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兩人走出“金聚德”,滿悅提議沿著“佰刹海”溜達溜達,消化消化。


    昊天無極,藍澈空遠。斜日餘暉,鍍灑湖麵,若非春風來襲,怎辨得這上為天,下為影?


    方地有情,厚渾實屬。正目眸光,輝映心間,若無春心蕩漾,哪曉得這妾有意,郎有情?


    兩人並排信步,有說有笑,毫不在意周邊的風景,可周邊的風景並沒有忽略他們。搖動的木船,巋然的石橋,散落的胡同紛紛打著招唿與他們擦肩而過。


    走著走著,一對母子迎麵而來,母親牽著兒子的手,兒子攥著一根紅彤彤,圓滾滾的冰糖葫蘆。文健注意到滿悅的目光一直注視著那串冰糖葫蘆,從迎麵歡迎,到轉頭歡送。


    恰巧在不遠的前方,有一個冰糖葫蘆的攤子,文健沒有多想,隻是下意識地拉起滿悅的手小跑過去。滿悅毫無防備,腦袋一片空白,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來到攤子前,滿悅空白的大腦瞬間又被眼前一串串可人的冰糖葫蘆填補。文健一張口就是三根糖葫蘆,老板熟練地裹上糯米紙,套上包裝。


    文健轉手遞給滿悅兩根,自己拿著一根吃起來。滿悅被文健剛才這一係列操作驚呆了,她先是詫異地接過糖葫蘆,隨後開心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想吃糖葫蘆?”


    文健嚼著山楂,用半開玩笑地語氣說道:“這不是你要求得麽?扮你男朋友要‘用心,走心’。從期貨交易訓練的角度來說,就是要做到看看盤口,就能知道下一秒盤麵是漲還是跌。”


    滿悅拿著糖葫蘆,指著文健比劃了幾下,裝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錯,孺子可教也。說到期貨交易,你難道不想問我點什麽?難道你對我和我的家庭一點都不好奇麽?”


    文健似乎被剛才買糖葫蘆的優異表現衝昏了頭腦,這次他沒有走心地答道:“暫時沒啥好奇的,反正滿叔叔日內高頻的交易手法都已經教給我了,至於能達到什麽水準就看我的造化了。”


    滿悅一聽,瞬間從剛才的溫情少女夢境中醒來,厲聲提示道:“文健同學,請注意,要‘用心,走心’。”


    文健傻了眼,問道:“啊,這也屬於扮男朋友服務的範疇?”


    滿悅一臉嚴肅地說道:“對呀,哪有男朋友不關心女朋友及其家庭狀況的?”


    文健看滿悅變了臉色,便趕緊用心配合,問道:“滿悅同學,請問你的特長以及興趣愛好是什麽呀?”


    滿悅說道:“以後稱唿也要改,要麽叫我‘悅悅’要麽直接稱唿‘滿悅’,你挑一個吧。我的特長你是知道的,日內高頻期貨交易,我那輛車就是我自己掙來的,這個不用我多說,你是唯二知道我就是‘謙受益’的人。”


    文健問道:“唯二?還有誰知道呀?”


    滿悅說道:“當然是我爸呀。跟你直說了吧,我其實就是我爸的第八個徒弟,所以按照門規,門派弟子參加這種公開類型的比賽必須要經過我爸的同意,因為這些比賽往往會跟蹤選手的一些交易信息,容易泄露門派秘籍。”


    文健點了點頭,這一點他曾經從王雲和梁平的口中聽說過。


    滿悅繼續說道:“至於我的興趣愛好嘛,那可就多了,不是我吹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看著滿悅得意的表情,文健心想:“真的假的,這女神明明靠顏值就夠了,難道還要靠才華麽?”


    滿悅看文健不說話,反問道:“對了,你有哪些特長以及興趣愛好呢?”


    文健感覺自己那點東西根本拿不出手,但是到這個份兒上了,好歹也說幾個,免得顯得太寒酸,說道:“我暫時沒有特長,全是興趣愛好,‘琴’方麵會一點陶笛,‘棋’方麵會軍棋、象棋、國際象棋等等,反正都能玩,但是圍棋一點都不會,‘書’方麵一竅不通,我爸鋼筆字倒是寫得挺好的,可惜這個基因沒有傳給我,‘畫’方麵小學時候學過素描速寫,不過現在基本也還給老師了。除此之外體育運動基本都會點,隻能說具備湊人頭,當陪練的水準。”


    滿悅繼續問道:“那你迴頭可以陪我打打羽毛球、乒乓球麽?話說遊泳你會麽?”


    文健說道:“當羽毛球、乒乓球陪練沒問題,遊泳暫時隻會蛙泳。”


    滿悅說道:“也可以了,已經涉獵這麽多了。不過我倒是覺得你是有特長的,可能你自己沒有意識到。比如你很擅長學習,這方麵你簡直是我滿某人望塵莫及的做題專家。很多變態的考試,你居然都能拿到那麽高的分數,真的是學渣和學酥們的偶像。除了學習,你還擅長寫作,我看輔導員經常找你寫材料,對吧?此外,你還有個特長,我也是今天才發現的,你擅長讀心術,尤其是讀漂亮女生的心,這個特長我希望你隻能用在我身上,不要再用在其他女生身上了。別的嘛,在我看來,你還有很多優點,這裏我就不贅述了,免得你驕傲。”


    針對自己的特長,滿悅居然能夠娓娓道來,這大大出乎了文健的意料。說來慚愧,在過去的三年中,文健對滿悅的了解可能都沒有最近幾個月了解得深刻和全麵。這並非是文健之前不想了解滿悅,而是因為沒有意義,畢竟他認為兩人相差懸殊,而且大學談戀愛往往在畢業時十對九分,與其白白浪費精力和時間,不如提升自我,厚積薄發,為畢業後做準備。


    想到這裏,文健突然想到了幾個問題:“你覺得讀書的意義何在?你未來想從事什麽樣的職業?”


    滿悅思考了片刻,答道:“我覺得每個人讀書的意義都不一樣吧,這個確實很難迴答。我讀書主要是因為從眾吧,畢竟身邊同年齡段的人都在讀書,現在迴頭看看,覺得讀讀書也不錯,可以增長知識,開闊視野。至於未來的職業,我其實好像和你提過,我未來想做一名期貨財經的記者,我想接觸更多從事期貨交易的人,去聆聽他們在期貨江湖中的故事,然後再把他們的故事講給更多的人。”


    文健滿臉驚愕道:“那你當了記者之後,就不能從事日內高頻交易了吧?”


    滿悅無奈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是呀,當記者就沒法專心玩日內高頻了,所以我爸極力反對我從事記者,說什麽也要我日後也從事期貨交易,以便繼承他的衣缽,畢竟我是他的獨女,他別無選擇。不過,在我的軟磨硬泡下,他最近也鬆口了。如果我未來的丈夫能夠從事期貨交易,尤其是能夠繼承日內高頻的衣缽,那麽我就可以解放了。”


    說完,滿悅意味深長地看著文健,然後繼續說道:“其實我爸之所以鬆口也是有原因的,他想以此來讓我主動妥協,聽從他的其他安排,比如婚姻,我能感覺出來,他老人家一直想撮合我和梁平……”


    文健聽到“梁平”的名字,不由心裏一驚,“居然是他!”真可謂“妾有意郎有情,佰刹海邊談感情;她一句他一句,期貨江湖兒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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