我洞裏沒有床!


    他“唬”一聲,警告她。


    葉幸不死心又重複一遍剛才的動作,擠出更加和善的笑容:“家,你家在哪裏?”


    這次男孩兒瞪大眼睛又踢了塊蛇肉,瘋狂搖頭。


    ——這個不知道哪來的雌性太貪婪,隻想睡覺,我才不幹,給你兩塊肉,走,趕緊走!


    葉幸看他拒絕的如此明顯,難道不願意帶她去見家人?


    那也應該,誰叫自己把人給欺負了呢?


    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她可以解釋。


    而且,看這孩子的打扮,可能他家裏也許就是這麽豪邁不拘小節呢?


    她攏了把散亂的長發,堅持比劃:“你什麽意思?”


    接著伸展開手臂做個跳躍的動作,又示意男孩兒看那邊巨蛇的屍體:“我,救了你!”


    意思是:要不是本王及時衝出來,你就完了,你知道嗎?


    ——飛?翅膀?她是飛鷹部落的雌性?


    虎棉頓覺生氣,他最討厭扁毛尖嘴帶翅膀的,打不過就往天上飛,隻會偷偷啄他屁股,怪不得!


    鷹部的雌性還想和他睡一張床?沒床!熊皮也沒有!


    虎棉氣咻咻咬嘴唇,這個雌性兩下就打死了臭蛇,力氣太大,自己無法變獸型,打不過,算了,我走!


    反正蛇肉他也不愛吃。


    葉幸眼睜睜看著男孩兒來迴磨蹭幾步,然後像是終於下了決心,迴頭狠狠瞪她一眼,然後拔腿就走。


    總算要領我去了嗎?


    葉幸麻溜跟上,又立馬頓住腳步——


    虎棉伸手指著她,惡狠狠警告,不準跟!


    然後就始終保持這樣警告的手勢,一步步後退,直到退進一大堆荊棘叢,突然往裏麵一紮……


    葉幸臉色一黑,連忙扒過去看,果然人又不見了。


    他就不怕紮嗎?鑽那麽快!


    葉幸滿臉黑線的抖擻被刺葉掛住的頭發,一使勁扽掉了幾根,有點無名火大。


    打突厥的時候被圍了三天三夜都沒這麽累過!


    啊——


    她忍不住咬牙抓狂。


    用力一掌掃平了那堆荊棘,“嘭”的掀翻草皮,砸出一地黑土。


    ……?


    擦!


    葉幸忍不住衝口罵出一句哩語!


    荊棘堆裏果然又是一個熟悉的地洞,不同的是,原本光滑堅硬的洞口被她剛才那傻瓜一掌給劈塌了……


    這片該死的森林極容易迷路,稍有不慎便會迷的暈頭轉向,如果不按照這小子逃跑路線追蹤,她說不定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葉幸:“……”


    想弄死誰!


    唉——!


    最後她仰天長歎,認了。


    …………


    等她終於咕蛹出地洞,天又黑了。


    林子裏一片昏暗,什麽都看不清,剛才著急追人,熊皮沒有帶,野果也沒有采,餓著肚子滿身是土……


    葉幸麵無表情重新紮上掉落的長發,就近找了一棵大樹,樹杈子上一坐——閉目養神。


    睡是不可能睡的,睡不著!


    …………


    轉眼又是一個清晨來臨,當然對於今天的葉幸來說,可能這個“轉眼”有點長。


    咳,總之美好的一天開始了!


    葉幸就著樹葉上的露水,擦了把臉,又著重扣了扣指甲蓋裏的黑泥,心情無波無瀾。


    她站在樹上四下了望,不出所料,這個地洞的出口果然又是另一片方位。


    完全找不到昨天那個地方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挖的地道,有本事挖那麽長,沒本事挖寬點,廢物!


    葉幸默默安慰好了自己,重新睜開眼睛,露出比昨天更為和善的笑容,繼,續,找。


    這一片森林裏光照明顯更為充足,樹木花草也看起來更加明豔,空氣也感覺更加溫暖。


    但也僅僅是一點,畢竟是在深山老林之中,再多的陽光也透不進多少,濕氣還是很重。


    那孩子的家人也是心大,居然帶他來這種地方曆練,還放他單獨行動,簡直不可思議。


    關鍵為什麽不給孩子穿上衣!!!真當野人了嗎?


    葉幸從前也遇見過不少帶家裏孩子出門曆練的世家子弟,但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膽大不負責任的。


    她邊走邊想,一路小心的搜尋,這次她決定如果發現那個男孩兒,她先不忙現身,等他家裏長輩來的時候,她再露麵。


    這次很快,她隻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發現了那小子的蹤跡——


    仍然獨自一人,走在林子裏,一瘸一拐的東張西望。


    葉幸潛在樹上,看到他走路的動作,臉上有點掛不住,看來昨天失手打的確實有點重。


    話說迴來,他怎麽還是一個人?


    葉幸沉默的跟著那個男孩兒,在林子裏拐來拐去,走走停停。


    他好像也在找什麽東西。


    虎棉在找解痛草。


    這種草藥非常難找,總是長在荊棘特別多的地方,頭上很小幾片葉子,根卻十分難挖。


    上次那棵,是他跟著一隻披甲獸好不容易才發現的,昨天打架差點被毀掉,還好後來試試還能用。


    他的領地裏有很多披甲獸,這種野獸雖然不會化型,可是很聰明,能聽懂他說的話。


    它們的爪子非常鋒利,最善於挖地洞,剛來森林的時候,他還太小,即便是化成獸型也打不過那些成年猛獸,很是煩惱。後來他發現了披甲獸的地洞,變成人型躲在裏麵,就能逃過那些猛獸的襲擊。


    可能因為都不被獸人部落收留,披甲獸們對他很友善,好幾隻聯合起來在他的領地裏挖了許多地道,方便他隨時躲避逃生。


    還很弱小的那幾年,他就是靠著地洞才成功活了下來。後來長大了,外圍這片森林就幾乎成了他的領地,再沒有什麽野獸敢輕易招惹他,他也有了足夠的力量反過來保護那些披甲獸們。


    虎棉一邊找解痛草,一邊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雖然他一直很向往部落生活,但他現在感覺雌性有點煩人。


    如果部落裏有很多那樣的雌性,他更願意和披甲獸們呆在一起。


    虎棉有點憂愁,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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