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相依偎著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憶靠著的腦袋從江辭身上移開,起身迴頭說:“走吧,去逛書店吧。”


    “湖才走了一點點唉。”


    “迴去帶你逛西湖。”


    “好吧。”


    先鋒書店的五台山總店也離得不算太遠,打個車也就十幾分鍾的路程。


    書店是地下車庫改造的,剛進門有那麽一瞬瞬感覺有點壓抑。


    人挺多的,有選書的讀者也有打卡的遊客,算不上很安靜,但江辭還壓低了聲音,“社長要拍照嗎,那個大十字架拍照還挺好看的。”


    黑色大十字架懸在向下通道的盡頭,有種莊嚴聖神意味。


    許憶看了眼,點點頭說:“那就拍一張吧。”


    取下了和這氛圍不是很搭的小熊貓發箍,許憶也沒擺什麽造型。但隻是對著鏡頭微微一笑,就已經夠美了。


    江辭還想多拍幾張,許憶卻扯著他的手腕就往前走去,“行了啦,別打擾人家選書,也別打擾人家打卡。”


    書籍大多是人文社科類的,書絕對是好書,但浮躁的人卻不一定看得進去。


    在書架前走馬觀花,江辭雖說對一些書還挺感興趣,但他感覺就算買迴去自己應該也不會看。


    隨手拿起一本加繆的《異鄉人》,許憶問:“來都來了,白鼬老師不買本看看嗎?”


    接過許憶手上的書,江辭翻了翻說:“買了也不會看吧,浮躁得很完全看不進去的吧。擱以前高中的時候我還拿手上裝裝逼,現在連裝逼都懶得了。”


    鄙夷地“咦”了一聲,許憶嫌棄地說:“你還真是喜歡裝逼啊,俗!白鼬老師你怎麽能這樣呢,進門的時候沒看到那個沉思者的雕像嗎,要思考。”


    “已經不能沉下心來思考了呢,大家都很忙,這個世界也太喧囂了,已經不能再安安靜靜地看書了。”


    “不行,我能看不進去但你不行,你可是大作家呀。”


    “我可不是大作家,我撐死算個網文寫手罷了。”


    “又妄自菲薄。”


    “是自我認知清晰。”


    “那你更要看書了,雖然你寫得是網文,那你也要從大師的書裏去學習他們的思想,獲得靈感汲取力量的。”


    說著許憶捧著本厚厚的書就輕輕敲了下江辭的腦門,然後笑嘻嘻的說:“怎麽樣?知識進腦子沒?”


    裝模作樣地揉了揉腦袋,江辭配合地說:“有點暈暈的,應該是一下子接收太多知識還來不及消化吧。”


    “很好。”許憶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繼續向前走去了。


    越往裏走反而人越少也越安靜,江辭從書架上拿下本毛姆的《刀鋒》隨便翻了翻說:“這種小說倒還稍微看得進去一點點。”


    “喔!”許憶一聽卻是激動地說:“既然看得進去那你在這看書吧。”


    “啊?”


    “你現在就是太浮躁了白鼬老師,安安靜靜看會兒書沉澱一下吧。正好我去看看他們寫的明信片。”


    “我也想去看。”


    “不準。”


    行吧,看書就看書,本來也好久沒看過紙質書了。


    摸著紙張真實的觸感,江辭都有點恍惚,好像最近去上課都沒怎麽翻開過書啊。


    毛姆是大師,開篇第一句話就挺有意思。


    【我以前寫小說從沒有像寫這一本更感到惶惑過。我叫它做小說,隻是因為除了小說以外,想不出能叫它做什麽。故事是幾乎沒有可述的,結局既不是死,也不是結婚。】


    【我寫的這人並不出名;也許他永遠不會出名;也許他的生命一朝結束之後,這一生留在世界上的痕跡並不比石子投入河中留在水麵上的痕跡為多。那時候,我這書倘使還有人讀的話,就是由於它本身可能引起的興趣了。但是,也許他替自己挑選的生活方式,和他性格裏麵所特有的堅定和馴良,在他同類中間的影響會日益加深,這樣,可能在他去世長遠以後,有人會恍悟這時代裏曾經生活過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


    真好啊大師,你的書在好幾十年後還真就有人在讀。ok讓我看看到底是哪個人物這麽了不起。


    久違地看紙質書,沒想到真能靜下心來看進去。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許憶轉了一圈又迴到了江辭的身邊,“不錯嘛,白鼬老師看得很認真呢。”


    “還挺好看的。”江辭也抬頭看向許憶,淺笑著問:“那社長有看到什麽好看的明信片嗎?”


    “哇!”說起這個許憶就激動,“那一牆明信片全是故事,全是感情啊!剛剛看到一張字跡給眼淚染濕的,看得我真是心碎。”


    給許憶說得有點心動,江辭提議說:“要不我們也去寫一張吧。”


    “嗯,但是待會兒再去吧。因為我也要看書了。”說著,許憶把藏在身後的羅伯特麥基的《故事》在江辭麵前晃了晃。


    看著熟悉的黑白封麵,江辭挑了挑眉有點意外,“社長你看這書幹嘛?”


    許憶就指著書封麵上的字一字一頓地說:“當然是學習材質、結構、風格和銀幕劇作的原理。”


    “嘶----”,江辭撓了撓頭說:“這書我有,社長你肯定不喜歡看。”


    “不重要,我是來學習的,好好看書吧。”說著,許憶還真就翻開書看了起來。


    果然,社長好像是比較專注的人,江辭自己看不進去的《故事》,許憶反倒是研究的很仔細。


    毛姆的書會讓人思考很多,會想人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還沒看完,江辭合上書卻是不打算再繼續看下去了。江辭覺得自己和一開始的拉裏不一樣,自己不用出去閑逛,因為自己明確的人生目標就是寫書,然後被人記住。


    這種追求好像會比伊莉莎貝追求上流社會的物質生活看起來會高尚些,但仔細一想又覺得其實與之一樣狹隘。


    不過狹隘也罷,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便是有意義的吧。


    江辭愣愣地盯著許憶,還在胡思亂想書裏的內容。


    似乎是察覺到了江辭的視線,許憶抬起頭來向江辭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


    迴過神來,江辭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許憶看了眼時間,驚訝地說:“這麽快,都五點了,要不去寫張明信片然後吃晚飯去?”


    “同意。”


    各自選了一張明信片,然後就去桌子那邊寫了。


    麵對麵坐下,江辭說:“社長我給你寫,然後你給我寫好吧。”


    “嗯。”


    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落筆,江辭又抬頭說:“先說好,別寫太長。要不然你寫一大段我寫一小段多不好意思。”


    許憶看向江辭有些莫名其妙,隨即又撲哧一笑,“嗯嗯,我也沒打算寫很多。”


    思來想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那隻好寫些祝福的話了。


    【我總覺得社長是屬於舞台的,社長的聲音應該讓更多人聽到。但這也僅僅是我覺得,社長的人生是自己的。我不會知道社長到底想要的是什麽,又或者社長也還沒想好自己想要什麽。但是社長,人生如曠野,有無限可能,往哪走都是可以的吧。我隻是希望社長能永遠開心,希望社長能成為一個內心平靜的人,希望社長能永遠做自己。


    ps:當然了如果社長想去動物園裏當小熊貓我也是可以陪你一起去的!】


    把寫好的明信片拿在手上,江辭看了看又有點不滿意,感覺有點愚蠢盡是些輕飄飄的話,最後抖了個機靈更是有點傻乎乎的,但寫都寫了,也沒啥好後悔的了。


    這時許憶也放下了筆,兩人對視一眼,交換了明信片。


    【白鼬老師好像總想急著證明什麽,總是期望很高又很容易失落傷心。慢慢來好嗎,耐心些好嗎。我喜歡白鼬老師的文字,我相信白鼬老師一定會寫出名垂千古的作品。白鼬老師也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看法,寫自己的文字,寫自己的故事就好了。我會永遠支持白鼬老師的,我把駐唱的錢全都刷給白鼬老師,不夠我就去跑場,白鼬老師請務必一直創作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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