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鬼聽了渾身黑氣又濃鬱了幾分,瞬時病房內又降了幾度。


    樊薇都覺得有些冷了。


    隔壁的女人好像也有點發冷,睡夢中,秀氣的眉輕擰著,睡得極不安穩,貌似在夢中被邪惡力量所追逐。


    倆“正義鬼”頓時收斂了鬼氣。


    高冷鬼對咋唿鬼招了招手,示意他離開,然後道:“咱們去整治一下那兩賤人,非得讓他們嚇成傻子不可,否則我簡直咽不下這口氣!”


    “嘿嘿嘿,那感情好,咱們趕緊走!快走,快走!”咋唿鬼壞笑著搓了搓手,急急忙忙地衝出了門口。


    倆鬼穿門出去之後,病房內的溫度逐漸恢複正常。


    樊薇慢慢睜開了雙眼。


    心中稍微有點不爽,吃了個半熟的瓜,有點不得勁。


    樊薇又突然驚醒,她堂堂符宗長老,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了?


    不對,肯定是這具身體的原因!


    她朝窗邊的病床看了看,對麵的女孩睡得很沉,又轉頭看了看靠門口的病床。


    之前的床友今天已經出院了,目前沒有人睡。


    她試著凝聚靈力,想憑空畫個迴春符,治療一下自己虛弱的身體。


    但是目前的大陸靈力太過於稀薄,樊薇使了半天力氣,一點也凝聚不了。


    忙活了一陣,樊薇就放棄了,想著等會再找張紙和一支筆,畫個聚靈符。


    樊薇坐起身,抬頭看了看吊瓶,發現藥水已經快流完了。


    很好,她可以行動起來了。


    樊薇輕輕扯掉了膠布和針頭,掀開被子,穿上了鞋子,輕手輕腳出了病房。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大部分病房已經安靜下來,隻有零星幾個病房還有些嘈雜。


    樊薇搜索了一下記憶,醫生辦公室和護士分診台那都有紙筆,她要先找到紙筆畫符。


    “吧嗒,吧嗒……”


    昏暗的走廊,她獨自走著,隻有她走過的地方,聲控燈才逐漸亮起。


    樊薇抬頭看了下牆上的指示牌,她目前處於三樓東邊,分診台在西邊。


    樊薇抬腳就朝分診台走去。


    路上遇到查房的醫生或者護士,但他們就稍微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神高冷,行動雖然遲緩但不慌亂和打晃,也都沒理她,冷漠地從樊薇身旁走了過去。


    樊薇神色自若,腳步絲毫未歇,期間路過一個辦公室時,她停下了,歪頭斜眼朝裏頭望了一下。


    裏麵有個醫生坐在門口的辦公桌打電話,貌似是在和別的醫生討論病情。


    樊薇轉過頭,邁步繼續朝分診台走去。


    走了兩分鍾,就看到了分診台,樊薇快步上前。


    巧的是分診台正好沒人,應該是都去查房了。


    樊薇走入分診台,在桌麵上翻了翻,隻找到幾支簽字筆,沒發現有白紙。


    她環顧四周,最後發現了右手邊牆上掛了一本意見簿。


    樊薇走上前翻了翻,內容五花八門,亂七八糟。


    她可管不了這些,直接翻到最後麵,“嘶啦”一聲,撕下了幾張沒有內容的意見簿,轉身就要迴病房。


    打算迴去再畫符,不然等會張曉玥迴來沒看到她會著急,從而把三樓翻個底朝天,那事情就鬧大了。


    往迴走沒幾步,一股十分陰冷的氣息突然從左邊的病房中穿出,樊薇差點和它撞上。


    樊薇頓住腳步,擰眉,原來是個陰靈。


    這個醫院的陰靈怎麽這麽多啊。


    醒來不到一個小時,都碰見了三個陰靈了!


    沒等樊薇有所動作,那個陰靈就快速轉過頭來。


    瞬間拔高了身體,猛地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啊……”


    然後一股陰冷腐臭味撲到了樊薇麵門。


    樊薇:……


    樊薇額頭青筋直跳,雙手成拳,忍住喉嚨要嘔吐的衝動。


    丫的,多久沒有刷牙了,真是惡心壞了!


    憋屈!她活了幾萬歲,堂堂符宗長老,還從來沒被這樣欺辱過,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換做以前,沒等它飄過,她早就設了結界,然後將這種小玩意兒摁在地上,狠狠摩擦了!


    沒等樊薇有進一步的動作,陰靈又張開了血淋淋的血盆大口,俯衝朝著樊薇就衝了過來。


    樊薇迴神,鎮定自若地拿出紙和筆,然後快速畫了個簡易版驅邪符。


    就在陰靈即將將她吞沒的時候。


    樊薇微微張開了嘴,仰頭假裝打了個噴嚏,右手微轉,瞬時就將驅邪符打了出去。


    “啊!”陰靈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就被噴了出去。


    樊薇抬頭,隻見那陰靈被吹出五米遠之後,又凝聚起鬼氣朝她而來。


    她緊皺眉頭,對此不是很滿意,沒有靈力,這符的威力太小了,和以前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樊薇又低頭快速畫了一張聚靈符和一張迴春符,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先後將兩張符打入身體後,樊薇這才感覺活了過來。


    她迅速進入了練氣一層。


    她抬頭,冷眼看向了那麵目猙獰的陰靈。


    一個身材魁梧,渾身血汙,從上到下血肉模糊,一邊眼球突出,一邊眼球垂在眼下,最後滾落在地,看不清相貌的“男鬼”。


    呃,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它的性別,隻是憑它的短寸頭,看著像是男的。


    樊薇抽了抽嘴角,這麽醜還出來炸街,她表示很嫌棄。


    咦,管它男鬼女鬼,通通抓起來揍一頓,它剛才有點惡心到她,冷到她了。


    那男鬼雙手成爪,衝到了她麵前。


    樊薇霎時雙手結印,憑空畫出了驅邪符,一揮手,驅邪符在陰靈頭頂乍現。


    陰靈被定住,瞬時就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就在樊薇即將要結印將它抹殺時,被定住的陰靈突然就變了個可憐巴巴的麵貌,尖聲哀求道:


    “大師饒命!大師饒命啊,嗚嗚嗚,我錯了,我不是故意嚇唬您的。對不起,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把我當個屁放了吧,嗚嗚嗚,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樊薇:……


    反差這麽大,這麽沒有骨氣的嗎?


    剛剛也不知道是誰,一見麵就張開臭嘴嚇唬人。


    剛才有多猙獰可怖,現在就有多老實巴交。


    一張現今社會流行的小奶狗臉蛋,身高一米八,身材魁梧有料。


    此刻正扁著嘴,歪著頭,可憐巴巴地瞅著她。


    樊薇:……


    她翻了個白眼,嘴裏吐出無情地話語:“哼!做夢!不是故意嚇唬我的?那你一見我就開始噴口水,簡直罪無可恕!我要將你擰成麻花,再將你扭成球踢一踢!”


    沒等男鬼繼續求饒,樊薇就言出法隨。


    先是單手結了個簡單的法印,然後雙手張開,對著男鬼就開始憑空扭起了麻花。


    “啊……”男鬼慘叫一聲,下一刻整個魂體就被擰成了麻花樣。


    樊薇右手握住“麻花”,揮手就在地上和四周牆壁甩去。


    “啪嗒,啊——啪嗒,啊——”男鬼慘叫連連。


    樊薇甩了幾下,就把它擰迴原形。


    男鬼鬆了口氣,還沒等它飄起來,樊薇又結了個印,將它扭成一個球。


    “救命啊,嗚嗚嗚,大師饒命啊!嗚嗚嗚……我錯了,我錯了!啊——”


    樊薇還沒消氣呢,一腳飛出,將“球”踢出老遠。


    “球”彈射了出去,飛到右牆,又彈到左牆,最後消失在走廊盡頭。


    樊薇左手搭在眉頭上,向“球”消失的方向望了望。


    嗯,力道剛剛好,沒跑太遠。


    樊薇伸出右手,往迴招了招手,沒一會兒,“球”就原路返迴了,一直滾到樊薇腳邊。


    樊薇伸出右腳踩住了。


    然後對腳下的“球”問到:“怎麽樣,服不服?以後還嚇唬人不?”


    男鬼生無可戀,可憐兮兮地求饒:“大師,神仙,我服,我服!我再也不敢了,我是有苦衷的,您就原諒小的這一迴吧。”


    樊薇雙手環胸,斜睨了它一眼,不怎麽相信它的話。


    男鬼哭喪著臉,“大人啊,真的啊,我沒騙您。我是在這家醫院被人害死的,嗚嗚嗚,我好可憐啊,嗚嗚。”


    樊薇狠蹬了它一眼,男鬼止住了哭嚎,抽抽噎噎繼續道:“我叫章進南,死之前是這裏城南的章家二少,我是被人打暈之後,扔下山崖摔死的。


    我那仇人現在就在我剛出來的那間病房裏,我原本是想掐死他報仇的,沒想到那家夥身上有驅邪佛像,我壓根近不了他的身,所以才戾氣大漲。


    我沒想嚇唬您的,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我這迴吧。”


    樊薇聽了,轉身朝它剛才的病房走去,透過小窗口向裏望了望。


    隻見裏麵有個頭發雜亂,麵相狠戾的男人在低聲打電話。


    樊薇剛想仔細聽那人的談話,就聽見走廊西邊有人步履匆匆地跑了過來。


    樊薇皺眉,轉身結了個手印,解開了章進南的束縛,示意它跟上,然後往自己的病房方向走去。


    沒一會,就有一個穿著花襯衣,牛仔褲的年輕小弟,提著一袋盒飯,匆匆跑進了狠戾男的病房。


    樊薇迴頭看見後,招手示意章進南和她進女廁。


    章進南還有點扭捏:“哎呀,這不太好吧?哎喲,哎喲,大人輕點。”


    樊薇可管不了那麽多,一把就把它拉了進去。


    “現在沒人,別嚎了。”樊薇挑眉看著它。


    章進南戰戰兢兢地躲在了洗手台的角落,突然樊薇挑眉一笑, 她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她直接挑明:“你幫我辦件事,我就放了你。”


    章進南驚喜地站直了身體:“大人,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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