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鋒以為自己聽錯了,便追問滿悅剛才說了什麽。


    滿悅不解地重複道:“梁平今天找到我說他打算自己扛下所有的事情。”


    “哦,這樣。”王鋒假裝淡定地說道,實際上內心早已經翻江倒海。


    王鋒心想:“梁平這小子難道沒有按照我說的去和梁文誌匯報情況?”


    “行了,不早了,我該收工了,你們兩個打算去哪?我送你們過去!”王鋒問道。


    “王警官,不用麻煩了,就靠邊停車吧。”滿悅說道。


    “你確定?”王鋒問道。


    “嗯。”滿悅確定地迴道。


    隨後,滿悅和文健便就近下了車。


    望著出租車遠去,滿悅的心情似乎也沒有像剛才那樣暴躁了。


    “健哥,你說賈家的目標到底是我們家還是梁家?”滿悅問道。


    “滿悅,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文健問道。


    文健的言辭乍一聽似乎很可笑,但是滿悅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你是說,賈家的目標實際上是我們家?”滿悅問道。


    “我也不確定,但是有些地方你不覺得奇怪麽?”文健闡述著自己的觀點,“如果賈家的目標是梁家或者是你們兩家,為什麽媒體輿論隻爆料北京滿盈投資通過‘老鼠倉’操縱市場?


    而且,從新聞上可知,各地實名或者匿名舉報的受害者,基本上也明牌了,他們就是要舉報北京滿盈投資的操縱市場行為……”


    滿悅仔細想了想,覺得文健說得很有道理。如此看來,賈家似乎並不知道梁平實際上是在私下裏為梁家做事操盤,而是認準了是在替滿富力操縱市場。


    想到這裏,滿悅趕緊揮手叫出租車。


    “我們去哪?”文健問道。


    “找我爸去,我要跟他講清楚。”滿悅說道。


    “那你不需要喝酒消愁了?”文健問道。


    “事情原委已經清晰了,就算梁平罪不可赦,應該千刀萬剮,也得等粉碎賈家的陰謀之後再說!”滿悅說道。


    於是,滿悅和文健便打車趕迴了翠宮大廈,向滿富力匯報了最新的情況。


    滿富力在聽了滿悅和文健匯報後,依舊不動聲色。


    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曉得了,你們該忙啥忙啥去吧。後麵不要摻和這件事兒了……”


    至於王鋒,他在與文健和滿悅分道揚鑣後,趕緊和梁文誌取得了聯係。


    還沒等梁文誌開口,王鋒就一口氣將有關梁平的事情和盤托出。


    “說完了?你用這個機密的號碼給我打電話就為了告訴我這些?”梁文誌問道。


    “嗯,就這些。這些難道不重要麽?”王鋒問道。


    “行了,我知道了,這個事兒我已經安排妥當了,你後麵不用管了,免得牽扯到你,暴露你的身份!”梁文誌淡定地囑托道。


    此時,滿富力和梁文誌似乎都很淡定,反倒是賈文有些等不及了。


    他發現雖然有關部門接納舉報和上訪的效率很高,也表示要一查到底,將操控期貨市場的幕後元兇緝拿歸案。但是,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賈文也托人了解了案件的調查進度,然而調查人員反饋的情況令他大吃一驚。


    據某調查人員敘述,他們根據舉報者提供的小企業賬號列表,聯係了那群“老鼠倉嫌疑人”,進行了抽樣審查。


    可是在審查的眾多對象中,除了一人指證有個叫“39”的人通過分配賬號,遙控指揮,炒作操縱農產品期貨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否認了自己幫助他人操縱老鼠倉。


    “怎麽會這樣?”賈文心涼了半截,他清楚地知道“那個唯一指證的人”十有八九是孫成。


    不得不說,梁文誌和梁平的職業素養還是不錯的。


    在“老鼠大軍”組建之初,自稱“39”的梁平就和大家約法三章,並且提前把最壞的情況都做了交代。


    況且能進入“老鼠大軍”的人基本上都是經過梁平嚴格選拔的,雖說也會走眼看錯那麽幾個,但是總體上選拔得人都是靠得住的,再加上,梁家對於“老鼠大軍”的報酬確實豐厚,從不賒賬欠賬,所以大家總體還是遵守諾言的。


    再者,有哪個真正操縱“老鼠倉”的人會親口承認自己有償幫別人搞“老鼠倉”呢?


    調查人員不論怎樣威逼利誘,都沒能找到突破口。如此情形一度讓孫成這個“唯一”顯得十分尷尬。


    更為神奇的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相關部門開始懷疑舉報資料的真偽了。


    這其實也是賈文他們大意惹得禍。要知道u盤等一係列材料都是曲穎獲取和整理的,所以很多邏輯和具體細節隻有曲穎才知道。


    可如今,曲穎和她母親早已人間蒸發,而調查人員在核查舉報材料時發現所有舉報人都是一知半解,搞得這份材料的真實性顯得十分可疑。


    賈文試圖通過幕後操作,引導調查人員去調查滿富力的北京滿盈和梁文誌的天下梁倉,可惜都一無所獲。


    調查人員尤其是重點調查了嫌疑人梁平的辦公電腦等物件,可惜梁平如今的辦公電腦早已不是他當初的電腦了。


    賈文麵對如此狀況,第一次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畢竟自己的勢力範圍有限。


    他從胸有成竹,瞬間變得十分沮喪。他氣急敗壞地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賈義身上,把這個龜兒子罵得狗血噴頭。


    就這樣,調查陷入了僵局,最後隻能以證據不足擱置了起來。


    正當賈文打算再使使勁兒,打算和滿富力拚個魚死網破的時候。賈文收到了雲南元田公司殷靜的密報,桂糖銷售公司的董事長唐白砂被有關部門帶走協助調查了,目前音信全無。


    賈文聽到這則消息,再無暇顧及舉報滿富力和梁文誌的事情了。


    他很清楚,唐白砂被帶走很可能是對方圍魏救趙的計策。搞不好就是滿富力和梁文誌聯手針對自己桂糖上的操縱行為搞文章,如果處理不妥,恐怕自己要被原地反殺。


    果然,不出賈文所料,各大媒體輿論幾乎在一夜之間轉向。


    有些媒體像是得了健忘症一樣,將北京滿盈利用“老鼠倉”操縱市場的事兒忘得一幹二淨,轉而抓著雲南元田和海南元田涉嫌參與桂糖事件不放。


    更讓賈文不安的是,隨著唐白砂協助調查以來,和那次桂糖事件相關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地失聯。


    毫無疑問,唐白砂大概率是頂不住壓力,噴了,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照這個進度下去,早晚要輪到賈文倒黴。


    賈文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秘密召見賈輔,讓他想個辦法讓殷靜消失。


    不得不說,賈文將“厚黑”中的“黑”運用得爐火純青,無毒不丈夫。


    賈文算定,隻要殷靜永遠地閉上嘴,那麽他本人和桂糖事件就斷了直接聯係,而且很多事兒也會因為證據不足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於是,在一天之後,殷靜在雲南被一群醉酒的流氓挾持,被輪奸致死。據說她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身上值錢的東西被洗劫一空,全身赤裸,瞪大雙眼,可謂死不瞑目。


    也許她到死都不知道,想要讓她死的居然是自己一直敬重的掌事。畢竟,她一直忠心耿耿,兢兢業業,甚至為了公司利益不惜做出個人巨大犧牲。


    更為可惡的是,賈文搞死了殷靜,還不忘拿著她的死去收買王智。畢竟,殷靜一死,王智也會被保住。


    賈文單獨麵見王智,意味深長地說道:“殷靜已經被我打發出國了,永遠都不會迴來了。我這麽做可是為了老兄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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