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章雲鳳、賴永蘭、王成州從奔襲八台鄉返任河期間,寒安寺鄉的民團團總接到命令後,最是行動積極。


    按他的估計,章雲鳳他們如真要返迴任河區,在必經之路被堵截後,完全有可能出人意料地繞道陝西,進入大山中,經三不管地帶的大界嶺、混人坪進入寒安寺境內,再經黃沙溪、木王坪而迴到任河鄉的朱溪溝或土埡子等地。


    雖然,他知道章雲鳳、賴永蘭智勇雙全,而且渾身本事,讓川陝兩地作奸犯科之徒,畏之如虎,就連他自己的民團都曾受到過她們的教訓和警告。


    但是,他始終認為,要論打槍殺人,他並不比她們倆個姑娘差,要說憑計謀和心狠手辣,他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何況,自己自己手下幾百人馬,有槍有炮,還訓練有素,戰鬥力比不少正規軍都還強。而章雲鳳、賴永蘭雖說也有幾十上百人的什麽遊擊隊,但槍、彈奇缺,還隻能在大山裏東躲西藏,能有多大氣候?


    他自忖,這兩隻令人談虎色變的母老虎,若真正和他的民團對上了,他有絕對信心,用槍炮和雷霆打擊,打破章雲鳳、賴永蘭所創造的不敗神話。


    現在,有可能真正與章雲鳳、賴永蘭短兵相接,並殊死相搏一決高下,想想,他就按捺不住心裏開始興奮。


    於是,他讓鍾度田留一大隊在民團團總部留守外,親率三大隊陳開竣的人馬全副武裝去仍駐大界嶺、混人坪的二大隊陳開誌的隊伍匯合,並立即開始分重兵嚴防死守,並派有經驗的探子到川陝兩處各地打探情況。


    陳開誌的人馬,雖然早就變匪為官軍,成了民團的第二大隊,而且是人數最多,裝備最好,勢力最強的一個大隊,但是,卻仍然沒改匪性,而是駐在大界嶺、混人坪、玉皇廟這個獨立王國裏,雇人大量種植鴉片,悶聲發大財。


    當然,陳開誌還是很服民團團總陳玉堂的。


    雖然自己算是陳玉堂的老前輩,就勢力而言,在當地,他數第二,就沒人敢數第一。


    但是,陳玉堂人年輕,很有手腕,尤其善於把握人心,平衡關係,既有心計,狠辣冷酷,也能籠絡自己的手下。


    所以,對於陳玉堂任團總,陳開誌並沒不服,但陳玉堂也給了他生殺大權,平時任其獨立活動,種鴉片掙錢發財,而且裝備、物資還慷慨配送,隻是要他這個大隊,在需要大行動時,出力就行。


    這次,見陳玉堂親自率人來這大山裏,要防堵或活捉章雲鳳、賴永蘭,陳開誌心裏大吃一驚:你雖然年輕氣盛,又有權有勢,也不能如此自大呀。這兩人,許多狠人都寧願不招惹而退避三舍,你倒好,自己還主動去老鼠拔貓胡子找死了。


    於是,他在大酒大肉招待了自己的團總和手下後,把陳玉堂請進自己住的一間大木屋裏,推心置腹地對他說:


    “陳團總,你要做的任何事,老哥都絕對唯命是從,但這事,我想請你三思。這次你想針對的人,可不是善茬子,一旦招惹到了,就會永無寧日。”


    “陳哥,別看我現在是團總,誰都不服,但就服你。你告訴我,這兩人是真的那麽可怕?連你這樣的豪傑都對她們另眼相看?”陳玉堂不由認真地問。


    “陳團總,這樣說吧。你去與人拚命、槍林彈雨,總還有勝算,就算被一槍一炮幹掉了,也算英雄一場。但和她們比較,你我都不是一個段位的對手,讓這種人惦記上了,那隨時等待著被勾魂的滋味,不但比死還難受,而且你會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陳開誌推心置腹告訴他。


    “真有這麽邪門?我認為這次她們到八台去惹禍,現在到處都成了牆鐵壁,應該無法逃脫生天了吧?現在全縣不知有多少能人都巴不得逮住她們呢。”陳玉堂還是不服氣。


    “陳團總,我和你打個賭,不怕現在動了千軍萬馬,沒人能逮住她們的一根頭發絲,不但誰撞上了誰會倒血黴,而且人家還會全須全尾地迴來。”陳開誌心裏篤定。


    “你這麽肯定?”陳玉堂心裏一驚。


    “一定。要不咱們賭一把?”陳開誌點點頭。


    “賭什麽?我就不信兩個野丫頭還有三頭六臂。”陳玉堂倒真要和陳開誌賭上了。


    “就賭你那把小手槍。我輸了,奉上五萬鋼洋和二百斤膏子(鴉片)。”陳開誌一下來了興趣。


    “陳大隊長,我的親大哥,你這賭注太大。我這小手槍,雖然是原來的廖司令送的,也不值這個價。這樣,我惹真輸了,除了這把槍,我還把那挺重機槍和所有子彈奉上。”陳玉堂還就不信邪。


    “好,一言為定!”二人互相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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