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上,雲國的弓弩手早有準備,他們一隊隊的將強弩搭在欄杆上,弩箭向芸神國兵齊齊發射。


    待長芸抬頭看清後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弩箭如暴雨般傾瀉而下,密集的箭雨在空中交織成一張致命的網,無情地向芸神國士兵們射去,擊中大片士兵。


    今日明明是給將士們慶功的日子,他們征戰疆場多年,妻子兒女都盼著他們迴家,今日卻因為雲國的出爾反爾,要葬送在這裏。


    豈有此理!


    長芸一怒之下,闖入二樓,單刀赴會。


    雲國弓弩手見此,派人想要攔下她,但他們幾人哪裏是長芸的對手,不一會兒就被長芸扣下 割破腦袋。


    她如一頭破籠而出的猛獸,一排排地將弓弩手的項上人頭收割,動作之快讓人膽戰心驚。


    好幾個士兵嚇得屁滾尿流,扔下兵器就滾樓梯逃跑。


    長芸如鬼魅般閃至他們身後,長劍從左到右大勢橫劈,逃跑之人瞬間頭迸血醬、屍首分離。


    鮮血如紅墨潑灑,染紅了長芸的衣襟,她手握長劍,一步步走下屍體縱橫的樓梯。


    此時的蘇玉遙與霍傾仍在對峙,隻是看目前的刀勢而言,蘇玉遙因體力不支,已漸漸落入下風。


    長芸的加入打破了這相對平衡的局麵。她與霍傾相互配合,揮舞著長劍,朝蘇玉遙直直逼去,終是卸下了他的全身力氣,雙劍插入了他的兩肩。


    蘇玉遙脖子青筋暴起,竟猛然爆退,強行將肩膀從他們的劍下抽出。


    他終是退縮了,知道自己大勢已去,想要轉身逃跑。


    他成功退後,身邊的雲國士兵便為他擋上。


    長芸看著眼前的“人肉盾牌”,不知該罵他無恥還是罵這些雲國士兵愚忠。


    隻是手上的一招一式都沒停過,看著漸漸遠去的蘇玉遙,不免心生躁意,火冒三丈。


    絕對不能讓他逃跑!


    長芸幹脆以輕功一躍而起,把雲國士兵的腦袋當作墊腳石,踩著過去,在接近蘇玉遙之時,從上往下作勢,旋劍向他刺去。


    蘇玉遙急急以劍相擋,卻也抵不過她的力氣,劍柄脫手,失去了唯一能防身的東西。


    長芸趁其不備,一腿踢中他胸膛,將其重重踹倒在地。


    “蘇玉遙,今日本是慶祝戰勝的大好日子,你卻蓄意籌謀,想要將我軍除盡,以便獨占陸國?!”


    她俯身冷冷看他,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是又怎樣。”蘇玉遙狠戾說罷,突然伸手奪過一旁躺在地上的斷刃,朝長芸的腳狠狠刺去。


    “噗!”的一聲,刀身入骨。


    乍眼一看,不是長芸受的傷,而是蘇玉遙的喉嚨穩穩插著一把長劍。


    長芸握住劍柄將劍身抽出,狀似厭惡的用他衣服上的幹淨布料擦拭劍上的血跡。


    好一個蘇玉遙,讓她真正見識到了什麽叫“喂不熟的人心,養不熟的狼”。


    這時楚丹也已經派人將逃跑的蘇铖揪了出來,他被芸神國軍押著走進大廳。


    此次謀殺,雲國一敗塗地。


    長芸把蘇玉遙的屍體拖至蘇铖麵前,眼眸森寒似刃,淩厲地盯著他,說:


    “我與父皇本是看在鄰裏的情義才幫助雲國,將你們從盛啟和陸國的爪牙下救出。


    為了聯盟,我身為太女,遠赴東南,領兵親征,父皇卻在京城變故中遇害。


    現如今雲國麵對瓜分陸國的誘惑,竟恩將仇報,想殺了我這個芸神新帝,以謀雲國之社稷!”


    長芸說出的一番話讓被俘的雲軍動搖,讓芸神國的士兵感到憤怒。


    長芸繼續說:“我尊你是蘇玉堇的父王,給你一次機會。


    你若是安分守己,答應陸國之事全權歸芸神國所管,我便放你迴雲國,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不樂意,便隻剩下你大兒子這般的下場。”


    其實一刀下去,蘇铖便能一命嗚唿。但長芸選擇放他一命,一來,是為了避免雲國國君死後,雲國其他勢力蠢蠢欲動,欲圖分裂國家,占地為王。二來,不過是看在蘇玉堇為她擋箭,現在還不知生死的份上罷了。


    蘇铖低頭掠過蘇玉遙的屍體,眼中閃過一分痛苦,但有句話說的對——最是無情帝王家。對蘇铖而言,失去了一個兒子不比他活下來更重要。


    “三,二……”


    長芸給他的倒數已至最後一聲。


    “我答應你……陸國之事全權歸芸神國所管。”


    麵對強大的芸神國以及脖頸上抵著劍的壓迫,雲國國君終是妥協了。事已既敗,他再無力掙紮。


    長芸的嘴角沒有笑意的勾了勾,道:“很好。”


    她立即派了自己的東宮衛隊“護送”雲王迴國。


    知道此番打鬥激烈,容易被他國線人發現,趁虛而入。故並不久留,遣散兵馬,打道迴國。


    …


    迴到皇宮後,長芸派了最好的醫師給蘇玉堇治療,醫師說蘇玉堇目前已脫離危險,若繼續治療,少則一月,多則半年,他終會醒來。


    長芸的心這才落下。


    她迴到禦書房,與薛城等一眾朝臣商議陸國事宜。


    若是將陸國當作封地,像芸高宗一樣,分發給同自己一起打江山的兄弟,雖然芸陸兩國能和諧相與,但這和諧卻僅僅能維持一兩代人。


    長芸想,若想要兩國持久和平,收複陸國就是最好的辦法。


    “殿下想以哪種方式收複陸國?”她的外爺薛城問道。


    “以友好的方式。派芸神國兵駐紮陸國,廢除陸國皇宮,將其皇宮變成我國的行宮。開展兩國的商品貿易,加強民族文化交流,允許陸國人來芸神國區域居住甚至科考做官等等的有效措施。”長芸背靠躺椅,流暢地說。


    薛城摸摸他的一把白胡子,表示讚同的點點頭。


    雖說在長芸前世的那個曆史上,秦國皇帝嬴政收複六國後,實行的措施是書同文、車同軌、同貨幣、度量衡,但由於芸神國與陸國曾經是一個國家的曆史國情,陸國的文字與貨幣等都與芸神國的差異不大,長芸還沒有硬性統一這些東西的想法。


    “殿下,明日便是春闈了,一個月後將要舉辦殿試。”楚穆手執朝板,向前說道。


    春闈,亦叫會試,是科舉考試的方式之一,為較鄉試高一級的考試、較殿試低一級的考試。春闈在春季由禮部主持,士子會集京城參加考試。


    “春闈和殿試麽。”長芸不禁喃喃道,忽然想起了那段在書院讀書的日子。


    和皇姐皇弟坐同一間教室、在寢室讀書曬太陽、和小凜王陳秋他們釣魚推牌九、聽院長喋喋不休的教學、在書房和微生雨夜暢談。


    長芸一時想起當時的無憂無慮,亦頗感到懷念。


    是了,今年的殿試,她應該會來的吧……


    長芸這般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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