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於衛星環帶的醫院內部人來人往,而位於角落裏精神科室就像是一座隔離的孤島,與喧囂的世界保持著安靜的距離。


    推開沉重的木質大門,病患立即會被一股安寧的氛圍所包圍。灰白色的牆壁上掛著幾幅簡單的水墨畫,畫中蘊含著一種深邃內斂的意味。腳下是淺灰色的地磚,一塵不染,泛著冰冷的光澤。這裏宛如一個無聲的夢境,讓人感到連唿吸都需要放輕。


    穿過狹長的走廊,右手邊是一間間封閉的病房。透過厚實的玻璃,能看到病患靜靜地躺在床上,望著虛無的遠方。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迷茫與恐懼,儼然正沉浸在一場無法逃離的噩夢之中。偶爾會有護士推著餐車經過,她們的腳步輕緩,神情肅穆,猶如幽靈遊走在陰鬱的走廊中。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鐵柵欄般的門,門後是一個封閉的中庭。這裏種著幾株矮小的灌木,無精打采地垂著枝條,似乎也被這裏的沉悶所侵蝕。陽光從天窗灑下,投射在地麵上,形成一塊塊光斑,卻給人一種寒意。偶爾會有病患坐在長凳上發呆,他們的眼神空洞,似乎已失去了與世界的聯係。


    這裏,時間仿佛凝固。每個病房、每個走廊、每一步都散發著一種詭異的寧靜,讓人感到窒息。這是一個被遺忘的角落,一個與世俗隔絕的地方,一個專注於治愈精神創傷的神秘領域。


    沿著中庭再次返迴走廊,左手邊是一扇敞開的門,從裏麵隱約傳來談話聲。這裏是醫生的辦公室,也是患者接受治療的地方。厚重的木門邊掛著一塊主治醫生的名牌。走進辦公室,牆上掛著各種學位證書和獎項,書架上擺滿了厚重的醫學著作。一張大辦公桌占據了大部分空間,桌上整齊地放著電腦、文件夾和一些小擺設。


    在辦公桌的對麵,有一排舒適的皮質沙發,這裏是醫生接待患者的地方。透過落地窗,能看到外麵的中庭景象,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給這個空間增添了一絲生機。但這種生機很快又被房間內彌漫的沉重氛圍所吞噬。


    “複古,真有情調。”


    在門外等候的理查德自言自語道。


    “長官!長官!您不能進去!”


    不遠處的走廊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推搡著盡職盡責的護士與安保。


    “起開!耽誤了正事,你們負的起責嗎?”


    晴雯子力度不減,可雙拳終歸難敵四手。


    “長官!這裏的病人需要靜養!我們得對這裏的病人負責!”


    喧鬧的對峙擾得整個精神科室雞犬不寧,向來沉著冷靜的理查德也被吵得心煩氣躁。


    “閉嘴!”憤懣的理查德大步走上前,扒開護士和安保擰成的防線,義正辭嚴地警告道,“我兄弟正在這兒接受治療,你他媽的要再敢廢話一句,我他媽的就一槍射穿你的喉嚨!”


    暴力通常可以解決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簡單粗暴的手段往往享有極高的辦事效率。


    “拿下!”


    見理查德上套,晴雯子一聲令下,之前的護士與安保便利索地卸下偽裝。


    “臭婆娘!你他媽的幹什麽?”意識到自己上當的理查德衝沾沾自喜的晴雯子大吼道,“難不成你想通敵?”


    “我有事想問你。”晴雯子迴應道,“怕你逃跑,所以出此下策,還望你能理解。”


    “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情緒稍加平複的理查德試圖將天平傾斜到自己這一邊,“把槍抵在人腦袋上可不是問話,更像是要挾。”


    “如果你肯配合,他們自然會放下手中的槍。”晴雯子補充道,“不過,我猜,他們手中的槍應該打不穿你腦袋上的防彈玻璃。”


    “看吧,我說什麽來著。”理查德一邊用戲謔的語言混淆包圍自己的一眾士兵,一邊悄無聲息地激活自己核心的電磁力場,“你根本沒打算和我好好談。”


    “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看穿理查德的晴雯子吩咐道,“我看過你的分析報告,你想幹什麽我一清二楚。況且,你兄弟還在裏麵,想讓他活命,最好老老實實照我說的做。”


    “嘖,他媽的。”咒罵一句,理查德無奈道,“說說吧,你個瘋婆娘想做什麽?”


    “這裏人多眼雜,還請你移步。”


    說著,晴雯子衝身旁的士兵使了個眼色。


    “他媽的,用不著推我,我自己會走!”


    被蠻力推押的理查德埋怨道。


    在晴雯子的帶領下,一眾士兵將理查德押送進醫院外不遠處停機坪上的穿梭機內。


    “有屁快放!”


    理查德本就煩躁的心在晴雯子的作賤下愈發壓抑。


    “我就開門見山了。”迫切希望挖掘事實的晴雯子迴應道,“是誰把你們放出來的?”


    “你,你什麽意思?”


    於此,理查德頓覺此事存有蹊蹺。


    “你家主子做了什麽事你比我清楚。”晴雯子補充道,“你們有沒有參與另說,我隻想知道作為孫天裂的下屬,你,還有你的兄弟為什麽沒有被控製起來?”


    “嘖……”


    聽出弦外之音的理查德選擇對此閉口不談。


    “按理來說,你們應該和那個人造人雪馨一樣,被羈押起來,直至查明與此事毫無關係,才能自由出入天塹。”晴雯子繼續施壓,“可為什麽我沒有查到你的羈押記錄呢?逃獄會被通緝,可大街上並沒有關於你和你兄弟的通告,所以,你們到底是怎麽大搖大擺出現在這裏的?”


    “……”


    理查德仍舊一言不發。


    “你可以選擇沉默。”晴雯子旁敲側擊道,“我大概也猜得出來這事是誰幹的。不過,很可惜,你放棄了一次救你女兒的機會。”


    “你什麽意思?”


    聽到晴雯子拿自己的女兒威脅自己,理查德瞬間警覺起來。


    “我知道,你的女兒因為毒素一直躺在那艘軍艦的維生艙內,雖然可以得到緩解,但卻無法根治。”說著,晴雯子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黑色藥劑盒,“我手中的這一管針劑,便是解藥。”


    “口說無憑,我憑什麽信你?”


    “我有要求你必須相信我嗎?”晴雯子反駁道,“本來,隻要你配合我,這管針劑我是可以送給你的,可惜,你沒有珍惜這次機會。”


    “真這麽有誠意一開始還讓士兵拿槍指著我的頭?編瞎話也得有點水平。”


    “我不是來和你抬杠的。”語峰一轉,晴雯子繼續補充,“你女兒的命現在在你手上,是生是死全由你決定。你浪費過一次機會,且對我們充滿敵意,所以,你要走,便走,我不會強人所難;你要留,便留,我自然會不計前嫌,給你第二次機會。你是一個戰士,同樣是一個父親,孰輕孰重,你自己決斷。”


    “我,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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