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的命案!?


    盡管早先隱有猜測,但當此話從別人口中得出,慕容煊握在身邊的拳頭還是過激地抖了抖,他說:“可是我們家族也沒有得罪過誰,怎會莫名被人謀害?”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說你家族世代從商,年前曾在叁海名盛一時,日進鬥金。你金銀滿貫,就會招到同行的眼紅、他方勢力的故意籠絡,甚至是摧毀而據為己有。”容青懶洋洋地道。


    長芸點點頭,看向慕容煊:“依此看來,我需要去你被燒毀的府邸一趟。”


    “我同你一道。”容青沉聲說。


    …


    月亮掛在夜空中,宛如一輪明亮的銀盤,灑下柔和而神秘的輝芒,為寂靜的夜晚添上了一抹詩意。


    長芸已經迴屋休息了,現下容青的房間裏隻餘容青和慕容煊。


    房間較小,隻有一張床,答案不言而喻——容青睡床上、慕容煊睡地板。


    容青也還算有心,扔給慕容煊一張竹席子。讓他不用直接睡地上把剛換的白衣裳弄髒了。


    眼看著容青即將睡覺,慕容煊就順其自然地走到窗戶前,想要把窗關小些,


    誰知容青閉著雙眼躺床上,都能察覺慕容煊的動作,他平淡地開口,卻帶給人一種重重的壓迫感,道:“窗不能動。”


    慕容煊聽罷,立即收迴了手,慶幸自己沒有碰到窗戶。


    他輕手輕腳地走至地鋪前,卻看見容青睡覺也不卸下麵具。


    暗想容將軍對他心有防備也是正常,漸漸地,就想到了那位綠衣女子。


    他正躺在竹席上,看似隨意的說起:“容將軍,容將軍和大人是什麽關係呢?”


    他今日見兩人舉止親密,不似尋常。


    容青沒想到他突然這麽問,屆時愣了愣。


    盡管容青覺得自己沒必要迴複他的話,但有些人若存了不該有的念頭就該在萌芽初時被鏟除。


    所以他故意地道 : “戀人。” 聲音很低,但也清晰 “ 我們是戀人關係。”


    不知道騙過了誰,他隻知道這一句話騙過了他自己,在一片躁意與不安中,似乎聽到這一句話後,便能安然入睡了。


    …


    第二天早晨,長芸命軍隊繼續留在扶風閣,自己和容青跟著慕容煊來到了他的府邸。


    曾經顯赫一時的富商府邸,如今已成為一片廢墟,熊熊烈火將府中一切殘忍地吞噬。


    堅固的牆壁在火焰的侵襲下已經開裂,磚塊和木塊在高溫過後已扭曲變形,屋頂亦被燒穿出幾個大窟窿,四周的樹木殘斷。偌大的府邸隻剩下一片廢墟。


    濃烈的煙味和焦糊味早已被冷風吹散。


    慕容煊的腳步在門檻前稍停,他看著破敗的府邸,想起了自己逝去的親人,深感悲痛,眼眶濕熱,正準備邁入府邸。


    兩名身穿官服的守衛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們一左一右地站立在門前,雙手緊握腰間的佩劍,仿佛在警告慕容煊不要輕舉妄動。


    其中一名守衛用冰冷的聲音說:“不得擅闖民宅。”他隻是在執行一項例行的公事。語氣中沒有一絲感情。


    長芸這時走來,微微皺眉,問:“他是這府邸的人,怎算擅闖民宅?”


    “這府邸的人早已死透了,他怎會是這裏的人。”另一個守衛調侃道。


    一場大火,不見了銀票,丟失了房契,慕容煊一時也拿不出證據證明。


    慕容煊紅著眼,三分惱怒六分悲戚地握住守衛的手,道:“怎麽可能?我住了這麽多年,自己的家我還進不去了?我叫慕容煊,我的父親叫慕容旭,請您盡快幫我看看,這府邸到底是誰的。”


    守衛拗不過他,便揮手讓自己的同僚去翻冊子查府邸的人員名單。


    不一會兒,那守衛便走來,說:“已經查過了,這府邸不是慕容氏的,你請迴吧。”


    慕容煊不可置信地拿過冊子,手指點在紙麵,仔仔細細地看,隻見上麵記載自己府邸的那一行末尾以紅墨寫著,此府已在一年前被轉到他人名下了。


    “怎麽會這樣……是不是這本冊子寫錯了。”慕容煊整個人震在了原地,失神地說。


    長芸也把冊子取來看了,心中升起疑惑。


    慕容氏的府邸早已轉到他人名下,慕容氏一族人卻好像慕容煊一樣不知道此事,繼續在這府邸內生活了這許久日子……


    “或許這府邸的轉入者就是最後的線索。”容青這時在一旁提醒道。


    是了,要去官府找到這座府邸交易的記錄,才能順藤摸瓜,找出幕後的行兇者。


    長芸頷首,將冊子還給侍衛,與慕容煊道:“走,我們去官府詢查真相。”


    …


    於是這般,三人就來到了官府。


    結果官府的主事說:“府邸交易記錄涉及多方的隱私和利益,為了保護交易雙方的隱私,容將軍,請恕我們無法把府邸交易記錄帶給你看。”


    容青挑起一邊眉,淩自沉聲道:“規矩是人定的。這次的府邸交易搜查關乎慕容氏一家兩百餘口人的命案,到底是哪個輕些哪個重些,主事難道不會判斷嗎?”


    長芸在一旁默默聽著。


    主事看了看容青,又留意到他身後沒有帶士兵,仍是忍下心來,堅持自己的觀點,說:“容將軍不要為難在下了,在下也不過是在恪守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


    容青不顯情緒地扯扯唇角,但眉間縈繞的濃霧昭示著危險氣息,他偏頭和長芸說:“你們稍做迴避吧,有些事我需要單獨處理一下。”


    既然是奇國官員,便讓奇國將軍與其好好“談談”吧。


    她不知容青會用怎樣的方式讓主事鬆口,隻是信得過他,便帶著慕容煊走出室外。


    這裏是泯城官府,隻見廊前的官員行色匆匆,殿內的官員處理公務忙碌不迭。


    長芸忽然想起,在情報處向她匯報各國有變化的事宜時,提到奇國洛王以冗官現象為由,卸任了大批的中央官和地方官。以至於如今的官府幾乎不養閑人——府內官員減少了,留下來的人被分到頭上的工作量也就大了。


    凡事有其利弊,雖說削減部分官員,能讓官府工作更高效、讓財政部減少支出等等,但也意味著會引起一些官員的不滿、加重在職官員的工作負擔。


    長芸的思緒剛飄到這兒,主事部的簾子就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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