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明亮的化妝鏡前,淩冽正用專業手法為任青裝扮。今天是任青受傷之後,第一次在公開場合亮相的日子。


    為了迷惑那些潛伏在蟲族之中的刺客,淩冽與曹障約好,隱瞞任青痊愈的消息。


    淩冽的手指輕巧地在任青臉上移動,他清楚記得任青臉上疤痕的每一處細節,動作透露著無比的專注和細致。


    任青的眼睛也被他戴上了機械質感的隱形眼鏡,看起來完全是隻義眼。


    “我其實還蠻喜歡你臉上有傷疤的,看著兇,不容易接近,雄蟲雌蟲都怕你。現在變好看了,會有很多討厭的蟲來找你搭訕的。”


    淩冽擺弄著傷疤的細節,像是在打磨一件藝術品。


    任青努力憋笑,不影響淩冽的雕琢:“沒疤我就不兇了?你看羅天天,他看見我不是一樣繞開走嗎?”


    淩冽點點頭:“嗯,我早就發現了。很奇怪,我覺得天天不是在躲你,而是單純在躲你的拳頭,好像生怕你會給他來上一拳。”


    任青皺了皺眉,心裏有些納悶:“你不覺得,羅天天的反應……特別是他看到拳頭時那種帶著恐懼的眼神,跟那些小時候常挨揍的雌蟲很像的。羅天天小時候挨過打嗎?”


    淩冽嗤笑道:“怎麽可能,他再怎麽天真也是隻雄蟲。他家雄父雌父雖然都忽視他,但絕對不會有誰敢對他動手。


    我小時候翻牆過去搶他玩具,他也沒害怕,還高高興興黏著我,把我當成他的小夥伴。”


    “羅天天現在也還和小時候一樣拿你當夥伴吧?”任青深深地看了淩冽一眼:“你說什麽鬼話他都會信,都不知道都被你賣過多少次了。”


    “信我有什麽錯,我又不會害他。”淩冽總算是貼好了,他滿意地望著自己的傑作,輕輕地吹了一下,確保傷疤牢固。


    “就算你不是想害他,但把他留在曹障身邊這種事,你盡到雌君保護雄主的義務了?”


    任青的眉目在疤痕的掩蓋下不再精致,確實兇了很多。


    “我從不對羅天天盡雌君的義務,我盡的是夥伴的義務。”淩冽矜持微笑,


    “曹障是一頭隻有羅天天才能馴服的兇獸,讓他獨自去挑戰才是夥伴該做的事。”


    “可你讓他置身險境了吧……”


    “雌蟲精神海是多脆弱的地方?誰敢放雄主以外的雄蟲進去?”


    “如果羅天天沒有完全處於曹障的地盤,你以為曹障敢打開精神海讓他梳理嗎?”


    任青沉默了,是的,換了他,他也不敢。


    “可是……你為什麽一定要天天給曹障梳理精神海?”


    “你那時……情況很不好,必須立刻進行細胞重建。雖說技術員承諾現階段成功率是百分百,但……”淩冽想想還是覺得有點怕,“我見過精神海冬天的亞雌,因為渴望死亡,細胞重建不斷失敗……


    我怕你也會遇到這個問題,如果你不在了,我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做什麽過激的事。那樣的話,羅天天就失去了保護者,就會落到曹障手裏。


    馴服那頭猛獸,是他唯一的自救機會。”


    “你告誡過我,雌蟲主動求死是重罪。”任青上前緊緊抱住淩冽,他不知道淩冽想過陪他去死。


    作為淩冽最親近的人,他都隻看見淩冽遊刃有餘地利用所有親友,沒能看見這些連環套之下,竟然藏了這麽多真心實意。


    “嗯,我們誰也不會死的。活著才會有更多有趣的事。”淩冽笑容愉悅,“打過天天的主意,我會讓曹障付出代價的。”


    “曹障不是已經跟我們化敵為友了嗎?”任青迷惑,“他應該不會再翻臉的,我聽說他精神海壞掉以前,是個很不錯的軍雌。”


    “化敵為友,惹了我們不需要付出代價的嗎?”淩冽冷笑。


    “你想讓他付出什麽代價?曹障可不是什麽任人宰割的。”任青蹙眉。


    淩冽冷哼一聲:“他的權勢,地位,財富,忠誠都要交出來。你放心,他逃不出我手心的。”


    “……你還真是很喜歡軍雌呢,不僅是對我感興趣,連曹障你也不想放過。”


    任青的表情突然變得複雜。


    “不是……”淩冽苦笑。


    雖然很喜歡看到任青為他吃醋的樣子,但事情怎麽會被他誤解成這個樣子的?


    “我不是對曹障感興趣。我隻是打算把他送給羅天天而已。”


    “把他送給羅天天?”任青蹙眉,“那是軍部三巨頭,人家有雄主的,羅天天隻是一個普通聖子,你到底是要把誰送給誰?”


    淩冽笑容狡猾:“你不是也有過雄主嗎?換過腺體就不會再被控製了吧?我隻是問他要不要像你這樣,換一個新腺體而已。”


    任青聽懂了,震驚道:“不會吧?你是想讓他殺掉自己的雄主?”


    淩冽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這是什麽話?你也換了新腺體呀,你會去殺羅天天嗎?”


    任青搖頭,他甚至還覺得自己侵吞羅天天財產,從而有點愧疚。


    淩冽再次露出奸商的笑容:“我所做的隻是治療,為雌蟲更換一個新的腺體,讓雌蟲暫時不再受到雄主信息素的控製。


    至於更換之後,雌蟲選擇重新接受雄主標記,還是選擇偷偷殺掉雄主,那種事情完全是雌蟲自己的行為,與我們無關。”


    “即使曹障的雄主死了,曹障也不可能像我一樣來給你做雌侍。他的地位太高了,難道說你要主動讓出雌君的位置?”


    任青對於淩冽想拐曹障迴家的念頭,覺得很不舒服。


    “哈哈,虧你敢想。曹障又不是你,我要是私自把曹障娶進門,羅天天肯定嚇得連夜逃去邊遠星投奔朱砂……”淩冽想起那個場景就覺得好笑。


    “那……你是想讓曹障給羅天天做信徒?”任青更加不可置信。


    “是。”淩冽歎口氣,輕輕抱住了任青:


    “蟲皇絕不會允許權貴雌蟲脫離雄蟲掌控。曹障的雄主死後,如果他不想再去嫁給別的雄蟲,忍受其他雄蟲的淩虐,就必須成為聖子的信徒,接受聖子的驅使。”


    “我當然知道……可那是元帥!就算元帥不想結婚,想要成為聖子信徒,聖子的職務也得是大主教才配得上!讓元帥給一個聖子學院的小聖子做信徒?你讓軍部的臉往哪放?”


    任青身為一個上將,當然知道這樣做軍部會有多憤怒。


    “你別急,我有一個好辦法……”


    淩冽笑容狡黠,慢慢說出一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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