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夕有生以來第一次被綁上了懲戒台。


    他的雄主純杉一向很溫柔的,從不會對自己的雌侍雌奴動手,更別提是雌君了。


    此刻也是一樣,純杉還是帶著一如既往的和煦微笑,然而他縱容的眼神不是投給自己,而是投給了瑟爾。


    執鞭的蟲是瑟爾,路夕那一貫溫和的雄主把他的懲戒環調到了完全拘束級,然後讓瑟爾隨心所欲地懲戒他。


    瑟爾狂笑著,用手上那柄帶著倒鉤的鋼鞭鉤下他的血肉,但路夕感覺這還不是最痛苦的,他的心已經被純杉臉上獨屬於瑟爾的溫柔狠狠穿透了。


    “總有一天,你會跟我一樣……”路夕含恨的眼睛掃向瑟爾。


    “雄主他罵我……”瑟爾當場就垮下臉,丟掉了手裏的鞭子,“您的這隻雌奴也太自信了吧?”


    “你說得對,我該先收拾他精神海的。”純杉拍了拍瑟爾的肩膀,上前一步抓住路夕的雙手,強行進入了他的精神海。


    路夕的精神海一直很美好,之前純杉每次進來都會誇讚他,說他最喜歡這個盛夏的果園,根本不想離開。


    然而這一次,純杉直接召喚了雷暴。


    厚厚的積雨雲驟然間布滿了天空,閃電如狂蛇般紛紛落下,頃刻間,那碩果滿滿的果園就被摧毀。


    更可怕的是閃電還點燃了果樹,純杉沒有召喚暴雨來熄滅火焰,而是召喚了風,火勢在風勢的協助下越燒越旺,直至燃遍整個果園。


    “純杉,請住手。我錯了,我不會再跟雌父通話了…不,我一定會讓雌父全力幫你的……”


    路夕的精神體是一隻翠綠色的美麗螞蚱,它飛到純杉麵前,向他祈求。


    然而純杉卻一把捏住了他的精神體:“你這賤雌,這種時候了還敢叫我的名字,還敢跑到我麵前命令我?”


    “雄主,我沒有命令,我隻是請求您……啊!”路夕痛唿出聲。


    是純杉下了狠手,他殘忍地揪掉螞蚱的一條大腿:“你不是愛跟我發脾氣嗎?你發啊,怎麽不敢了?”


    純杉不肯停手,螞蚱如同落入無知又殘忍的幼童手中,身體不斷出現恐怖的傷口。


    “我…我沒有發過脾氣,我之前…隻是在跟您撒嬌。”路夕痛到幾乎說不出話。


    “呸!”純杉厭惡地把螞蚱丟到地上,“要不是不能讓你在星艦上瀕死蟲化,真該現在就踩死你。賤蟲。”


    忽然,外界傳來巨大幹擾,純杉連忙退出了路夕的精神海。


    “警報!警報!我們遭到了星盜的襲擊!”


    星艦內部的警報係統響起,乘客和船員們被驚得目瞪口呆。這裏是九千星係,幾十年來一直都是安全的,怎麽會突然出現星盜?


    那群星盜的戰艦突然出現在橙宇天際號的航線上,它們迅速包圍了星艦,發射出一陣陣激光炮火。


    星艦的護盾在強烈的攻擊下顫抖不已,最終被擊穿,船體受到嚴重損傷。


    橙宇天際號是旅行星艦,根本沒有什麽反擊的炮火。


    為了避免進一步的損失,船長不得不下令緊急降落到附近的一顆荒星上,那是一顆編號為9080的星球,表麵覆蓋著黃色的沙漠和岩石,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星艦顫抖著,緩緩降落在荒星的表麵。塵土飛揚,船體發出吱吱聲響。還沒等大家為了安全著陸而慶幸,星盜的戰艦緊隨其後,追蹤到了荒星上。


    隨著沙塵的散去,一群形態各異、龐大恐怖的星獸逐漸顯露出來——巨型蜈蚣、鱟蟲、蜘蛛、螃蟹等星獸以原型現身,清晰表達出他們死戰到底,不接受談判的決心。


    星艦沒有護航軍雌,隻有遊客中有幾位是軍雌——他們此刻沒有戰鬥任務,懲戒環等級是星級旅行級,別說不能以巨型蟲化形態去迎戰星盜,他們連普通的戰鬥權限也沒有。


    然而隨著星盜逼近,這些軍雌卻沒有退縮。他們拿起了隨手可得的武器——從簡易的金屬棍到星艦碎片改造的利刃,甚至是自製的爆炸裝置,衝出了星艦的庇護,去直麵那些巨型星獸。


    誰都知道,他們是去送死的。但在星艦上麵,還有他們必須用生命保護的雄蟲,甚至還有一位聖子。


    身為聖子,純杉當然有優先逃生權,甚至他還為自己懷孕的雌奴要到了一個逃生艙的位置。


    在他們逃離的前一刻,純杉放開了懲戒台上的路夕。


    “路夕,我作為你的雄主,正式命令你,你現在出去,去對付那隻最大的蜘蛛。”


    純杉冷酷的聲音狠狠敲在路夕的心頭。


    路夕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純杉:“那可是蜘蛛……是對我們蟲族有種族壓製的天敵。”


    純杉的麵容變得更加冷硬:“路夕,這是雄主令。”


    “雄主,我的一切對您來說,就沒有一點價值嗎?”路夕無法違抗雄主令,隻能掙紮著留下最後的質問。


    純杉聞言轉頭,久違地對路夕笑了一下:“有過。”


    純杉帶著瑟爾離開了,空氣中隻留下路夕的絕望和無聲的悲鳴。


    最終,路夕還是轉過身,步履蹣跚地走向星艦的出口,走向了那隻沒有任何一隻軍雌敢去挑戰的巨型蜘蛛。


    路夕沒有一戰之力,純杉讓他去送死的目的絲毫沒有掩飾,他連懲戒環的戰鬥權限都沒有放開。


    路夕的傷很重,懲戒環拘束等級限製了傷口的修複能力,路夕沒法像其他戰士那樣衝向戰場,隻能慢慢挪動。


    然而奇異的,戰場也仿佛繞開了他,那些戰鬥中的異族與蟲族軍雌竟默契地與他拉開了距離。


    路夕順利走到那隻巨型蜘蛛的麵前,蜘蛛沒有動,星際藍色的眸光中透露出掠食者的冷漠和勢在必得。


    “我是……聖子學院a級聖子的雌君路夕,請你…殺掉我。”


    蜘蛛的絲網纏上來時,路夕的臉上寫滿了釋懷的笑。


    他忽然想起來,蜘蛛族吞噬蟲族時,可以複刻蟲族所有的記憶。


    這隻陌生的異族將會看到自己毫無價值的一生,他……會不會嘲笑自己愚蠢的選擇?


    應該會的吧?聽說蜘蛛族是雌尊雄卑的社會呢。


    真是…讓他…羨……


    如願獲取了路夕全部記憶的朱砂確實在感歎他的愚蠢。


    路夕的名字在朱砂的必殺榜上排名第五。


    他真正的價值從不是什麽貴族家庭的雌子,什麽聖子的雌君,他是蟲族帝國軍工研發天才,引領軍工行業開啟新時代的啟明星。


    一個注定會讓蟲族軍隊戰力大幅提升的恐怖存在。


    然而一直到路夕生命消逝的最後一刻,他的自我認知還是“純杉聖子的雌君路夕”,而不是“蟲族帝國軍工研發總院首席研發專家路夕”。


    “可以了,”朱砂舉頭看看,純杉和他雌侍的逃生艇已經順利逃離,他漠然下令,


    “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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