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芸推了他一下,發現根本推不開。故輕歎一口氣,也不裝了,說:“沒錯,你提出來的條件的確很誘惑。身為一國之君,我或許需要奇國,也需要你。


    但我不止是蒼芸帝,我還是宗政長芸。你要長芸徹底放棄不堪的過往,與你重新開始,但這是不現實的。


    還是五年前的那一句話——我愛不動了。當沅生離開,我才明白,其實所有的承諾都很蒼白。


    我知道你渴望的是什麽,但我實在給不起。”


    長芸的話很直白,她從沒有這麽明確地拒絕他。


    洛晟渾身一震,腦海裏盤旋都是她的話語。


    此時的他該有多讓她討厭。


    他終是鬆開顫抖的雙手,離開她懷抱,緊緊靠在石牆邊,一顆熾熱的心陡然冷卻。


    神明啊,如果他能殺了南宮陌玉該有多好……


    洛晟放開了長芸,長芸後退了一步。這裏的光線太暗,她沒看見他眼裏的失望與痛恨,隻是饒有意味的說:


    “你方才說的那句——能站在權利製高點的人都是那些能夠充分利用資源的人。我讚同。


    但是,比起以聯姻為主的聯盟戰略思想,我認為,以壓倒性的軍事實力獲取勝利才是我所希望的。”


    在這裏,她指的是芸神國和奇國的關係,還有芸神和盛啟的局勢。


    洛晟的臉龐毫無血色,雖明白她的意思,但脫口而出的是:“那個蘇玉堇呢?憑什麽他就可以?”


    他離開芸神皇宮,以為長芸對“情”這一字傷心欲絕,這輩子都不會迎娶正室。


    不曾料,一個模樣長得與南宮陌玉幾分相似的替代品,做了太女正夫。


    阿元大婚之日,他度日如年。


    長芸沒想到他會抓著聯姻的事不放,她低下了頭,鳳眸斂長,道:“父母之命,聯盟之過。”


    意思是,聯姻是長輩的命令。她把聯盟歸咎於過錯。


    “但我聽到的不止是這樣。你不僅去雲國看他的登基儀式,還撕掉和離書,親自把他帶迴芸神皇宮了。”洛晟的頭很痛,眉峰變得更銳利了些。


    長芸頭皮發麻,無奈地道:“他說如果我再推開他,他就自殺,我隻能帶他走。”


    洛晟臉色陰鬱,道:“噢,阿元喜歡這種死纏爛打的。”


    長芸凝視著她,忽然覺得洛晟今晚甚招人煩。


    此時,洛晟又伸出手來,抓起她的手就覆上自己沒有被燙傷的左胸口心髒處,像是有些失去理智般,道:“阿元可知,我的這裏隻為你而跳動。”


    撲通撲通。


    感受著他灼熱皮膚下一顆鮮活的心跳,心跳聲很快,從長芸被緊握而覆蓋上去的掌心,如電流般快速傳至她的大腦。


    “我說過,我和你之間沒有可能!”隨著長芸的話音落下,帶給洛晟的,是臉上火辣辣的一巴掌。


    毫無防備下,洛晟被打得臉龐朝一側狠狠摜去,當場呆怔住了,三分癡醉都變成了十分清醒,不敢置信的側睨著長芸。


    她怎為了蘇玉堇,舍得打他?


    長芸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慌亂無措,心髒像是被緊攥一般難受。但在另一麵,理智又如同無形的浪潮,將這份慌張強製性壓下去了。


    洛晟仿佛注意到了她的變化,他咬住下唇,收迴目光,低垂著頭,將整個臉龐徹底埋沒在一片黑暗當中。


    “對不起。”


    這一句話不是長芸說的,先道歉的人,竟是洛晟。


    對不起,是他逾矩了,他沒有資格在這裏咄咄逼人。


    不知為何,雖然長芸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感覺他下一秒就會落淚。


    確實,她方才下手重了……


    長芸隻是下意識地向前一步,兩手捧起他的臉,就感到有淚水淌過她手心。


    “阿元要是厭惡,就別碰我了。”洛晟偏過臉去,推開她的手,忍住哽咽,聲音低啞道:“不要給我希冀,我放開你,你也放過我。”


    長芸的手被他撥開,重新垂落於身體兩側。


    她知道,這是她想要的。


    讓一切迴歸到原來的模樣,她還是那個心腸冷硬、絕不為情所困的蒼芸帝。


    但當他把這種話說出來後,她莫名會覺得自己委屈了他。


    委屈?


    想到這裏,她又無奈地扯了扯唇角。


    他可是最有能力的洛王,原著書中真正的霸王,怎麽會輕易受到委屈……


    長芸正了正臉色,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你的,隻是,隻是……”


    洛晟見她半天說不出一個理由,也不想再追究了,隻是緊閉著薄唇,往前走去,似乎是想找路。


    長芸慢了一步跟上,想起方才停留在這裏也僅是躲避層層機關後,想停歇休息,恢複體能罷了。


    隻是沒想到就這麽短的時間內,他被火灼還挨了一巴掌,傷上加傷。


    看著他還赤著上半身的背影,長芸深邃的眼眸中翻湧過複雜的情緒。終是想補償般,走到他身後,脫下自己的外套就往他的肩上披。


    洛晟停下了腳步,身體幾分僵硬。


    他瞥向長芸,長芸正越過了他,走在他前麵,在認真地觀察前方的動靜。


    洛晟正猶豫著要脫了把外衫還給她,還是就這麽不吭聲地接受她這點微不足道的關心。


    他也想鬧個脾氣,比如說把這外套扔到地上,再當著長芸的麵踩上幾腳,就像是她總是踐踏他的真心一樣。


    但這隻是終極幻想罷了。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探出手,幾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攏了攏長芸披來的外套,心陡然有些軟。


    他於無聲中輕笑了一聲,忍不住自嘲。


    真沒出息,她不過是隨手做出的一個舉動,自己竟真的恨不起來了。


    她說,她和他之間沒有可能。那現在呢,他們又是什麽關係?


    這裏的地下空間狹逼,既陰冷又潮濕,空氣中仿佛還彌漫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氣味。


    長芸在想,等出去後,洛晟的幽閉症還是盡早治吧,莫要再像今日這般,險些失控了。


    就這般往前走著,沒有預料中的危險機關,這裏的平靜顯得更加詭異,地道也越走越寬,長芸又看見了那個方正的鐵皮小室。


    長芸眸目一利,向前將其打開,裏麵空無一人。


    長芸心頭一跳,方覺這或許是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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