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正如大多數人所料,村長召開了村民會議。許多村民已經聽說了事情的經過,所以會議時間一到,人們就湧向村子中心。當我到達時,我看到人們或站或坐,圍成一圈。村長站在人群中央,等待著人們的到來。


    我看了看參加會議的其他村民,發現有幾個漁民失蹤了。在出席會議的漁民中,有些人看起來傷痕累累,還有一些人則失去了四肢,就像克勞斯一樣。當我觀察村裏剩下的漁民時,我的心跳加快了一些。


    我希望失蹤的漁民隻是接受了強化治療,他們並沒有死。然而,不少村民和獵人的臉色都不太對勁,我知道至少已經有幾個人死了。還沒等我觀察完村民,村長就開始說話了。


    “我有重要的信息要告訴大家。我們開始吧。”村長說道,他的神色凝重,背景裏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昨天,米莉亞、菲利克斯和小美報告說在遠處看到了一條奇怪的魚。我當時沒有多想,親自觀察了幾分鍾後,就告訴他們不要刺激魚,並轉告其他漁民。我也以個人行動傳播了這個信息,並認為此事得到了解決。當我第一次看到這個生物時,它痛苦地打滾,瀕臨死亡。截至今天,該生物並沒有像我最初預期的那樣消失,而是開始出於不明原因攻擊漁船。”


    “我首先要聲明,這是我的錯。米莉亞、莎莉亞和菲利克斯竭盡全力阻止今天的悲劇發生,但我在做出自己的觀察後忽略了潛在的危險。如果我采取不同的做法,也許我可以拯救今天受傷或死亡的人。我為我的錯誤向村裏道歉。”村長低著頭,聲音有些哽咽。隻見幾個人都咬牙切齒地盯著他,似乎在壓抑著怒火。不過,大多數村民看著村長,都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我並不覺得村長昨天的做法有什麽不可理喻。他原本以為這條發光魚會因受傷而死亡,而與這條魚的戰鬥可能會導致不必要的傷亡。即使今天它襲擊了我們的漁船,它的身上也有許多奇形怪狀的傷口,還在流血。我不知道它的傷勢有多嚴重,但如果這條魚沒有瞬移能力,村長的一句勸告就能消除這條魚的潛在危險。該生物構成巨大威脅的唯一原因是它的傳送能力和攻擊性。


    “現在,我相信你們中的許多人已經聽說了細節,但在那些從該生物襲擊中幸存下來的人講述他們的經曆之前,我將向村莊簡要介紹我們所知道的情況。有一種奇怪的、半透明的發光魚,正在攻擊一艘又一艘的船,給我們村的漁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該村的十三艘漁船中,有六艘報告稱今天看到了這條巨魚,其中三艘遭受了襲擊。三艘船均嚴重受損,近期不太可能安全飛行或捕魚。造成四人死亡、五人重傷。如果不是其他村子的一些船隻在我們村有需要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再加上一些巧妙的能力運用,我們村的重傷可能都已經是死亡了。”村長說道。現在,我從他的聲音中聽到的不再是羞恥和悔恨,而是難以抑製的憤怒。


    當我聽到死亡和重傷的數字時,我感到震驚。每艘漁船上通常有四到七名漁民,平均約有五名半。總之,總共有十七名左右的村民見到了發光魚。在這十七名村民中,有九人在這次遭遇中死亡或受重傷。由於遭遇事故的村民有五人在我的船上,而且我們一人受重傷,無人死亡,十二個左右的村民中有九人在這次遭遇中喪生或致殘。


    我原本以為我們的船受到的打擊相當嚴重,因為我們的五個漁民中有一個失去了肢體。然而,我終於意識到,在這場噩夢般的遭遇中,我們的船實際上是多麽輕而易舉地離開了。我們的五人船上沒有發生死亡,隻有一次重傷,這真是太幸運了。


    我因為讓我們的船活著而獲得了 250 成就,這一事實突然變得更有意義了。當我想到這次遭遇時,我感到一種惡心和自豪的感覺——我幾乎憑一己之力拯救了我們的船免遭屠殺,這純粹是我自己辛勤工作和努力的結果。但得知村裏其他地方受到的破壞有多麽嚴重,我心裏感到不安。由於浮木稀缺,浮木船很難製造。由於我們努力清理森林,情況有所好轉,但浮木仍然很難收獲。漁民也不容易被替換。


    “現在,在討論我的計劃以及其他村長的共識之前,我想先討論一下那些被大魚直接攻擊的人的記憶。讓我們從受傷和死亡人數最少的那艘船開始。奧拉夫可以先上來嗎?”


    奧拉夫走到人群中央。村長向奧拉夫發出開始講話的信號後,奧拉夫在開口之前不安地動了動。


    “像往常一樣,我們正在捕魚,米莉亞說她在遠處發現了一些東西。我仔細一看,發現一條巨大的發光魚,皮膚半透明,正向我們走來。當我看著它時,它的形狀似乎發生了變化——我無法對這個生物的身體做出更好的描述,因為我無法立即看到它的全部。這真的很難理解。”奧拉夫渾身發抖。“總之,在那之後,魚開始向船遊去。我讓我的機組人員開始飛翔,因為我認為我們可以直接離開,即使它是敵對的,如果我們足夠高,它也無法抓住我們。”奧拉夫沉默了片刻,仿佛重溫了那條魚憑空消失的噩夢般的時刻。


    “然後,它使用了某種能力,消失在空氣中。當它再次出現時,它就在我們身後。它咬了一口船,也咬住了克勞斯的腿。幸運的是,在那之後,小米莉亞意識到這個生物不太聰明,所以她開始使用她的符文能力來分散發光魚的注意力。它開始追逐她的幻想而不是攻擊我們,所以我們設法逃迴島上。一旦它距離島嶼太近,它就不會追趕我們,就像攻擊梅蓋利亞人的海洋生物一樣。”


    村長皺著眉頭,陷入沉思,最終點了點頭。


    “它移動得有多快?有沒有明顯的傷痕?你有沒有觀察到該生物使用了任何其他能力?”


    奧拉夫皺起了眉頭,然後點了點頭。“我認為這條魚的身體上有很多較小的傷口。它也在流血。”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的傷口似乎會變小——愈合速度比應有的要快得多。但不確定這是否是符文能力。這條魚遊得很快,絕對不像你昨天說的那樣瀕臨死亡。我沒有看到任何其他符文能力被使用。”


    村長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謝謝你提供的信息,奧拉夫。”然後,他轉身……


    我。


    “米莉亞。請您談談您對這次相遇的記憶嗎?”


    當村長叫我出去時,我很驚訝,但過了一會兒,我意識到這是有道理的。我的能力讓我的船的傷亡人數降到了很低,而其他遇到魚的船的情況就差得多了。僅此一點就使我在這次討論中變得更加重要。


    我走到了人群的中央。我強烈地意識到所有村民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我們相遇的開始正如奧拉夫所說的那樣。發光的魚注意到了我們的船。既然你告訴我們要避免激怒魚,我就通知了奧拉夫。我們開始飛起來以避免靠近魚——我們不確定它是否有敵意。但當它離我們越來越近時,它一直向我們直衝過來。然後,當它正好在我們的船下麵時,它就跳出了水麵。我以為我們會躲開魚,因為那時我們已經離水很遠了。”


    “但是那個生物傳送到我們身後,然後咬了一口船。我差點被殺,但克勞斯在最後一刻把我移開。克勞斯失去了一條腿。我差點從船上掉下來,當船猛烈地搖晃時,我抓著船邊的手腕摔斷了。在我開始使用我的幻覺能力創建我們的船的假複製品之前,我父親幫助我迴到了船上。我把它飛到海麵附近,以分散發光魚的注意力。它似乎無法區分我們的船和我創造的假船,所以我分散了它的注意力,直到我們到達村莊。”


    村長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能再創造一個船的幻象,以便我參考嗎?了解這種生物檢測事物的能力可能是至關重要的信息。”


    我點了頭。“我需要水來創造幻覺。”一名獵人點點頭,然後消失了。幾分鍾後,他端著一大碗水迴來了。我趕緊把它變成了一艘虛幻的船。村長和幾名獵人走到我的幻象前,盡可能仔細地觀察它。


    “這不是真正船的完美複製品,”一位獵人觀察了一會兒後說道。“一開始看起來不錯,但所有的浮木都太……完美了。木頭上沒有任何刮痕,也沒有長期使用的跡象。而且組件過於均勻且缺乏細節。如果這個生物被這個東西愚弄了,那就不太聰明了。或者是眼睛有問題。”


    村長點點頭。“我同意。大多數魚都不是很聰明,所以即使在形成第七和第八符文之後,它也可能不是很亮。”他轉身麵向我。


    “在你逃離它的過程中,這個生物有表現出任何其他能力嗎?”


    “不。我知道這個生物有八個符文,但我沒有看到它使用任何法力,也沒有看到它使用除了傳送之外的任何其他能力。”


    “那麽,至少有一種未知的能力……”一名獵人若有所思地說。“如果它的身體恢複得很快的話,就會有兩種未知的能力。畢竟,我們不知道它的物種是否天生就擅長快速再生。”


    “謝謝你,米莉亞。你先坐下吧。”村長檢查完我的幻境後說道。


    隨後,其他幾名被魚襲擊而幸存的漁民也上來講述了他們的遭遇。沒有人證實這條魚還有什麽其他能力,這讓村長和獵人摸不著頭腦,但這次遭遇的基本信息仍然與我們的船所經曆的相似。發光的魚會看到一艘船,然後追趕它。然後,它會傳送到船附近,試圖將漁民和船一起吃掉。它太大太重,無法被風符能力吹走,而且似乎並不擔心大多數漁民試圖對它造成的傷害。幸存下來的漁民都是那些擁有符文能力的人,可以讓他們逃脫,或者幫助他們分散巨魚的注意力。然而,其他船上的漁民大多數已經死亡,或者隻能說一點話,因為他們在失去肢體或受到魚的重傷後仍在恢複中。


    漁民們說完之後,會議陷入了沉默。


    “這些都是那些遭遇過這隻野獸並幸存下來的人的報告。現在我想談談村裏要做什麽。漁民們自然不可能一直這樣捕魚。沒有魚,我們村子遲早會挨餓。陸地野獸的肉隻占我們飲食的一小部分,來自森林的樹根、漿果和堅果也很少。雖然我們的農田可以幫助我們生存一段時間,但目前我們可以從農場生產的食物仍然非常有限。如果我們想生存,就必須對付發光魚,否則我們將在三周內挨餓。為了殺死這隻野獸,我打算組織一批人去殺死這條大魚。我請求幾位獵人和漁民的協助來對抗這種生物。我還需要村裏工匠的幫助,幫助準備戰鬥所需的武器和工具。”


    “現在,我不會隻帶任何人一起去狩獵——如果你們不準備這樣做,我不會強迫你們中的任何人與發光魚戰鬥。尤其是漁民,我希望你們能夠提供盡可能多的幫助,但我知道捕獵大魚將麵臨與您在日常生活中經曆的完全不同程度的危險。不過,我還需要一些漁民的配合來控製這場戰鬥。獵人在陸地戰鬥方麵更有經驗,但在協調和駕駛船隻方麵卻缺乏經驗。如果您想參加或不想參加戰鬥,請在接下來的幾天內私下告訴我。之後,我希望參加的漁民能和獵人一起訓練幾天——畢竟,我們需要在戰鬥中能夠很好地協調。我們可能會準備在一周內征服發光魚,但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再推遲幾天。我們有足夠的食物儲備來進行一些訓練,但我們不能等太久,否則我們可能會麵臨饑荒。”


    聽說要征服發光魚至少需要一周時間,我握緊了好胳膊。我會及時痊愈,加入討伐的行列。


    “還有問題嗎?”


    其餘的村民都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村長歎了口氣,釋放了肩上的緊張,看著我們。“既然如此,這次會議就暫時結束了。漁民們,請明天或者後天來看我吧。越早越好。如果其中一位漁民希望參加,但在接下來的兩天內身體狀況不佳而無法見到我,他們的一位親戚或朋友可以向我傳達信息,但他們需要在狩獵開始時做好準備。”至此,會議結束。


    我想起了失去一條腿的克勞斯,然後搖了搖頭。


    正常情況下,這種生物應該不會太難對付,因為它隻有八個符文。但傳送是島上其他人以前從未聽說過的能力,這使得戰鬥和殺死這種生物變得更加困難。如果戰鬥不順利,它可能會在我們殺死它之前逃跑,然後在將來再迴來。想到這裏,我不禁感到有些不安,因為圍繞著一個隨時可能瞬移離開的敵人進行計劃會讓殺死它變得更加困難。


    當我試圖入睡時,我想知道村長會如何處理這個能力。但村長還沒有透露他打算如何處理發光魚,所以我隻能等待並希望有最好的結果。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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