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月兒當晚不僅沒能去值夜,而是被夏蓮和冬梅兩人聯合教育了一番,嚴詞警告她,公主不好女子,讓她把在外麵聽到的亂七八糟的傳言通通忘掉!


    馮月兒很是喪氣:“原來公主不喜歡女子作陪啊,那怎麽會收宋碧霄進府呢?難不成就是因為她有才?”


    夏蓮歎氣道:“自然不止這個原因,但其他的原因你也不必去打聽,隻要知道公主收你們進府都是有用處的!至於你,隻要老老實實做侍女就夠了!”


    “哦!”可馮月兒到底還是不想就這麽放棄,又問道:“兩位姐姐,你們真的確定公主不是收我做女寵嗎?我明白我的斤兩,除了這身皮囊,也沒有別的用處了啊!”


    感覺剛才真是白教育她了,冬梅氣道:“不用!公主若真的想要收女子為寵,外麵那些官宦家都願意送女兒進來,又何必要你來呢?”


    馮月兒卻小聲嘟囔道:“她們哪裏能比我們會服侍呢?”


    夏蓮無奈,深覺這花樓出來的就是不一樣,看來馮月兒這個思維隻能慢慢掰了!於是她道:“總之,你先老老實實地做侍女,別以為這就簡單了!若服侍得好了,日後你也是大有好處的!”


    “好吧。”馮月兒見她們兩個這會兒都很生氣,也知道自己要是再說下去,惹得她們真煩了自己才是大忌,於是收住話頭,趕忙裝乖哄她們道:“兩位姐姐,我知道錯了!這想法我再也不會有了!我已明白了,能進公主府做侍女已經是大造化了!你們放心,從今往後,我一定做個老實本分的侍女,絕不會對長公主有二心!”


    夏蓮和冬梅這才點頭道:“你知道就好!”


    而馮月兒的心裏卻想的是,等她做到了長公主的貼身侍女,這樣等公主起了興致要收女寵,那她絕對要成為第一人!


    於是等她再三被冬梅夏蓮教育,並沒收了那一盒子的小玩具之後,馮月兒才終於被準許走了。


    結果等她迴到屋子裏一看,陸情居然不在!


    糟糕!一定是頂替了她去長公主房裏值夜去了!


    馮月兒頓時懊悔不已!


    她真是太笨了!沒有打聽對情況就貿然行動,結果現在,機會被他人給搶去了!


    於是就在她的懊悔中,這一晚也終於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不甘心的馮月兒又跑去找冬梅和夏蓮了,兩人見她如此乖覺,也就又給了她一個機會,問過她是不是會梳頭後,居然真讓她進去給昌安長公主梳頭去了。


    要說比才藝,馮月兒會懼會怕,但要說伺候人梳妝打扮,這可是她從小在尋芳閣裏練出來的生存技能!


    於是在詢問過昌安長公主想要的類型後,她又快又穩地給對方梳好了發髻,又挑了一套輕便但不菲的首飾給戴好後,昌安長公主果然很是滿意。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巧手!”昌安長公主從鏡中看向她:“以後你就每天過來給我梳頭吧!”


    “是,長公主,奴婢遵命!”馮月兒也很高興。她就知道,自己除了美貌也還是有一些技能的嘛,不然在尋芳閣也不能讓錢辛娘就可著她一個培養!


    昌安長公主今日依然不打算出門。其實她本性是不太愛動的,本就不喜歡去逛,更何況明日就又要進宮去了。所以她今日依舊打算在府內看看書,再跟這些丫頭們說說話,也就罷了。


    隻是沒想到她不出門,卻有人非要上門來。


    駙馬陳敬進來時引發了一陣騷亂。


    畢竟自新帝登基後,昌安不僅不再去陳府,也不準陳家的人再來公主府,尤其是駙馬陳敬。


    而陳敬自去年領了閑職後,昌安就在朝堂上也看不到他了,這麽想來,他們兩個居然也有一年多沒見過麵了。


    昌安長公主與駙馬不合,不讓駙馬登門,這是公主府內人人皆知的,可現在陳敬居然能走到她的院子外,其中說明的問題,昌安都不用多想便知,定是有人收了好處放他進來的。隻是沒想到,在她如今掌權漸漸穩固之時,自己府內卻有人敢再倒向已然沒落的陳家!


    但如今陳敬已經進門,眼前還是先把這個人應付過去才是正經。


    於是她也不讓人再去趕陳敬走,反而讓人將他帶進來。


    見陳敬進來了,昌安連坐姿都沒調一下,隻淡淡對他道:“駙馬今日前來有何事?”


    陳敬見她如今這般傲慢,心中再不滿也無法,隻是眼尾掃到一個熟人,嘴上不願吃虧便迴道:“聽聞長公主要嫁侍女,故而來恭賀的。”


    他對著低頭不看他的冬梅說道:“冬梅姑娘,恭喜了!”


    冬梅被他突然搭話嚇得一激靈,但多年禮教之下,她還是忍住心中厭惡,對陳敬迴了一禮。


    昌安見陳敬仍敢挑釁自己,冷言道:“既是來恭賀,怎麽不見駙馬備禮呢?”


    陳敬見昌安臉色難看,他心裏倒是痛快了一些,不僅不迴昌安的話,反而繼續道:“隻是冬梅,你那未來夫婿可知,你曾服侍過我的事嗎?”


    頓時冬梅的臉色大變,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陳敬,不知此人居然還敢在昌安長公主麵前說起此事!


    果然昌安聞言大怒,厲聲道:“冬梅是本宮的人,她未來如何,不需你來惦記!你若無事,就離去吧!”


    陳敬卻笑得開心:“公主啊,若不是你當年阻擾,冬梅早就是我的人了,又豈會耽誤到現在這個年紀?”


    屋內頓時安靜非凡,冬梅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出聲,而昌安則不想再對他有好臉色了,立刻叫道:“來人,將陳敬丟出公主府!”


    聽著突然出現在屋外的,明顯不同於內仆的,帶著金屬碰擊聲的腳步聲,陳敬突然想起父親說過,新帝給了昌安長公主一隊侍衛,隻是昌安從未擺過排場,搞得他都忘了此事了!


    他這才意識到這人已經不是他原來可以隨意欺辱的小公主了。


    陡然想起自己正事還沒說,於是陳敬連忙道:“公主且慢,我今日來是有一正事要與公主商議!”


    此時四個身穿鎧甲的壯漢已經跪在屋外,齊聲高喊道:“請長公主吩咐!”


    昌安卻沒出聲讓他們馬上進來,陳敬立馬知道,對方這是在等自己接著說。於是他連忙說出了這次的來意:“公主與我成親八年,也知道我膝下子嗣艱難,前幾年雖然納了幾房妾室,但她們生下的孩子到底不成器,但天佑我陳家,去年終於得了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兒,隻是他母親出身太低,實在拖孩子的後腿。我想著,公主無後,若是能將他記在名下,豈不是兩全其美?”


    昌安實在不知他的臉皮是什麽做的,不僅能有這樣的幻想,還真敢跑到她跟前來說!


    於是冷笑兩聲後,她靜靜重複道:“來人,將陳敬丟出公主府!”


    陳敬聞言大驚,他沒想到昌安如此不給他臉麵,頓時大叫道:“昌安!你竟如此絕情麽!”


    而屋外的兵士已經起身進屋,將他一舉控製住,拖拽著便出了屋。


    陳敬卻不甘心地還在喊著:“林慧,你會後悔的!”


    先帝已去,新帝已立,陳家事敗已是必然,昌安不知道她有什麽好後悔的!


    隻是陳家現在也越發礙眼了,還是得想個法子盡快除掉才是!


    昌安長公主微微閉眼,對屋裏所有人道:“你們都先下去吧,叫李嬤嬤和傅總管過來。”


    秋實對著春英示意,對方立刻先出去找李嬤嬤和外府總管傅準,隨即她才帶著屋內的眾侍女都退了出來。


    冬梅經過剛剛陳敬來鬧,此時臉色都還是白的,夏蓮便叫馮月兒和陸情陪著她一道,送冬梅先迴去。


    冬梅算是馮月兒的師傅了,她不知道她以前跟駙馬有過什麽糾纏,但現在看來,那駙馬實在不算是個好人!


    於是等安頓好冬梅之後,馮月兒便找到夏蓮問道:“夏蓮姐姐,駙馬這般不敬公主,公主為何不與他和離呢?”


    夏蓮看著一臉不忿的馮月兒,又看著磨在身邊還不肯走的陸情,想著是有一些要點要告訴她們的,否則日後犯了忌諱惹出禍來!


    於是她對兩人道:“公主這婚事,是先帝賜婚的。如今天子雖然向著公主,但因為年幼不能親政,所以不能下旨讓公主和離。而宗室那邊,則一直在說,這是先帝賜婚,所以不準和離。”


    馮月兒詫異道:“這算什麽?那陳敬現在還敢這般跟公主叫囂,可見是個多跋扈的人,宗室為什麽不許?”


    夏蓮卻糾正她道:“駙馬現在還是駙馬,你莫要直唿他的姓名!若被外人知道了,隻當我們公主教導無方呢!”


    馮月兒生氣,但也知道,公主府的規矩大,不比她從前在尋芳閣可以不知禮數了。而且夏蓮說得沒錯,她現在是公主府的人,不能給人丟出把柄,來挑長公主的不對。


    可是她一想到對自己這麽好,地位又如此之高的長公主,居然也要受著這樣的委屈,她就頗為憤慨。


    她怨念道:“我知道了,夏蓮姐姐。隻是公主就要這般忍著,等到天子親政後才能擺脫駙馬嗎?”


    夏蓮道:“放心吧,經過駙馬今天這麽一鬧,之後陳家必然不會好過的!公主早已不是之前那個萬事隻能忍的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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