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我和朋友、家人一起度過。我盡我所能做了一切準備——考慮到我們對海洋表麵下的情況知之甚少,這並不算多。我和他們一一道別,以防我迴不來。當我談到我死後會發生什麽時,我的父母臉上露出不安的表情,但似乎也承認提前做好準備的必要性。


    在那段時間裏,外來者並沒有一直朝著錯誤的方向航行。經過一天的錯誤航行後,他們停下來開始盤旋。這讓大家更加確信,外來者是來找我們的。他們隻是不知道我們的島嶼到底在哪裏。


    最後一天,我和阿恩一起度過了幾個小時,談論我在他手下當學徒的日子,迴憶我在他指導下學到的一切。我花了一些時間與漁船及其成員在一起,迴憶起我在奧拉夫手下學習駕駛漁船的時光,以及我與克勞斯和埃德爾一起捕到的魚。小美、菲利克斯和我還漫步在島上的海灘上,欣賞我們生活了近十五年的島上的景色。


    最後,在我把我的決定告訴村長兩天後,我決定是時候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內心的恐懼和興奮,凝視著島嶼的海岸。在大海的波浪之下,我能感受到大海的唿喚帶來的輕微影響,讓我想要深入海浪,永遠不再迴到水麵。當我凝視大海時,小美、菲利克斯和我的父母毫不畏懼地看著我。我又檢查了一次我的魚芯袋,確保它固定牢固,並且當我在水下時,球體不會漂走。


    我最後看了一眼我的父母,還有村長、奧拉夫的船員、阿恩大師和我的朋友們。大家都來送行了。菲利克斯和莎莉亞都歎了口氣,然後才走向我。菲利克斯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看著我的眼睛。 “注意安全,米莉亞。你最好不要讓我一個人去解決莎莉亞的關鍵詞能力問題。我仍然指望你的幫助。你不是那種食言的朋友吧?所以我會等你迴來。”


    “我會盡力的,”我說。


    然後小美擁抱了我,她的符文強化手臂緊緊地擠壓著我,讓我的肋骨發出令人震驚的嘎吱聲。 “這輩子都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再過幾十年沒有你了。”


    我微笑著,緊緊地抱住了她。 “我會盡力迴來的。”


    “如果你不這樣做,當我們迴到市場時,我會踢你的屁股,把你扔到骷髏身邊,”她說,靠得更近,降低了音量,這樣非穿越者就聽不到她的聲音。


    我對此輕笑了一聲。


    “我會記住的。不管下麵是什麽,都不可能像你那麽可怕,尤其是在我在符文數量上沒有優勢的情況下。”


    “你最好記住這一點。”小美給了我一個緊張的小笑容,然後退了出去。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勉強,但她還是盡力微笑著為我送行。


    小美和菲利克斯退出後,父親走到我身邊擁抱了我。他什麽也沒說,但他緊緊地擁抱著我,足以與小美爭奪她的錢。最後,媽媽俯下身子,在我的額頭上飛快地啄了一下。


    “注意安全。活著迴家好不好?你說你入海後最多六小時內就會迴來。所以今晚我會為你做晚飯。別讓它白白浪費了,一定要平安迴來。”


    “我會。”


    最後,村長向我點了點頭。 “我希望你能在海浪下麵找到一些東西。”村長說。 “但如果你不能,就立即迴來。村莊們仍在爭論我們是否應該希望外來者找不到我們的村莊,或者在他們發現我們的島嶼之前嚐試將它們沉沒。我們可能最多會在一周內做出決定,如果他們開始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我們可能會發起戰鬥。所以,盡快找到你能找到的一切,然後安全返迴,否則你將白白冒這個巨大的風險。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小米莉亞。”


    “我會記住的,隊長。”我恭敬地向村長點了點頭。


    我最後看了一眼我的朋友和家人。我想保護的人。當我在水下時他們會安全嗎?我不在的時候他們會擔心我嗎?


    我還能再見到他們嗎?我知道我會再次見到小美和菲利克斯,但如果我死了,我就再也見不到我的父母了。我不想讓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結束。我很喜歡在這裏的時光。我很享受在烈日下度過的日子,在空中飛翔,尋找大魚來捕獵。我喜歡與村民一起度過時光,在五彩繽紛的沙灘上歡笑玩耍。盡管有令人瘋狂的海洋,可怕的陸地野獸,以及偶爾出現的發光魚之類的深海生物,但我在這個世界上很快樂。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停止思考我的恐懼和擔憂。我踏入水中。


    然後,利用操縱水的力量和符文強化的肌肉,我又向大海邁出了一步,又邁了一步。幾秒鍾後,我就被淹沒在海浪中,然後我開始遊得更深。


    當水壓垮我,吞噬我體內殘餘的溫暖或氧氣時,我開始耗盡氧氣。當我遊得更深時,海洋的唿喚開始變得越來越強烈,我聽到耳朵邊緣瘋狂的低語聲開始消失,低語著我看不到或理解的東西。我皺起眉頭。我原以為一旦進入水下,海洋的唿喚就會變得更加強烈,但效果比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我閉上眼睛片刻,發現海洋的唿喚這次並沒有完全消失。通常情況下,隻要他們不進行目光接觸,就完全不會受到召喚的影響,但一旦我進入水下,這似乎是不正確的。即使閉著眼睛,海洋的唿喚依然對我的心神產生了一定的影響,盡管強度有所減弱。我顫抖著,再次睜開眼睛。有那麽一會兒,我懷疑吸收海洋之心碎片是否是一個錯誤。雖然它給了我額外的符文能力,讓我變得更強,但它也侵蝕了我的意誌力,讓我現在更難抵抗召喚了。然而,它仍然是可以控製的,即使勉強可以。我咬牙切齒。


    我可能需要把我的冒險時間縮短得比預期的還要短。我在強化的海洋召喚下恐怕堅持不了兩個多小時,否則我就永遠不會迴到水麵了。由於我需要花時間返迴水麵並遠離海洋,因此我每次探索的時間將比我預期的更加有限。


    完成對新環境的初步評估後,我開始將法力注入我的第四個符文中。水開始自我治愈,過了一會兒,我的身體不再死亡。相反,當我的肺部尖叫著要求我停下來並返迴水麵時,我一直處於不斷溺水、死亡和自我療愈的狀態。當我遊得更深時,我忽略了溺水的痛苦,決心充分利用我的時間。


    不到一分鍾,下一個問題就出現了。水壓正在迅速增加。我的符文強化之軀一開始足以承受水壓,但很快,即便是我八級的堅韌,也無法抵擋那毀滅性的壓力。每秒治愈自己的成本開始增加,因為水試圖將我的肉和骨頭磨成灰塵,吸取我的法力儲備。我被迫把更多的精力集中在我的眼睛上,試圖防止它們像葡萄一樣爆裂,因為水試圖把我擠成糊狀。最後,光線開始消退,當我沉入怪物出沒的海浪之下時,光線變得越來越暗淡。


    五分鍾後,我停止了向下的動作,花了幾分鍾時間來處理一下周圍的環境,以及自己現在的狀況。由於這是我第一次進入海洋探險,因此我將安全置於移動之上;我需要弄清楚我在未來的探索中會遇到什麽問題,太倉促可能會殺了我。水壓以及昏暗的光線使我的正常人類視力變得更加困難。然而,我經常在周圍的空間中看到的扭曲隨著我在水下的深入而被放大,為我提供了一種奇怪的、扭曲的周圍世界的景象。我看到的不是顏色和深度,而是形狀和能量,它們在支撐這個世界存在的現實裂縫中旋轉和穿過。除非被刺激,否則每次扭曲都不會影響周圍的世界,但隻要我的法力一戳,就可以輕鬆撕開現實的裂縫並傳送……


    不過,現在我不需要再傳送了。相反,我專注於我的海洋之心碎片為我提供的奇怪景象。由於我的正常眼睛無法適應當前的環境,我突然很慶幸碎片幫助我看到了東西,即使我不習慣單獨依靠我的空間視覺。由於地表以下的空間更加扭曲,我開始懷疑,通過某種方式獲得空間視力是不可能進行探索的。


    經過一番爭論後,我花了幾分鍾的時間,沒有進一步深入大海,讓自己適應我新的、扭曲的視覺方式。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後,我又能看得清楚了。


    我的周圍是一大片空曠的水域。至少到目前為止,對我來說最大的危險是水壓和溺水,而我仍然處理得很好。我花了一點時間吸收了一顆魚核,因為我的法力已經開始變得太低了,讓我感到不舒服。


    然後,我花了一點時間陶醉在空曠的空間中,在海底發現的寧靜和美麗的感覺。這個地方可怕並不意味著它不美麗。然後,最終適應了使用我對空間扭曲的感覺作為一種視覺方法,我開始再次遊下,留意我們島的水下部分,這樣我就不會迷路。


    至少,這是我的意圖。我曾預計該島最終會在某個時間點與海底相連,有點像一座簡單地淹沒在水中的山。


    這個假設是錯誤的。該島看起來像一個由石頭和沙子製成的巨大立方體,像懸崖峭壁一樣伸入水中。然後,當我遊到島下方足夠遠的地方時,一切就……結束了。


    島嶼淹沒部分的正下方是更多的海洋。我們的島嶼漂浮在海麵上。它根本不直接與海底相連。我不知道真正的海底在哪裏。


    我在島下麵遊了一會兒,一邊把手伸向上方,一邊試圖弄清楚是什麽讓島嶼漂浮在水麵上。為什麽它們不在海浪中搖擺?是什麽讓所有島嶼沒有彼此疏遠?據我所知,所有島嶼之間的距離都大致相同。無論我們的島嶼是什麽,它們……比我想象的更加奇怪和獨特。奇怪的不僅僅是海洋;還有。這些島嶼本身也與我的預期有很大不同。


    當我觸摸到島的底部時,我感覺自己抓住了比石頭還要堅硬的東西。它感覺不太像金屬,但我不知道我在觸摸什麽。我用手沿著島的底部又跑了幾次,確認紋理仍然粗糙而堅硬。這材料的魔力也很豐富,我想了想,這應該是一種具有某種神奇效果的材料。


    然後我心裏歎了口氣,轉身就走。我們島嶼底部的奇怪物質可能是某種神奇的物質,但它也很有可能是我們島嶼漂浮的原因。如果我把它移走,或者把它弄得太亂,我可能會把島沉沒,把村莊扔進大海。那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所以我需要到其他地方尋找有用的材料。


    我放棄了,開始進一步遊向漆黑的深淵。


    水壓不斷升高,越來越強。當我感覺到可怕的疼痛開始襲擊我的眼睛和耳朵時,我再次停下來,試圖弄清楚我的康複是否能夠跟上水壓的進一步增加。我不想我的眼睛突然爆出來,讓我這輩子都失明。但我還沒有發現任何對島民有用的東西。我不想這麽快放棄。


    然而,在我進一步陷入沉思之前,我的視力扭曲了,我看到下麵有一個巨大的東西。


    距離太遠了,在昏暗的燈光下我幾乎看不到它。然而,我的本能在向我尖叫,無論我看到什麽,它都比幾年前的發光魚危險得多。我停止了移動,準備在它注意到我的那一刻向上傳送。我需要做好盡快逃離的準備。


    這個巨大的生物在我下麵遊動,要麽沒有意識到,要麽不在乎我的存在。當它從我身邊經過時,即使我的視力扭曲且不完美,我也能感覺到這個生物有多大。它可能幾乎是我一生居住的島嶼大小的四分之一。它有幾個肢體,但我的視力不夠精確,無法詳細辨認出每個肢體的數量或細節。然而,每一個肢體都比我的房子大幾十倍,它們在水中扭曲和轉動的方式讓我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隻巨大的水下蜘蛛。


    幸運的是,它隻是一直遊過,很快就離開了我的視野。


    當它過去後,我渾身發抖,想知道自己到底陷入了什麽困境,然後我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就知道這個地方很危險。我從周圍的海洋中奪取了一些法力,花了幾分鍾再次補充我的法力,然後開始向下遊。我現在變得更慢、更謹慎,確保我的身體能夠承受我所承受的懲罰,並且我對我的島嶼在哪裏保持清晰的感覺。


    十分鍾後,我看到了一些我比較熟悉的東西;那是一群魚。


    更準確地說,是我們平時在島上吃的大魚。然而,在這裏,整個海洋表麵散布著的不僅僅是幾十個。


    這群魚裏有數百條,甚至數千條大魚。它們每一個都和水麵上的魚一樣大——大到殺死一條就可以養活整個島嶼好幾天,並為我們提供幾乎所有生存所需的材料。然而,在這裏,我看著每秒都有數十隻它們從我身邊遊過,而從我身邊經過的數量很快就超過了數百隻。


    它們都作為一個整體在遊動——一大群魚,體型巨大,幾乎遮住了我看到該地區其他任何東西的能力。在注意到它們都不像發光魚後,我放鬆了。大魚從來都不是很暴力。我停下來片刻隻是欣賞風景。我很少看到數百條猛獁象大小的魚遊過。


    然而,當我再次開始向下遊遊時,我的腦海中開始響起警鍾。我看不太清楚,但我突然確信,在我下方很遠的地方,有一隻巨大的、多麵的眼睛正直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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