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午後大娘將孫子哄睡以後,大娘看著天氣還不錯,就偷偷溜著出了門兒。


    可是誰也沒有預料到,中午一個天氣,下午卻換了一個天氣。


    雨天路滑,枯枝敗葉都在深林裏撿的,伍大娘被困在了山裏。


    本以為四麵環竹的山上不會有人住,自己這條老命大概就要折在這裏了。


    可能老天覺得她可憐,竟然讓她遇到了從來不在雨天出門的傅元。


    傅元偶爾會上山采采草藥。


    巧合得很,那天他養的貓恰好腹瀉,他就想著後山有治腹瀉的藥。


    戴著鬥笠和工具上了山,雨天路滑,傅元也想著會不會和他一樣現在出門找草藥的人。


    不巧。


    剛好遇到了上山砍柴遇上了滑倒在山底的伍大娘。


    傅元將大娘帶到了山上給大娘上最好的傷藥。


    大娘傷好後就下山了。


    傅元答應她,以後每半月給她女婿家裏送一車木材。


    伍大娘家就是在前邊的一個轉角。


    馬上就到了。


    輕舟第一次采買年貨,但是因為第一次,她並不知道采買年貨有些什麽新奇的。


    正好在屋裏沒有睡好,在馬車上墊著幹草,倒是讓她沉沉的睡了一覺。


    輕舟是被一陣搬運聲吵醒的。


    師兄弟們正在往屋裏搬東西。


    其實說是柴草,其實上麵是稻草,稻草下麵是藥草,一些治療疑難雜症的草藥,都是按照治病的類型分好類用紙張包裹起來的。


    底下是一些幹柴,現在在搬藥材。


    輕舟剛醒,跳下馬車,和弟子們一起搬了起來。


    等搬好這些,他們就將空背簍放到馬車上。


    此時的大街小巷裏都開始有過年的氣氛了,熱熱鬧鬧的氣氛,以及紅紅火火的春聯和福字。


    去集市裏采買年貨。


    前幾日文禺剛剛教了識人術。


    輕舟搬著木柴的草藥。


    屋子裏麵出來了伍大娘和她的女兒和女婿。


    草帽蓋住輕舟的臉,輕舟知道他們知道在看著她。


    他們倆夫妻應該是要來拿她手裏的東西。輕舟點了點頭。


    隔著帽簷,隻留下一頭青絲被帽子遮住。


    傅元解釋了一下,夫妻倆隻好作罷。


    等搬完東西,已經快要傍晚了。


    瑾萱本來就等不及了,現在更是希望可以快點去到集市裏。


    搬完東西,輕舟倒是又有些困了,準備繼續在這空了的馬車上睡上一覺。


    黎宿倒是挺照顧她的。


    “今天天色有些晚了,各位師弟師妹們,咱們就在鎮上找間客棧住下,等明日咱們就去集市采買年貨。”


    輕舟點了點頭,看得出來伍大娘這女兒和女婿都對她挺好的,不像什麽偽善的人。


    輕舟躺在了馬車上,任由傅元拉著馬的韁繩牽著馬兒走。


    小師妹有些不滿意,本來今天就可以去采買年貨的,現在搬柴都搬了一整天。


    馬車小師妹是沒有再坐了。


    空出來的位置黎宿很自覺地就坐了上去。


    輕舟用草帽蓋住自己的臉雖然這會兒太陽沒那麽刺眼了,但是輕舟還是不想被曬。


    黎宿看著旁邊的輕舟,沒有說話,隻是枕靠在她的旁邊。


    小師妹氣憤的跺腳,她有什麽好的!


    客棧找到了,離集市特別近。


    有些弟子看著張燈結彩的街道早就坐不住了。


    一群人就去集市裏采買東西去了 。


    說是這會兒的集市有些東西在打烊,處理賣,可能比明天一早的東西要便宜。


    其實一行人就是想出去看看夜市。


    等客棧一找到,小師妹就跑不見了,


    傅元也不管他們,誰還沒有年少的時候。


    等人基本走得差不多了,傅元發現隻有輕舟一個人朝著二樓的房間走去。


    “輕舟。”


    輕舟轉頭看著傅元師兄。


    “師兄可有別的事?”


    傅元愣了幾秒,確實沒有什麽事。


    “我想起來李記那家桂花糖糕不錯,每年匸隨山的弟子都搶著要吃,你幫我去看看還有麽?”


    “有的話,就幫我買一些迴來。”


    傅元望著二樓樓梯上的女子,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同意...


    “好。”


    黎宿家就在集市裏,他迴家去了。


    輕舟往客棧外走,街市裏熱鬧非凡。


    其實輕舟知道是師兄看她一個人,想讓她去走走。


    桂花糖糕。


    輕舟喜歡吃甜食。


    什麽都可以不帶著,但是那老頭給她的折扇,她還是一直帶著的。


    街市上花花綠綠的,晚上確實好逛。


    一聲口哨聲從上邊的拱橋上傳來。


    黑發少年不羈的靠在橋上。


    是祁術。


    輕舟大概知道他不是人了。


    “嗨!好久不見啊!”


    輕舟挑了挑眉。


    夜色下,少年眼瞼微垂,帶有些晦暗的神色。


    一身暗夜色的服飾從橋上躍了下來,跳到輕舟麵前。


    少年比輕舟高一個頭。


    祁術往她身邊靠了靠,輕舟離他遠了些。


    “我們不同路,我要去那邊。”


    輕舟越過他,朝他身後走了過去。


    祁術笑了笑,急忙跑了過來跟著輕舟。


    “走都沒走,怎麽就知道不同路了?”


    輕舟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


    少年笑的明媚。


    輕舟拿著折扇任由他跟在身旁。


    “新出爐的糖炒栗子!!!快來買我的!”


    “糖人!糖人!快來買糖人啊!”


    輕舟是個路癡,全然不知道自己走反了路,就按著自己的感覺往人多的小吃街裏走著。


    祁術知道她走錯路了。


    但是就心裏樂嗬,不跟她講!


    輕舟還沒吃晚飯,實在是這些小吃太香了。


    “你餓了?”


    祁術笑了笑。


    輕舟看了他一眼。


    確實是餓了。


    “走吧,小爺請你吃東西。”


    輕舟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行。


    他倆加入了一個小吃店裏,點了一些主菜,用羊肉湯煮著吃。


    輕舟還點了一些甜食。


    上山之後,她就很少吃到甜的東西了。


    祁術往輕舟碗裏夾著菜,等店小二上完菜後二人開始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熱騰騰的羊肉湯鍋店裏充滿了溫暖的氛圍。店內彌漫著濃鬱的羊肉香氣,讓人垂涎欲滴。


    店家的湯鍋味道十分鮮美,再配上鮮美的醬汁蘸著,極其鮮美。


    店主熟練地切割著羊肉,將其放入鍋中煮熟,然後加入各種調味料,讓整道菜肴更加美味可口。


    店裏的顧客們圍坐在一起,愉快地享受著這頓美食。


    他們品嚐著鮮嫩的羊肉,感受到了無比的滿足和幸福。


    春節期間,羊肉湯鍋店裏擠滿了人。


    孤獨的人們在這裏找到了家的感覺,忘卻了外麵的寒冷和煩惱。


    此時店裏熱鬧非凡。


    突然一陣寒氣從門外傳來。


    輕舟和祁術都感受到了。


    “店家,給我來一個湯鍋,多加羊肉!”


    “好勒!客官!”


    輕舟和祁術繼續吃著碗裏的肉。


    “喂,看那個人。”


    輕舟知道他說的是誰。


    “那個人絕對遇上什麽東西了。”


    輕舟點點頭。


    按麵相來說,此人印堂發黑,命不久矣。


    輕舟他們在他身邊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死亡氣息。


    見死不救,非天道也。


    “一會兒等他吃完我們跟著他。”


    祁術點了點頭。


    那人吃完後,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哎呀真冷,tmd!都tm春天裏,還tm那麽冷!”


    其實已經不冷了,隻是他要死了身上沒有人的氣息罷了。


    兩個大活人跟在他身後他全然不知。


    男子走到一處密林。


    他身邊明明什麽都沒有,但是卻在和很多人打招唿一樣。


    輕舟和祁術看到的確是大霧彌漫月色冷清,往林裏越走越荒涼。


    他人還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


    一陣大霧彌漫。


    祁術和輕舟眼前漸漸出現了繁鬧的街市。


    沿路看著都是死氣沉沉的‘人’,二人跟著那人走到了一處像是客棧的地方,大紅燈籠高高的掛在門的兩邊,鮮豔的色彩在黯淡的光線下顯得有些刺眼。


    象征著喜慶的紅色,如今卻透露出一股死氣,讓人感到無比的壓抑。


    輕舟和祁術小心翼翼的跟在那個男人身後。


    祁術拉著她的手。


    輕舟低頭看了一眼。


    祁術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直接說著。


    “你看看,他人氣那麽弱,你人氣那麽足,不得蓋一下!”


    輕舟臉色越來越陰沉。


    “所以呢?”


    輕舟暗示他手裏抓著什麽。


    “臥槽!”


    祁術嚇得急忙放開了手。


    要是她是女修羅……


    祁是給她施法蓋過她身上的陽氣。


    祁術本來就是鬼。


    二人跟著隊伍進了門裏。


    “你不怕嗎?”


    祁術興致勃勃的看了輕舟一眼。


    “怕什麽。”


    輕舟看著門內的情景。


    “也是,人比鬼可怕多了。”


    輕舟迴頭看了他一眼。


    周圍的環境是個四四方方的院子,院子中間搭了一個台子。


    台子上麵有人唱戲,台子下麵聽戲的人很多。


    大家歡唿著,熱鬧沸騰。


    但是輕舟和祁術卻是看見的另一番景象。


    台上的卻是麵如死灰的紙人站著。


    台下的也不全是人。


    有的紙人是倒水的。


    可是碗裏的根本不是水,是黑乎乎的一團東西。


    具體是什麽不清楚。


    輕舟和祁術找不到一處落凳的地方,那些看著半死不活的人坐的地上,冒著汩汩黑水。


    還黏糊糊的。


    幾人神誌不清的抱做一團。


    黑色粘液還將他們粘在了一起。


    輕舟和祁術都不想坐下去。


    興許是門裏的‘人’發現了他倆的異常。


    那東西黑咕隆咚的化作一老嫗模樣。


    “你們…怎麽不坐啊……啊?”


    老嫗喉嚨裏發出極為難聽的聲音,像是喉管斷了又接上了一樣。


    輕舟麵不改色的看著老嫗。


    祁術還好,在鬼界裏短腿、半截身體的數不勝數,他掩蓋了自己鬼王的氣息。


    “站著看得更清楚些。”


    祁術:我信你個鬼!


    老嫗意味深長的一笑。


    “坐啊,有空位置啊。”


    老嫗瞥了一眼,見那抱在一起的幾人分開,空出中間的位置。


    老嫗示意他倆坐下來。


    輕舟麵色不悅。


    祁術看出來這個老東西應該不是鬼,那tm就應該是妖了。


    看得出來老東西發現了他們有些異常,但又好像不想破壞這次祭祀一樣儀式。


    祁術看出了輕舟的不悅。


    施了法在那地上蓋了一張布料。


    輕舟坐了上去。


    旁邊一個人看著他倆往凳子上墊了張紙,疑惑且鄙夷的說道。


    “您二位還真是愛幹淨。”


    輕舟眼裏露出不悅的神色。


    老嫗應該不管他們做些什麽,應該隻是看他倆坐不坐下去。


    坐下去之後,老嫗就走開了。


    輕舟大膽的猜測,這應該就是某種祭祀。


    老嫗的出現,就是為了不讓別的神麽來打斷施法。


    顯然剛剛輕舟和祁術站著,就是阻礙了做法。


    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就是一群人抱在一起打滾兒,身上黑乎乎的,味道刺鼻難聞。


    文禺教的,任何法事,都有法陣和陣眼。


    他倆現在應該是在陣中,雖然還不知道這個陣是幹什麽用的,可能是因為還沒有發動起來。


    現在被困在這裏,沒辦法去找陣眼。


    祁術替輕舟擋著那些黑乎乎、黏噠噠的人想要伸過來的手。


    “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代替我們在這裏撐一會兒。”


    祁術想了想,對啊,老子為什麽要在這裏受這個苦。


    “咕嚕咕嚕。”


    地裏冒出來了兩個小鬼兒。


    頭上和臉上冒著綠光。


    輕舟看著麵前鑽出來的兩個孩子。


    看著祁術給他們兩人變化了形態,一個他的樣子,一個輕舟的樣子。


    “你們兩個乖乖待在這裏,等會兒我就迴來,要是有危險就跑快點。”


    祁術摸了摸兩個小鬼兒的腦袋。


    終於不用坐在那兒了。


    輕舟和祁術繞了屋子一圈。


    死寂沉寂的屋子,荒涼不堪,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化琉璃。


    估計陣法對陣裏的人沒什麽特別的。


    但是對出陣的他們倆人卻不是很友好。


    陣眼多變化,要是他們二人一直困在這裏找不到陣眼的話就麻煩了。


    陣中無事,陣眼估計在戲台子那裏。


    門是進出陣法的唯一通道。


    但是門外三米後陣法就會啟動。


    簡單,門裏什麽都破敗不堪,唯有那張戲台子,無論周圍環境蒼涼成什麽樣,那張戲台子都妖豔的紅。


    而且和周圍的東西形成很大的對比。


    那張戲台子像是新的一樣。


    二人迴到屋裏的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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