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和夏蓮都被昌安長公主賜予了婚姻,兩個人也都納了禮、定了親,就等著九月一前一後出嫁了。


    李嬤嬤又催著讓她們自己製婚服和四季衣裳,也不必再多管府內的雜事了,而頂上她倆的便是如銀和宋碧霄了。


    對此馮月兒憤憤不平,如銀在府裏呆了這麽久,能頂上是應當,怎麽宋碧霄這個剛來的就能補位成功啊,有後台就這麽牛嗎?


    可如銀卻覺得沒什麽,畢竟也沒多少活兒要忙,而且宋碧霄通詩曉文的,書房的活兒有她做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對此馮月兒表示:“如銀你太不爭了!想要什麽就一定要去積極爭取才是!你看我,若不是當初去了那宴會,現在又怎麽能進府呢?”


    如銀想起秋實複述過的,馮月兒在米家宴會時的表現,尷尬笑笑沒接話。


    而馮月兒全然沒有注意,還在接著說:“而現在我也不怕告訴你我的野心,我既然已經入了府,我就要做得好!宋碧霄的背景我比不了,但我肯定也會成為長公主身邊的貼身侍女的!”


    她一定要成為昌安長公主身邊第一人!這樣即便她以後不能做公主的女寵,也不會讓公主有機會將她趕出府!


    而對馮月兒的這番豪言壯誌,如銀表示:“好啊,月兒,我等你升上來!那時說不定我們就能住一間房啦!”


    馮月兒:“……行吧。”


    馮月兒又問道:“對了如銀,公主為什麽給你起名叫如銀啊,難不成之前還有個如金嗎?”


    如銀的手一頓,隨即朝她看來。


    馮月兒本來隻是開個玩笑,結果沒想到如銀會有如此表現,不禁詫異道:“不會吧?真的有個如金啊?”


    如銀看周圍除了她們兩個也沒有別人了,便拉著她到身邊,小聲道:“我告訴你,但你以後不要跟別人說起此事!之前的確有個叫如金的,她原來也是跟在李嬤嬤身邊的,比我大幾歲的,隻是她現在已經不在府裏了。”


    馮月兒見她如此謹慎,不免更加好奇,小聲問道:“那她去了哪裏?”


    如銀道:“她如今在陳府,駙馬那裏。”


    “嗯?”馮月兒的腦子轉了幾轉,最後才反應過來:“她去做了駙馬的侍妾?”


    如銀搖搖頭:“不是侍妾,隻是通房。”


    馮月兒不相信,“公主的侍女隻是個通房,那不還是個侍女嗎,哦,還是個地位更低了的侍女!”


    對此如銀解釋道:“先帝還在時,駙馬對公主,不大尊重,所以連帶著也看不上我們府內的侍女。如金也不是公主提出讓她跟著駙馬的,而是自己跟了駙馬,所以之後駙馬討走了如金,卻也沒有給她名分。”


    馮月兒無法理解那個如金在想什麽,身為公主的侍女,卻主動勾引駙馬?活該最後沒得到她想要的,也算惡有惡報。


    “其實當年駙馬討要如金時,公主有問過她的意願,因為怕她也是同冬梅那樣,是被駙馬強迫的,但如金卻還是跟著駙馬走了。”如銀說起這事,也很是不能理解,尤其想到現在如金和冬梅二人的對比,更覺得如金當年的選擇錯得多麽離譜。


    “如金走後,公主雖麵上沒說什麽,但從此也再沒問過她的情況,而李嬤嬤則覺得如金給她丟了人,也不許府內人再提起。所以月兒,這事你知道就好,千萬不能再提起,知道了麽?”


    馮月兒點點頭,隨即又道:“你剛說冬梅姐姐,她當年是受了駙馬的欺負?”


    如銀點頭道:“大約是五年前吧,我那個時候雖然小,但因為一直跟在嬤嬤身邊,所以這些事倒也別人清楚一些。那個時候公主落了胎,心情本就不好,結果還因為這事受到了先帝的責備,所以與駙馬的關係極為不好。”


    “結果沒多久,冬梅姐姐就跑到嬤嬤麵前哭訴,說是駙馬欺負了她,還威脅她進陳府,嬤嬤讓她不要怕,自己會護著她。然後沒兩天,駙馬就來跟公主討要冬梅姐姐和如金了。”


    “公主知道後,就問了她們兩個的意願,如金說願意,而冬梅姐姐則說死也要死在公主府,是不絕不可能去陳家的,所以最後公主便隻讓如金去了駙馬那裏。”如銀說到這裏,生氣道:“就這樣,先帝當時還派人來斥責了公主,說公主不敬夫君,善妒!”


    馮月兒聽得滿腦袋問號,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記得小時候人都說,咱們公主是先帝最喜歡的女兒啊。”


    如銀想了想,迴她:“跟其他兩位公主比起來,咱們公主的確是最受先帝寵愛的公主了。”


    馮月兒不敢想象那兩位公主以前過的是什麽日子了。


    原來貴人家的女兒也有過得不好的啊!連最尊貴的公主也會有不如意。


    那昌安長公主現在的日子還真是好了很多,不喜歡駙馬就可以直接讓人丟出府去,現在的皇上也不會來訓斥她。


    見如銀提起往事情緒也有些低落,馮月兒又道:“好了,不提這些了。對了如銀,我這天天都聽說冬梅姐姐和夏蓮姐姐在備嫁,可她們是要嫁到哪家啊?”


    這個問題如銀當然也很清楚,當即跟她道:“冬梅姐姐要嫁得是工部的水部郎中潘岩大人的長子,名叫潘治淵,嬤嬤說這位潘公子已經在考取功名了,說不定沒多久就能入朝為官了!”


    “而夏蓮姐姐要嫁的則是諫議大夫雲圖大人家的次子。”


    “諫議大夫是做什麽的?”


    馮月兒對官位不甚清楚,畢竟她以前伺候過的文官很少,更多的還是勳貴或是富商,這些手中並沒有什麽實權的人們。


    如銀道:“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這位雲大人是跟著梁丞相做事的,嬤嬤說,這雲家以前也是有爵位的,隻是後代不肖,給丟了。”


    馮月兒點點頭,也不細究,畢竟她對這些並沒有什麽興趣,隻不過是問問而已。


    倒是如銀對她道:“等你在公主府多呆幾年,到時候公主肯定也會給你找個好人家的!月兒你生得這麽好,以後肯定也會是官家夫人的!”


    馮月兒笑笑沒接話,這話昌安長公主確實對她說過,但她還是覺得,對於她來說,不管嫁給誰都不如在長公主身邊呆著好!


    時間就在一天天的閑話與忙碌中過去了,等到昌安長公主再次迴到府裏,已經過去了快十天了。


    李嬤嬤直道公主太久沒迴家,在外勞累過度了,帶著馮月兒和如銀守在廚房裏,盯著廚娘一道道地做餐食,然後讓人端到昌安長公主跟前,一點點地勸對方多吃些。


    昌安長公主對此苦笑不得,又不忍讓李嬤嬤失望,便笑著吃下不少,終於是讓李嬤嬤鬆了一口氣。


    李嬤嬤道:“公主,奴婢老了,也不知道你在外麵忙什麽大事,隻是照顧你是老奴一生的責任,所以秋實春英,你們兩個是怎麽照顧公主的?這才十天,公主居然都瘦了一圈!”


    眼看兩個侍女要挨罵,昌安長公主連忙道:“嬤嬤真是過分心疼我了,我哪裏就瘦了?宮裏也是我的家,在那裏怎麽會吃不好呢?”


    李嬤嬤卻滿心苦澀,宮裏什麽德行,她還能不知道麽?隻是聽著公主的話,她也不好過於認真了。


    於是便道:“既然如此,你就多在府裏呆幾天,還想吃什麽就跟老奴說,老奴盯著廚房給公主都做出來!”


    昌安長公主道:“我的喜好嬤嬤是再清楚不過的,今晚吃得就很好了!不過我這次確實要多在府內住一陣了!”


    李嬤嬤問:“怎麽說?”


    昌安長公主笑道:“聖上年紀不小了,前幾日我與瑞王叔還有信王兄商議過了,要開始給聖上選後了!”


    李嬤嬤聞言雙手合十道:“那真是太好了!公主是聖上的姐姐,這件事讓公主來主持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昌安長公主道:“但立後到底是國之大事,隻本宮一人也忙不過來,所以本宮還特請了承恩公府來協助!”


    李嬤嬤聞言更高興了:“那就更好了!有承恩公府協助,想必先皇後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


    昌安長公主點頭,隨即又對她道:“嬤嬤,我已經給承恩公府下了請帖,國公爺和國公夫人明日就會過來,與我一起商議立後之事,你也要提前做好準備,招待好他們!”


    李嬤嬤道:“公主放心!”


    馮月兒在角落裏,腦子過了幾遍才想起來,承恩公姓陶,正是先皇後的娘家。現如今的承恩公是先皇後的弟弟,去年守完了孝才帶著家人迴到京中。


    陶家其實也算勳貴人家,但馮月兒以前卻沒有接觸過這家人,不僅是因為他們曾離開京城幾年沒迴來,更因為他家子嗣曆來少,所以家教甚嚴,不僅馮月兒所在的尋芳閣沒有接觸過陶家人,甚至其他花樓也沒有接待過這家的人。


    所以陶家對馮月兒來說,也是個神秘人家了。


    但馮月兒也不關心就是了,畢竟她現在的主人隻有昌安長公主,什麽其他人家的,都不關她事。


    隻是讓她想不到的是,陶家人的到來到底還是影響到她了,因為招待工作,李嬤嬤也給她分了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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