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桉淡淡道,“學生受教了,不過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凡事講求一個問心無愧即可,若官場實在混濁,便是孑然一身,又有何妨。”


    況且如今這情況,他若是為官,自當是孑然一身,也隻能孑然一身,林旭桉在心中想到。當然這些,夫子是不必知道的。


    太子若是功成,他有從龍之功,所交隻能是太子心腹,太子若是功不成,他早就不知道溜去哪兒了,也就犯不著勾心鬥角。


    “行了,先迴去吧。”夫子歎了口氣,這好好的一次踏青賞花,竟成了這副樣子。


    林旭桉也不再多說,夫子若不是厭惡官場渾濁,也不會迴來做夫子,因此對於耍心機這類的事,他是格外厭惡的,可是今天,這是最好的結果。


    下午的天色倒是說變就變,一場淅淅瀝瀝的雨,成功把山裏蹦的葉晚晚困在了家裏,還有幾個人找她談生意的。


    “教會你們烤肉串?”葉晚晚有些意外,看來改造是有用的,當然,也可能是錢有用。


    林家村交好的幾個婦人們連連點頭,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道。


    “是啊,桉子媳婦,那個烤肉串有多好吃,我們都知道。”


    “我們也是想了好多天才過來的,希望你能給我們這個機會。”


    “對啊,我們不會讓你白教的,到時候我們那什麽的,是叫幾幾分嗎?”


    聽著這番話,葉晚晚確信她們是蓄謀已久了,做做吃食生意這種事,她還是要再想想的……


    “行,等明天我準備些材料,你們再過來。”葉晚晚笑著說道,不管怎麽樣,先支持嘛,難得大家有這個心思。


    婦人們擺了擺手,不願占這個便宜,狠下心道,“不了不了,我們自己帶東西過來,就麻煩晚晚教教我們就是了。”


    “都說了要幾幾分,那自然也是有我的一部分,莫非你們不想跟我有什麽牽扯?”葉晚晚不由高看了她們一眼,也不在意這些。


    送走了婦人們,葉晚晚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語,“也不知這個天氣,小五到了哪裏?”


    要是平常,有什麽事她都是和小五商量著來著,可是現在,又隻剩她孤家寡人一個了,唉,真是讓人痛心!


    “晚晚,我可以進來嗎?”王婆子急匆匆的腳步聲在門口停下,敲了幾下門。


    這是葉晚晚要求的,畢竟王婆子風風火火的,有時候來找她直接就闖進來了,有時候屬實嚇她一跳。


    葉晚晚迴過神來,朗聲應道,“你進來吧,王嬸。”


    “晚晚,我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要聽哪個?”王婆子不知從哪裏學來的招數,神叨叨的。


    葉晚晚對答如流,並表示她是天生愛演戲,“先聽壞的吧,待會還能聽好的治愈一下。”


    “不行,你要先聽好的,不然,我這壞的講不下去啊。”王婆子戰術性咳嗽,樂嗬嗬地說道。


    葉晚晚無奈點頭,“行,那我先聽好的,先苦後甜。”


    “我不是天天往鎮上跑嗎?那個碼頭建好了!那裏的商鋪要開始售賣了,這是好消息。”沒等葉晚晚迴話,王婆子迫不及待一口氣說完了,“壞消息呢,就是修完碼頭,官府沒錢了,說是可能要競拍,據說好多人都摩拳擦掌。”


    葉晚晚遞了杯水過去,“確實是個壞消息,王嬸,你先喝點熱水,再換身衣服。”


    競拍也不知究竟是個什麽價格,對她來說確實是個壞消息,畢竟伏雨城雖窮,有錢人還是有啊,萬一別人買下來收租,她隻能吃個啞巴虧。


    伏雨城裏大戶的想法,同葉晚晚所想出入不大,有打算拍下來為女兒添置嫁妝的,也有就是有遠見的,看準了日後的商機,準備先下手為強的……總之就是,想要的人還不少。


    葉晚晚躺在定製的躺椅上,聽著滴滴答答的雨聲,遙遙望著風雨飄搖中散落的滿天花雨,思緒飄了很遠很遠。


    “怪不得是個孤兒呢……”


    “你瞧瞧她,一天天那死裝的樣子,給我抄一下,能怎麽樣?”


    ……


    “姐,吃飯了。”叫了幾聲沒人應的葉安生,直到看著躺椅上睡著的葉晚晚,才舒了口氣。


    眼角好像還有淚漬,葉晚晚理了理衣裙,上輩子受過的那些委屈,好像已經過了很久很久,如今,她是有人陪伴疼愛的葉晚晚。


    “嗯,吃飯去吧。”葉晚晚接過葉安生手中的傘,柔聲說道。


    葉安生主動拉著葉晚晚的另一隻手,同往日一樣,絮絮叨叨地說著學堂裏發生的事,樁樁件件,隻要是他覺得有意思的,都緩緩說出來。


    答應了別人的事,葉晚晚從不含糊,次日一大早,哪怕雨過天晴是最適合上山不過的時候,她也按耐住了那顆躁動的心。


    吃過早飯就開始準備要用的材料,然後又同林全一起,去鎮上買了許多東西迴來,當然,還不忘去碼頭轉悠考察了一圈。


    可能是官府真的很缺錢,鋪子都是一間間的,做成了狹長的那種,葉晚晚在其中穿梭,時不時都能聽到別人的抱怨聲,她卻相反,做吃食的,這種鋪子,再好不過了。


    隻是,她該思考的是,以她如今的身家,該怎麽拿下盡量多的鋪子呢?又或者說,乞求他們不滿意是真不買了……


    “全叔,你上次的烤架在哪裏買的,我們再去買幾個迴去。”上馬車的時候,葉晚晚笑著說道。


    林全點了點頭,“行,東西都買好了的話,直接去說一聲就是了。”


    在林嶼的堅持下,林全也是留在了學堂裏,負責采買和一些瑣事,也算是有了個穩定的收入。


    “烤肉的每一步都很重要,肉要處理好,同樣,烤的時候呢,也要用心,肉既不能腥了,也不能柴了,或者烤糊了,這都是不可取的。”葉晚晚打樣的同時,不忘講解著要領。


    婦人們聽的全神貫注,遇到不懂的時候,還會舉起手來問,葉晚晚本來有些納悶她們的行為,在聽到她們的解釋時,卻是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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