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權、王累等人的出謀劃策之下,州牧府同樣做出了應對。


    一則,派遣使者攜帶大量財物財物前往廣漢屬國,用於疏通與氐部的關係,讓氐部出兵白水,逼迫葭萌關的漢中軍分兵。


    二則在廣漢中部、南部諸城,征召青壯,訓練新卒,在黃權、王累看來,隻要數量足夠,足以對漢中軍造成不小的阻礙。


    三則是......派遣州牧府官吏前往越巂郡、益州郡、牂牁郡,企圖以利益置換,說動當地豪強派出援軍北上。


    一時間,廣漢郡、蜀郡、巴郡風起雲湧,任誰都感受到了大戰的氣息。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那場即將爆發的大戰,將再次決定了益州權柄的歸屬。


    葭萌關。


    在經過數日奔波,魏武帶領數千兵馬返迴了葭萌關內。


    聽到關閉陡然爆發的高唿聲,城外正在組織甲士再次發動強攻的楊懷神色一暗,連同氣息都低迷了幾分。


    雖不清楚,在過去的十餘日,葭萌關的主力究竟去了哪裏,可是眼下看來,對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謀算,再次返迴了葭萌關。


    他們......最後的活路斷了!


    “將軍!我們......還要繼續強攻嗎?”


    開口的,是楊懷的左膀右臂,軍司馬王嶄。


    如今的王嶄再不複昔日在白水關時意氣風發的模樣,臉上浮現的,隻有深深的疲憊。


    “退兵!大勢已定,不可更改。繼續攻打葭萌關,也隻會徒勞無功......”


    歎了口氣,楊懷的身子骨,似乎變的佝僂了幾分,挪動著沉重的步伐,朝不遠處的營寨走去。


    或許,他是時候認清了現實了,就算不為他自己,也要為他麾下弟兄們,謀個活路。


    見到楊懷率領撤退,關上的閻圃、楊任也在第一時間下了關,前去迎接魏武。


    “魏將軍!巴郡那邊的局勢如何?主公他最近可還好?”


    看著魏武那精神抖擻的模樣,閻圃、楊任心裏頓時安定了不少。


    “嗬嗬......兩位放心,主公在巴郡那邊,吃得好睡得香,可以我們在廣漢要滋潤的多。”


    “在我返迴之前,主公已經率軍拿下了閬中,龐羲更被閬中城內的士族豪強聯手斬殺......”


    說話間,魏武三人一同朝屋內走去,見到四下無人,魏武也將臨行前張桓的叮囑如數告知了兩人。


    “想要繼續南下,必先去劍閣,再謀梓潼,劍閣之險,不下於葭萌關,若是強攻,恐怕要折損不少的士卒。”


    想到這些時日,楊懷為了攻破葭萌關,而在關外折損......堆積如山的士卒的屍體,楊任都忍不住到吸一口冷氣。


    為將者,當鐵血無情,以戰略為最,可是他......楊任並不是一個無情之人。


    “劍閣嗎?若是操作得當,也許可不費一兵一卒便可拿下。”


    瞅著一臉愁容的魏武、楊任,閻圃目光一閃,不由笑出聲來。


    “軍師已經想到了破解之法?”


    “兩位莫不是忘了城外那位?”


    “楊懷?”


    聽到閻圃的迴答,魏武、楊任愈發的疑惑,心裏仿佛貓抓狗撓那般。


    “強攻了那麽久,外無援軍,楊懷部下折損有多嚴重自不必多說。如今魏將軍率軍返迴,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楊懷心氣全失,不會再主動攻擊葭萌關。”


    “某願前往城外一行,說降楊懷投於漢中。”


    “不可!!!”


    屋內,魏武、楊任洪亮的聲音不斷迴蕩,看向閻圃的眼神中全是堅決。


    閻圃在張桓心中的地位,兩人都是清楚的,如果......那怕是假設萬一閻圃折在了楊懷手中,他們又有何顏麵再次麵對張桓?


    “兩位將軍,某知道你們在擔憂什麽,你們放心,此行不會有事的。”


    “以楊懷的性情,那怕他不同意,也決然不會做出加害我的事情。”


    “而且......”


    沉吟間,閻圃的語氣似乎變的低沉了不少。


    “而且如魏武將軍剛剛所言,主公已經討取龐羲,占了閬中、西充二城,眼下隻怕已取南充。你們認為,以主公的性格,真會按兵不動,默默積攢實力,靜觀趙韙與益州軍廝殺嗎?”


    “相比主公在巴郡取得的戰果,我們已經落後了太多,再無所作為......定然會影響主公的布局。”


    “而且眼下,廣漢中部、南部正值兵力空虛之際,錯過這個機會,想要謀取廣漢中部、南部的城池,不知要折損多少士卒的性命......無論兩位同意與否,楊懷大營,我都去定了。”


    魏武、楊任終歸沒有攔下閻圃,他們知道,哪怕是他們將閻圃綁住,閻圃也會出現在楊懷的營寨之中。


    “漢中軍的軍師......閻圃!你竟敢孤身一人來到這裏?”


    閻圃的到來,頓時引起了不可遏製的喧嘩。


    一名名甲士手持利刃,立於兩側,惡狠狠的盯著閻圃,仿佛下一刻就要將閻圃碎屍萬端。


    “某要見楊懷楊將軍,還請諸位代為通傳!”


    “你們都聚在這裏幹什麽?那麽多人圍著一人,是怕不夠丟人嗎?”


    就在閻圃撓著頭,為身邊的這群莽漢感到頭疼的時候,一道凜冽的聲音傳來,隻見王嶄一臉冷色走了過來。


    “司馬,他是......閻圃!賊子張桓麾下的頭號軍師。”


    “如果不是他,咱們也不會死了那麽多兄弟!”


    “司馬,下令吧,某要親手剁了他,為那些戰死的兄弟報仇雪恨。”


    “是啊!司馬,下命令吧,司馬......”


    “你們這群憨貨,都給老子閉嘴,從哪來滾哪去!”


    見到王嶄發火,四周的士卒頓時慫了,動了動嘴唇,卻不敢再爭辯什麽,拎著手中的兵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未曾出現過那般。


    “閻先生!我家將軍在帳內久等了。”


    朝著閻圃抱拳表達歉意後,王嶄虛手向前,帶著閻圃朝前方的中軍營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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