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月光如銀,灑滿了露台。琺項依戀地摟著臨柏的手臂,陪他站在臥室的露台上吹冷風。臨柏的目光穿越了夜色,投向山下那片燈火闌珊的都市。


    “我早就知道,你肚子裏的蟲蛋,不可能是我的。”臨柏的聲音低沉而平靜。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夜風,那清冷的空氣似乎能讓他更加冷靜,


    “你記得嗎?你告訴我可以孕育蟲蛋之前,在我床邊跪了許久。”


    “那時你就猜到了?”琺項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


    臨柏輕歎:“我了解你。如果是真的,你會開心,而不是像那天那樣,笑得比哭還痛苦。


    我也了解你父後。你是他的血親雌子,他怎麽可能會允許我玷汙你的血脈?我猜,那晚讓你懷孕的雄蟲,應該是貴族吧?”


    琺項的咬住下唇,臉上的痛苦一閃而過。他不願再次迴想那段被親生雌父安排的屈辱。他更不可能有勇氣告訴臨柏,他那晚是被一群貴族雄蟲虐玩,到現在都不知道那顆蟲蛋的血親雄父究竟是其中哪一個。


    臨柏沒有等到琺項的迴答,於是他苦笑了一聲,


    “我對你父後無命不從,唯獨這件事情我不甘心。我想要我們的幼崽,已經很久了,也為這一天準備了很久。


    這些年,每次我深度懲戒你時,都會用特殊的道具暗中提取你的基因,然後秘密送往基因中心冷凍。”


    提取了基因?琺項的雙眼瞬間瞪大,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說……”


    臨柏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溫柔:“是的。在你告訴我可以備孕的第一時間,我就讓在基因中心工作的信徒幫我暗中製造了一顆基因蟲蛋,準備用來在你生產當日,換掉你生下的那一顆。”


    狂喜瞬間包圍了琺項,他臉上浮現出不敢置信的驚喜:“所以,現在這個幼崽,真的是我們兩個的雄子?”


    “當然,雖然是基因蟲,但他確實是我們的血親雄子。”臨柏輕輕地把喜極而泣的琺項抱在懷裏,聲音溫柔而堅定。


    “琺項,你一直是我的救贖者。”臨柏眼中浮現出溫柔的光,“你根本想象不到,當年我還在淤泥裏掙紮的時候有多喜歡你。你父後說如果我任務完成得好,他會允許我偶爾去服侍你。”


    琺項心中湧起一股酸澀,他迴想當年,父後確實告訴過他,以他的身份,無論看上了多優秀的聖子,都可以讓父後叫來服侍他。


    當時的琺項惡心得想吐,隻覺得這種交易肮髒無比。


    “我當時……拒絕了。”琺項輕輕握住臨柏的手,“原來他說的優秀聖子竟然是你……”


    “嗯,你父後告訴我了,他說你嫌我惡心。”臨柏輕輕歎氣,“我死心了,於是認真去討好琺巧……”


    “你從沒喜歡過琺巧,對不對?”琺項急切地向臨柏確認。


    “當然。”臨柏無奈搖頭,眼神堅定:“當年我接近琺巧是你父後的命令,現在我收他為雌奴,也是你父後的命令。我會服從你的父後,調教琺巧,讓他成為你的助力,但我絕不可能對琺巧有半點真心——對我來說,他和當年我奉命侍奉的那些雌蟲並沒有任何區別。”


    琺項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他緊緊地抱住臨柏,聲音哽咽:“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我差點害死我們自己的雄子……”


    臨柏輕輕地撫摸著琺項的頭發,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該道歉的是我……我娶了你,本該守好自己的本分侍奉你。可我控製不住自己的心,還是把自己擺在了你雄主的位置上,背著你父後,偷偷享受起了被你侍奉的幸福生活……”


    琺項抬起頭,眼中溫柔繾綣:“不要這麽說,侍奉雄主是每個雌蟲的榮幸。我一直很幸福。如果不是遇到你,我隻能按照父後的要求嫁給討厭的貴族雄蟲,變成隻能靠雄主信息素膠囊度日的失寵雌君,一輩子也不會幸福。


    你從來都不髒,更不低賤,你的一切遭遇都是父後強加給你的。現在我們強大了,不需要再受製於別人,我不想看見你再給任何人下跪,不想看你再服侍任何雌蟲……”


    臨柏並沒有因為琺項的表白而感動,相反,他的目光有些閃躲:“是的,我會變得更強大,會實現你的心願……”


    會實現?也就是說,現在還沒有?


    琺項的眼神變得銳利,整張臉慢慢變得冰冷:“臨柏,你是不是還在服侍別的雌蟲?”


    臨柏的神色有些局促,他試圖轉移話題:“你別想太多。我們的雄子已經成為蟲皇繼承者,我們的好日子在……”


    但琺項並沒有被輕易糊弄過去,他一把抓住了臨柏的領口,強迫他轉迴頭來,聲音中帶著臨柏從未聽過的強勢:“你還在服侍的雌蟲是我父後,對不對?”


    臨柏的眼神閃爍,試圖迴避這個問題:“琺項,今天太晚了,我們先迴去休息吧。”


    “他至今還在調教你,踐踏你?在我嫁給你這麽多年之後?”琺項的麵目變得有點猙獰,怒意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


    “你非要知道嗎……”臨柏臉上的柔和也褪去了,恨意若隱若現,“那我就告訴你。你嫁給我後的這些年,他對我下手越來越狠——因為他恨我,恨我玷汙了你。”


    “果然是這樣。”琺項忽然一笑,但那笑容中沒有一絲溫暖,隻有冰冷的覺悟,


    “我說他怎麽一直不讓我繁育蟲蛋,又為什麽非要灌我喝藥,然後安排貴族雄蟲來淩辱自己的血親雌子……他哪裏是嫌棄你低賤,分明就是恨我搶走了他的玩具。”


    “你說什麽……你那天是被灌了藥的?”臨柏緊張地抱住琺項,聲音中充滿了悔恨和自責,“那時你很害怕吧?對不起,我那天誤會了你,還折磨了你那麽久……”


    “你誤會我,是因為你低估了我父後的惡毒……”琺項冷笑,褪去了柔順的他,臉上露出了手段狠厲的蟲後的影子,“我會好好報答他的。”


    “你想做什麽?”臨柏蹙眉,“跟他作對是很危險的,就算你是他唯一的血親也一樣。”


    “雄主不要問我想做什麽,”琺項輕輕一吻落在臨柏唇上,自嘲一笑。


    “你知道的,我並不善良,我身上流著和他一樣惡毒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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