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崇禎皇帝一係列的安排下,京師內一時間風聲鶴唳,特別是錢謙益的被抓,讓東林一係的官員人人自危,瘋狂的撇清跟錢謙益的關係,就連他的老朋友周廷儒也不例外。


    相比於周廷儒的處境,袁崇煥的處境反而更加的糟糕,他之前投效錢謙益,就是為了獲得仕途上的助力,沒想到反而成為了他的催命符,在眼前這種困境下,他不得不尋求方法自救,他將目光看向了遼東,他決定把李家拿出來當擋箭牌,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他可是知道李成材的許多事情,讓他把李家牽扯進此事,憑借著這份功勞,隻要他能夠替崇禎皇帝鏟除遼東的將門,不但能夠留得一條性命,說不定還能借此受到崇禎皇帝的任用,畢竟一個孤臣最是受皇帝信任,他隻有去做那個孤臣,才能求得一絲生機。


    崇禎皇帝沒想到袁崇煥會主動覲見,他倒是要看看此人有何話要說,在禦書房接見了早已等待幾個時辰的袁崇煥,崇禎皇帝淡淡的問了一句:“袁崇煥,你說有重要的事情向朕稟報,現在你也見到了朕,把情況詳細的說一說吧!”


    袁崇煥看著高坐在龍椅上的崇禎皇帝,跪地求饒道:“皇上,臣絕沒有反叛朝廷的想法,之前臣之所以多次拜訪錢謙益,想要通過他求一官半職,誰曾想此人竟然狼子野心反叛朝廷,妄圖顛覆大明的江山,真是死不足惜!”


    “可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臣就是有些貪戀官位,其他的大錯還真沒有犯過,請皇上饒了臣這一次!”


    “之前曾在遼東鎮守,也是兢兢業業,從不敢有一絲懈怠,請陛下看在臣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了臣這一次!”


    崇禎皇帝聽著袁崇煥的狡辯,直接把桌案上的奏折砸在了袁崇煥的腦袋上,憤怒的罵道:“袁崇煥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巧言令色,妄圖欺瞞於朕,你真的覺得朕對遼東的事情一無所知?”


    “朝廷連續幾十年往遼東投入了那麽多的錢糧,結果卻讓女真人做大,占領了遼東的大片土地,你敢說你在遼東那麽多年,不知道其中的貓膩,可朕卻從來沒有見你上過一個折子,你真是讓朕太過失望,本來朕還打算給你一次機會,沒成想你竟然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朕將你和錢謙益一起送到菜市口走一遭!”


    袁崇煥沒想到自己的一番狡辯,竟然把自己置於了險境當中,他趕忙求饒道:“皇上再給臣一次機會,這一次臣絕不隱瞞,將遼東的實情托盤而出!”


    “袁崇煥,這一次你想好了再說,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要是再敢欺瞞的話,你就跟你的家人一起去菜市口走一遭吧!”


    “皇上,接下來臣所言皆為實情,絕不敢有一絲欺瞞。自從李成梁擔任遼東總兵官後,就開始了養寇自重,整個遼東已經成了獨立王國,基本上被李家所掌控,朝廷撥的大部分錢糧全部進入了李家的口袋,再加上中間的層層克扣,到手底下士兵手中的不足一成。”


    “遼東的衛所早已經名存實亡,衛所兵已經淪為了當地將領的奴隸,不僅吃不飽穿不暖,還要遭受將領的打罵,這使得當地的衛所兵大量逃亡,真正的兵力早已經十不存一!”


    “遼東的那些將們依靠著朝廷的錢糧,再加上對軍戶的層層盤剝,一個個吃的腦滿腸肥,還養了不少的家丁,他們和李家通過聯姻的方式,控製了整個遼東。朝廷派來了多位官員,最後在他們的威逼利誘之下同流合汙,在萬曆年間的三大財,就跟這些人有著很大的關係!”


    “臣在遼東多年,也曾想在遼東有所作為,可卻被一直掣肘,最後無奈之下隻能和他們同流合汙,要不然真的性命難保。”


    “寧遠伯李成梁雖死,可李家的根基在遼東並沒有動搖,就算現在的祖家吳家,也是以前李家的下屬,遼東將門盤根錯節,他們已經編織出了一條大王,心中早就已經沒有了朝廷,把遼東當成了自己的私地,遼東的百姓也被他們盤剝的難以活下去,紛紛逃往關內!”


    “臣希望陛下給臣一次機會,臣願意做陛下的刀,替陛下鏟除那些對朝廷懷有異心的遼東將門,懇請陛下能夠饒了臣一家老小的性命,臣願意為陛下赴死!”


    崇禎皇帝敲了敲桌案,考慮了一下利弊,淡淡的說道:“袁崇煥,你想要求得一條生路,朕當然可以給你,不過朕要看到你的成績,朕給你3000黑衛軍,外加3000新兵,三日後你啟程前往遼東,先配合孫承宗守衛遼東的城池,暫時不可妄動!”


    “等遼東的局勢穩定下來後,在對那些懷有異心的遼東將門下手,朕不問過程隻問結果,隻要結果是好的,就算你在遼東殺再多的人,朕也不會去追究,可你要是不能做到的話,你的九族會同你一起赴死,朕絕對說到做到!”


    “皇上,臣謝主隆恩!”


    袁崇煥從禦書房離開,他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這一次他總算度過了生死危機,他已經決定出賣他的盟友錢謙益,去了一趟錦衣衛,將事情和盤跟方正華托出,他才趕迴了自己在京師內租住的院子,躺在了床上,連飯都沒有吃,就沉沉的睡去。


    錢謙益自從被抓入大牢後,一開始嘴非常的硬,可在用過一次刑後,連半炷香的時間都扛不住,直接就哭著喊著要招供。


    方正化看著錢謙益的口供,不得不佩服眼前的這位文官,真是刷新了他對人認知的底線,這老家夥竟然做過這麽多的惡事,還牽扯到之前的三大案,這其中的諸多隱情,在錢謙益的招供下,全部都現出了原形。


    方正化知道錢謙益謀反,將會牽扯到大案,可當他得知,這老家夥背後也有靠山後,特別是牽扯到了藩王,這讓方正話不敢私自做主,將所有的口供和證據送到了崇禎皇帝的案頭上,等待著崇禎皇帝的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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