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蓿的爸爸也是警察,柳蓿見過爸爸負傷的樣子,見過媽媽在爸爸出任務時擔憂的樣子,見過爸爸同事犧牲後他們的家屬痛哭的樣子,她能感受到他們的心痛,所以她不信齊越說的話,他一定很痛很痛,隻是時間撫慰了他。


    齊越還那麽年輕,柳蓿她不敢想象齊越犧牲後他的家人得多傷心,光是想想那個畫麵她都覺得難過死了。


    柳蓿眼淚止不住地掉,齊越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好,他求助地看向李茯芩,李茯芩臉上的姨母笑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咳咳。”李茯芩握拳輕咳,收斂起笑容向柳蓿走去,“好了好了,不哭了,他現在好好站在這裏呢!再哭別人就笑你了。”


    “是呀是呀,不哭了,哥哥請你吃糖去。”齊越伸手輕輕地拍拍柳蓿的肩膀。


    李茯芩拿出帕子擦掉柳蓿臉上的淚水,柳蓿一邊抽泣一邊說:“我要吃糖葫蘆,大串的。”


    李茯芩和齊越同時笑了,李茯芩:“好好好,我們一人給你買一串。”


    柳蓿接過李茯芩的帕子,自己把淚水擦幹淨,但眼睛和鼻頭還紅紅的,看起來真是我見猶憐,李茯芩忍不住上手捏捏柳蓿的臉蛋。


    “你真是太可愛了!”


    柳蓿不好意思地嘟嘟嘴巴。


    “好了,哥哥姐姐帶你買糖葫蘆去! ”李茯芩握住柳蓿的手,齊越見狀也想伸手握柳蓿的手,但及時刹住了車。


    他真是魔怔了,齊越抿了抿唇,把手收到身後。


    三人並排走在一起,看著頗為溫馨,隻是不懂情況的人可能會把李茯芩和齊越誤會成一對,比如蒼氿派來的人。


    “看著真不錯啊!”鶴妖托著臉感歎道。


    狐妖敲他腦袋,“不錯個屁!趕緊修書給君上,跟他說阿芩姑娘就要被別人拐跑了,那個小柳姑娘貌似也更喜歡這個姐夫,君上再不來就沒有競爭力了。”


    鶴妖反應過來拍拍自己的腦門,“對對對,馬上寫馬上寫。”


    兩妖閃身離開,李茯芩在他們走後扭頭往後看了一眼,隨後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齊越陪著李茯芩和柳蓿將這翎州城逛了個徹徹底底,一路上三人聊了好多好多前世的事情,從幼時咿呀學語到初入社會,前世的記憶像走馬燈一般展現在他們各自眼前,心頭堵著的那一口氣忽然就消散不見了,似乎來到這裏這麽久直到今天他們才真正地與前世告別。


    第二日清早,一行人就踏上了前往彬州的路途,齊越的師兄們都很歡迎李茯芩和柳蓿的到來,除了孟樓。


    孟樓騎馬來到齊越旁邊,看了一眼齊越旁邊的馬車,小聲與齊越道:“齊越,幹嘛要帶上她們一起啊,她們又不是仙門中人,而且那個綠衣服的還沒和我道歉呢。”


    齊越無奈,“師兄啊,人家沒讓你道歉都不錯了,那黑熊精挖人心髒本就留不得,別說柳芩姑娘了,若是我在場我也是一樣的做法。”


    “可是師父不是說過萬物本善,我們要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你光記住這句了,是不是忘了師傅還說過作惡多端不可留,當立誅之。”


    孟樓撓撓頭,顯然不記得有這句,“師父有說嗎?”


    齊越搖頭歎氣,“師兄,以後早課認真點吧。”


    孟樓抿唇,還是覺得帶著李茯芩和柳蓿不妥,於是又說:“可是她們乘馬車,速度這麽慢,萬一我們趕不上晉級比試怎麽辦?”


    齊越張嘴剛要說話,馬車裏的李茯芩就撩開了簾子看向孟樓,“孟樓,我敬你是齊越師兄才對你這麽客氣,你再在那兒叨叨煩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孟樓縮了縮脖子,他還是有點怕李茯芩,但轉念一想自己這樣有失靈劍宗大師兄的氣勢,隨即伸長脖子道:“本來就是,就因為你們坐馬車我們走了兩個時辰才走不到八十裏路。”


    李茯芩不屑一笑,“我那是在遷就你們。”


    孟樓嘴唇一翹,“誰信你啊!”


    李茯芩輕唿一口氣,不理他,轉而看向齊越道:“齊越啊,我和柳蓿在驛站等你們。”


    齊越不知道她要幹嘛,點點頭,“啊好的。”


    然後李茯芩對其他人溫柔一笑,“我們先走一步了。”


    其他人也是懵的,隻有孟樓還是一副不信的表情,不過他這個表情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下一秒他就看見李茯芩她們馬車前的空地突然憑空出現一道裂痕,然後白馬帶著馬車踏進那道淚痕,緊接著整輛馬車連同那道裂痕都消失不見了,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孟樓呆滯,嘲諷的話梗在喉嚨裏,過了半晌他才扭頭問齊越,“齊越她們是怎麽做到的?”


    齊越也剛迴過神,迴答他:“空間瞬移術,通過空間裂縫短時間內從一個地點到達另一個地點,傳聞中有一種名為吉量的白色神馬可以做到。”


    “她的那匹馬是吉量!”孟樓驚唿。


    齊越也不敢確定,“修為足夠強大的人也能做到空間瞬移,如果是這個,我建議師兄以後還是謹言慎行。”


    李茯芩是神,自然也可以做到空間瞬移,齊越不知道剛才是馬帶她們瞬移還是李茯芩帶馬車瞬移,不管是哪個,齊越都希望孟樓以後不要再這麽說話了,不然惹怒了李茯芩他夾在中間很難做。


    孟樓立刻捂嘴噤聲,迴想自己剛才所言,心中有點後悔,他剛才那樣說話,柳芩沒扇他都是因為她善良,他自己才是不善良的那個。


    其他人反應過來後看著馬車消失的地方直唿厲害,然後也跟著齊越勸孟樓:“大師兄,柳芩姑娘確實沒錯呀,她也是為了翎州百姓好,你想想若是她放走了那黑熊精,我們一走它又出來作惡怎麽辦?”


    “是啊,惡人之話不可信,它說會改並不一定會改,就像你說你不會再吃芝麻餅結果還是偷吃了一樣。”


    孟樓震驚,“你怎麽知道我偷吃了芝麻餅?”


    “因為你嘴角的芝麻沒擦幹淨。”


    孟樓連忙用手抹嘴,還真有幾粒芝麻,他羞愧難當,“好吧,我知道了,一會兒會合的時候就向她道歉。”


    齊越欣慰,“這樣才對嘛,好了,我們也快些趕路吧,不要讓兩位姑娘等太久。”


    “好嘞!”


    說罷,一行人策馬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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