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京都,皇宮。


    慕容婉身著龍袍,端坐在龍椅之上,眼神中透著幾分憂鬱。


    女營將士都到山陵關好幾天了,可還沒半點消息,打贏了仗有捷報,打輸了也該向朝廷求援啊!


    如今卻是什麽音訊都沒有,這讓她很是不安,再也沉不住氣了。


    大臣們整齊地站列兩旁,神色恭敬。


    他們都心知肚明,既明白陛下憂心北地的戰況,又明白僅憑區區五千姑娘,打贏是沒有指望的,這個時候,女營隻怕已經喪失殆盡,沒一個活口了。


    既然是全軍覆沒,那自然沒有戰報送迴京都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理由啊。


    沉默了一會,慕容婉終於開口:“各位愛卿,今天有沒有邊關傳迴來的消息?”


    丞相李洪出列奏道:“陛下,兵部那邊,暫時還沒接到邊關的塘報,興許再過兩天,就會有了吧。”


    他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想:“區區五千姑娘去迎戰五萬赤焰國鐵騎,要是還能不敗,豈非沒有天理?”


    左都禦史孫文傑也出來奏道:


    “陛下,女營一定是慘遭不測了,那衛家傻子當初妄言惑君,領女營出征,微臣就不看好他,如今大敗虧輸,實在是罪大惡極,請陛下頒旨,將衛家老少統統問斬。”


    刑部尚書張春望立刻反對:“陛下,山陵關沒傳迴消息,不外乎兩種情況,第一,赤焰國鐵騎還沒到山陵關,第二,信使在路上耽擱了,孫禦史口出讒言,其心可誅。”


    孫文傑老眼一翻:“張大人,衛家傻子才是妄言惑君,你想袒護他嗎?”


    禦林軍統領葉凜風也奏道:“陛下,末將附議張大人,山陵關遲遲不見塘報送迴朝廷,定是信使在路上耽擱了。”


    張、葉兩人二打一,有人可就不答應了,大理寺卿錢宗立刻出來,為孫文傑幫腔,指責張、葉兩人故意庇護衛家。


    慕容婉蹙了眉頭,正要壓住他們幾個無謂的爭吵,此時,一名兵部官員匆匆闖入朝堂,手中高舉著一份塘報,大聲喊道:“陛下!征西軍告急!”


    朝堂上頓時一片嘩然,大臣們紛紛交頭接耳。


    李洪快步上前,接過塘報一看,心中頓時樂開了花,塘報上說,赫連國和征西軍在漠陽關大戰幾天,征西軍損兵折將,離開大本營漠陽關,往東敗退。


    他明白,征西軍往東敗走,靖邊王沒了後顧之憂,說不定已經行動了,畢竟塘報從邊關過來,路上要耽擱好幾天。


    慕容婉冷著臉,一言不發,心中鬱悶到了極點。


    她也明白,征西軍一敗,對朝廷來說,這就算是一個噩耗了,赫連國奪了漠陽關,北地還是勝負難料,靖邊王那邊,多半會有動作了。


    李洪拚命忍住心中的舒暢,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低聲道:“陛下,這是先鋒官鍾英送來的塘報,征西軍敗了,馮錦川罪責難逃。”


    孫文傑和錢宗等十餘人跟著附議,要求立即拿下馮錦川問罪。


    到了今天,慕容婉已知鍾英是靖邊王的人,征西軍之敗,他難辭其咎,甚至可能是他和靖邊王、赫連國三方聯手,馮錦川怎能不敗?


    可自己要想處置他,卻又鞭長莫及。


    慕容婉一陣氣悶,隻覺心口絞痛,臉色漸漸變得異常蒼白,幾乎坐不住龍椅。


    林雄察覺了她的異常,忙道:“征西軍之事,改天再議,陛下累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各位大人,都退朝吧。”


    朝堂上群臣正要行禮出殿,偏偏這個時候,刑部又闖進來一個官員,高聲叫道:“陛下,八百裏加急,山陵關大捷!”


    慕容婉聽聞,頓時精神一振,眼中也閃過一絲驚喜,坐直了身子,說道:“快,呈上來!”


    李洪快步走上前,將捷報接過,呈遞給慕容婉。


    慕容婉接過捷報,迫不及待地展開閱讀。


    很快,就見她眉目舒展,性感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出現了欣慰之色,大聲說道:“各位愛卿,衛將軍不負朕望,在山陵關擊潰赤焰國的先鋒人馬,大獲全勝!”


    朝堂上又是一片嘩然,大臣們紛紛交頭接耳,反應各異,有的人麵露欣喜之色,為女營的勝利感到高興,有的人則不動聲色,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五千姑娘步行出征,居然打贏了?


    這怎麽可能?


    會不會是山陵關故意謊報軍情?


    丞相李洪站在一旁,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是有點相信的,那個衛家傻子的本事,他也多次領教過。


    他一直對衛家心存嫉妒,此次衛家傻子擊潰赤焰國先鋒軍,立下大功,讓他很不甘心。


    他的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怨恨,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些什麽,卻又強忍著沒有開口,很快又恢複了常態。


    征西軍敗了,靖邊王即將起兵直取京都,他衛家傻子再有本事,可遠在北地,就算女帝給他封王,又有何用?


    想到慕容婉也沒幾天做女帝的日子了,他開始平常心,靖邊王一到京都,他衛家?還是自己腳下的螻蟻。


    慕容婉臉上沒了剛才那般蒼白,眼眸又恢複了神采,掃視了一圈朝堂,說道:“衛將軍一戰成名,朕定當重賞!眾愛卿可有異議?”


    自家掌櫃這個大捷,來得真是太及時了,她第一個念頭就是重賞。


    李洪咬了咬牙,向前邁出一步,說道:“陛下,衛將軍雖然立下戰功,但此次戰役能勝利,也是諸多將士的功勞,不能隻賞他一人啊。”


    慕容婉看了他一眼:“李愛卿所言倒是有理,此次戰役所有的女營立功將士,朕都會論功行賞。但衛將軍作為女營統帥,指揮有方,首功自然是他的。”


    李洪聽了,心中雖有不滿,卻也不敢再反駁,隻能退迴到原位。


    慕容婉接著說道:“山陵關大捷,是我大夏之幸,朕無需再擔憂了。”


    其實,她心中還是擔憂的,女營雖勝,可征西軍卻敗了啊,自家掌櫃就算再厲害,他也沒有分身法,能不能挽迴朝廷的大頹勢,現在還說不準。


    一眾大臣紛紛跪地,高唿:“陛下聖明!”


    朝堂上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威嚴與輕鬆。


    散朝之後,慕容婉迴到禦書房,心中仍為衛晨陽的捷報而喜悅。


    她坐在書桌前,再次展開那份捷報,細細品味其中的每一個字,眼中仿佛還能看到戰場上自家掌櫃指揮若定的英姿。


    這時,林雄走了進來,輕聲問:“陛下,召微臣過來有什麽旨意?”


    慕容婉起身,吸了口氣,輕聲道:“你快更衣,陪朕去衛家一趟,將這份捷報給衛相爺和衛夫人看一看,免得他們總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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