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不開心來的真的很莫名其妙。


    他想了一會,還是拿出手機和陸餘安發了一個道歉短信。


    對方迴了個問號。


    溫聞抿唇看向那個問號,他的手指有些僵住,他在鍵盤上輸了幾個字母,隨後將字母全部刪去,還是什麽東西都沒有發出去。


    他是今天和陸霞談完話迴教室的路上被人堵住的,那個男生他不認識,但男生看向他的表情滿滿的嫌惡。


    那個男生問他:“你就是溫聞?”


    還沒有等溫聞點頭,那個男生眼底的鄙夷更甚:“我聽說你媽跟別人跑了啊,我看你長成這個樣子,又白又嫩,像個小女生一樣,單看你這個樣子,我都能想到你媽長成什麽樣子,一副狐狸精的樣子,你和你媽不會都是一個樣子吧 ,都愛勾引別人。”


    最後幾個字被男生喊的很重,他一說完,他的隨行夥伴就笑了起來。


    他們嘲笑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溫聞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他想說不是的,他的媽媽不是狐狸精。


    他的媽媽沒有勾引別人。


    可是話到嘴邊張了張口,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因為他已經要把自己的媽媽給忘記了。


    媽媽這個稱唿對他來說很陌生,不記得自己喊出過口這個稱唿,他對於媽媽這個神聖的身份。是屬於欽佩的,他認為所有的媽媽都是偉大的。


    而他自己的媽媽也存在於他的幻想中。


    而如今男生的話,卻有些提醒他了,他模糊的記憶好像有些清晰了起來。


    一個雨天,一個女人,一個孩子。


    那是一個小雨,外麵落的雨並不算大,雨滴發出。滴答滴答的脆耳聲,像是天使彈入人間的樂章,那天對他來說,應該是不友好的,所以對他來說那是惡魔播撒在人間邪惡的種子。


    女人畫著精致的妝容,他臉上掛著得體嘲弄的笑容。


    女人說了什麽他忘記了,他記得在雨夜中他在使勁奔跑。


    他想追上那個紅色長裙的女人,卻被女人狠狠的甩開,他依舊不記得女人和他說了什麽。


    他隻記得他一直在哭,他在喊媽媽。


    卻沒有換來半點的心軟。


    他遲來的意識到,這麽多年他一直以來自己騙自己,原來早就把自己給騙到了。


    騙到了別人沒有什麽關係,重點是把他自己給騙到了。


    他隻是記得媽媽離開了,卻忘記了為什麽要離開。


    真相是殘酷的,想象是美好的。


    溫聞嘴唇顫了顫,隻能低下頭說:“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有勾引別人。”


    他這個樣子更是引得別人哄哄大笑。


    “你看他這個樣子賤不賤啊 ,笑死了,和他媽一樣,都是個賤貨。”


    “不然怎麽叫有什麽樣的媽生出什麽樣的孩子呢,他和他那個媽長得像就算了,還一樣招人嫌。”


    “哎,要不這樣吧,溫聞你替你媽道歉吧,你替你媽贖罪,你媽拆散了別人的家庭,那你又是他的兒子,你來替他道歉怎麽樣?”


    “哈哈哈哈,這個想法好,說實話,我看你媽不順眼好久了,每一次都擺出無辜的表情真是令人作嘔,哎,溫聞,你知道我們怎麽知道你的嗎?”


    溫聞搖搖頭,那顆心幾乎要接近穀裏麵。


    男生笑了笑:“我們知道你還多虧了你媽媽呢,你媽媽為了討好我,他和我說他有個兒子,他說他兒子和我在同一個高中,如果我需要的話,我可以隨時欺負他,怎麽樣?溫聞,這是你想聽到答案嗎?”


    溫聞半天沒說話,腦海裏迴蕩著那一句“我可以隨時欺負他”。


    他這麽多年對於母親的幻想徹底破滅。


    他很輕的咬了一下下唇,隨後鬆開,他學著男生的樣子也笑了笑:“你記錯了吧,我是孤兒,我隻有奶奶,我沒有媽媽哦,你那個給我編造出來的媽媽是從哪裏來的?還是冒牌呢。”


    “對了,既然他非說他是我的媽媽的話,那記得叫他轉點錢給我銀行卡,算了,轉給我微信吧,我的微信號是……”


    男生眯著眼看他,似乎在判斷他這句話是否是假話。


    溫聞任由他看著,他依舊是笑著的樣子,眼底和之前不同,現在換上的是挑釁。


    他身旁有一個男生,有些不服氣 “憑什麽要加你微信給你錢啊?你以為你是誰?”


    溫聞聳聳肩,一臉無所謂:“你們不是說他是我媽嗎?那不好意思啊,我還沒滿十八呢,她還要服從法定義務給我撫養費,不然小心我告她。”


    溫聞說到最後威脅道:“以後別讓我聽見關於我媽媽的話,也別再讓他偽裝成我媽媽,我媽媽不是小三,她已經去世了,如果讓我再聽見這樣的話,那別怪我們法庭見,那份撫養費是必須要給我的。”


    真相無論是怎樣,溫聞寧願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他寧願那個母親已經死了。


    他也不願意自己的母親是會拋下兒子去拆散別人家庭的人。


    “溫聞,其實我挺佩服你的,你比你那個媽有勇氣多了。”那個男生說,“你知道嗎?你那個媽她現在為了討好我,每天都是用盡手段啊,她嫁給我爸這麽多年,被我爸玩膩了是遲早的事情,你知道他是怎麽做的嗎,他爬不上我爸爸的床了,所以他爬了我的床,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攤上這樣的媽媽,我早就沒有勇氣活下去了。”


    溫聞握著的拳頭放開:“你們打擾到我上課了,我跟你們說了,我沒有媽媽,你們非要我說多少遍?如果你們繼續在這裏堵我的話,我覺得你們這個性質會構成校園欺淩,那我有權利維護我。”


    男生一臉無所謂:“校園欺淩?我們都沒有滿十八歲,而且我們算哪門子的欺淩,我們還沒開始動手呢,就是不知道,你媽媽要是知道了他的親生兒子不願意讓他會怎麽想呢。”


    “滾開。”溫聞想繞開他們離開教室,又被重新圍在中間,他有些忍無可忍。


    “你們有屁快放行不行?我要迴去寫作業了,別你們考不上大學,還要我陪你們一起上大專。”


    “溫聞,你真不好奇你媽是怎麽爬上我的床的嗎?果然,四十多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她有經驗多了還會自己主動,她那個滋味還不錯,如果有時間的話,讓你也嚐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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