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星城市邊緣的一個廢棄的地下建築裏,一個浮白虛胖,長著雙三角眼的雄蟲,正蹲在牆角瑟瑟發抖,那雙貪婪惡毒的眼睛裏此刻全是恐懼。


    藍發的宿襲走過去踹了他腦袋一腳,眼神中閃爍著不耐煩的光芒,他冷冷地盯著雄蟲,聲音如寒冰般刺骨:


    “賽爾,為什麽最後一封郵件你還沒發給任青?”


    賽爾顫抖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仿佛提起那個名字就能引發他內心深處的驚慌:


    “主蟲,我……我害怕。任青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可以隨意玩弄的弱小雌蟲了,他現在是帝國軍神,整個星際的異族都因他而顫抖。我雖然是雄蟲,但就是個平民……”


    宿襲冷哼一聲,對於賽爾的膽怯顯然不以為然。


    他是蜘蛛星係派來的間諜,擅長使用精神力操縱蟲族。


    但在賽爾的恐懼麵前,他發現自己的精神力竟然略遜一籌——膽怯可以輕鬆戰勝忠誠,雄蟲果然是垃圾一樣的渣滓。


    不願浪費更多時間,宿襲從口袋裏掏出一瓶藥物,瞄準賽爾噴去。


    藥物迅速發揮作用,賽爾隻覺得一陣眩暈,便失去了意識。


    趁著賽爾昏迷,宿襲的雙手緩緩地向賽爾的額頭伸去,精神絲線如同無形的觸手般探入了賽爾的精神海。


    宿襲的精神力量強大,他在賽爾的精神海中操縱著,尋找恐懼的源頭,並迅速將其封印。


    隨後,宿襲想到了什麽,陰狠一笑,他的手指輕輕觸摸著賽爾的額頭,開始刺激賽爾的貪婪,慢慢地將他的欲望調動起來。


    “賽爾,你不甘心吧?曾經跪伏在你腳下,被你予取予求的小小賤雌,如今竟然都不來看你了?這不公平……”


    賽爾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神裏不再有任何恐懼,而是滿滿的貪欲。


    “一隻從小就被你玩爛了的賤雌而已,有什麽資格這樣對你?”


    宿襲繼續刺激賽爾的貪欲,“你才是雄蟲,是帝國的珍寶。那賤雌一天是你的奴隸,就一輩子都是你的奴隸。


    奴隸在外麵地位越高,迴到雄蟲身邊就越該被狠狠懲戒,讓他記住自己的身份……”


    賽爾慢慢站起身來,臉上滿是興奮的潮紅,他用力點了點頭,打開光腦,發出了那封剛剛還不敢發出的郵件。


    此時的任青已經幾天沒睡了。


    他多方探查,確定了炒作淩冽虐待亞雌事件的黑手就是曹障,但背後卻有另一條線索指向聖子學院,指向他的雄主羅天天。


    被標記過的雌蟲會出於本能的,用生命保護自己的雄主,更何況羅天天是任青認定的恩人,他立刻不眠不休投入了探查。


    深夜的寂靜被一聲電子郵件的到來打破,任青看著眼前的屏幕上亮起了新郵件的提示。


    他的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這不是關於羅天天的消息,這封郵件來自最近那個不斷給他發郵件的神秘蟲。


    他深吸了一口氣,點擊打開郵件,屏幕上突然出現的畫麵瞬間凍結了他的唿吸。


    視頻畫質異常清晰,絕不是網上流傳的版本,就連視頻內容也是任青從未看過的。


    視頻的主角不是任青,而是任青的雌父,他正被綁在處刑台上,而周圍的雄蟲們正在喝酒狂歡。


    啊,原來他的雌父是這樣死的……任青知道這種流行在底層平民雄蟲中的肮髒活動,叫做處刑聚會。


    組織聚會的雄蟲會提供一隻雌奴,和一群其他雄蟲一起喝酒取樂,滿滿享受處死雌奴的樂趣。


    這是雌奴們能經曆的最痛苦的死法,是每隻平民雌奴的噩夢。


    任青此刻麵無表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視頻。


    視頻上麵,雄蟲們為了完整取下雌父的翅膀和護甲,殘忍地折斷了他雌父的肢體。任青看著雌父的掙紮,他每一個動作都伴隨著絕望的嘶吼。


    畫麵中的雄蟲們在嘶吼聲中更高興了,他們圍繞著雌父不斷作惡,像是在進行什麽邪惡的獻祭儀式,要把祭品的痛苦作為祭品奉獻給邪魔。


    任青的手此刻已然蟲化,指甲幾乎要陷入掌心,一縷血淚從眼中流下。


    當年他被那隻雄蟲騙了,雄蟲告訴他,他雌父的死是懲戒時出了一點小意外。


    任青的眼中閃過自責,他當初不該信,他早該為雌父複仇的。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清晰、這麽直接地麵對雌父的悲慘結局,每一個畫麵都像是鋒利的刀刃,刺入他的心髒。


    視頻的最後,一個熟悉而陰沉的聲音響起,像是來自地獄的嘲笑,讓任青的心髒猛地一跳。


    “任青,我沒有騙你,這真的隻是一次意外。”


    任青的眼中燃燒起更大的怒火,那隻惡毒的老雄蟲賽爾為什麽還活著?


    “那天的聚會,原本是打算跟大家一起懲戒你玩的。是你雌父毫無自知之明,非得要自己取代你。”


    賽爾聲音輕浮,似乎還在笑。


    任青愣住,原來他雌父的死,竟然是為了保護他?


    “你可是天然蟲,又年輕,他算什麽東西,一個基因蟲,還那麽老了,我隻能把懲戒聚會改成了處刑聚會,才對得起來玩的朋友……”賽爾冷血殘忍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雌父真是隻蠢雌啊……他也不想想,他死之後,我再組織懲戒你的聚會不就更方便了嗎?他還以為自己在救你,哈哈哈哈——”


    任青狠狠咬住嘴唇,他的精神海裏的凍雨越來越大,已經變成狂風暴雨了。


    賽爾的聲音充滿了挑釁和惡意:“任青,自從你去了軍部,就忘記自己曾經是我的奴隸了吧?


    我倒是還挺想你的,你要是再迴來好好伺候伺候我,我就把你雌父這雙翅膀送給你,怎麽樣?我在處刑你雌父的位置等你,這是哪裏你一定記得,對吧?”


    任青的眼中閃過一絲狂怒,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再聽到賽爾的聲音。這隻雄蟲曾經是他噩夢的源頭,後來被他刻意遺忘,但這噩夢卻從未真的消失過。


    他和雌父受盡屈辱的地方他當然記得,隻是他從沒想過,他還有需要迴去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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