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前次章雲鳳出奇謀,夜襲陝西麻柳的惡霸地主何勝富,不但繳獲大米、玉米等二千餘斤,還獲得鋼洋五百餘元,衣物、布匹、食鹽、臘肉若幹,甚至繳獲步槍三支,子彈千餘發。


    但遊擊隊當時隻去了五十餘人,無法全部運走,隻好把何勝富一家人及三個家丁、傭人全部關在一間房裏,把帶不走的糧食等物資轉運到山裏藏在山洞裏,然後滿載而歸。


    這下手中有糧,心不慌了,遊擊隊員也嚴格執行著章雲鳳隊長的命令,在山裏隱蔽著。


    但這次襲擊惡霸地主,讓隊員王成州坐不住了。


    當時,他端著槍,看押著爬伏在地的地主、地主婆,連平時兇惡狠毒的家丁都跪地發抖,王成州心裏很是自豪。


    還是有槍有炮的遊擊隊威風,既是窮人的保護神,也是打擊敵人的鐵拳。


    所以,迴到隊裏後,他就坐不住了。


    於是他找到了在駐地內帶隊的副隊長王長輝。


    “王隊長,我們這次為什麽要跑幾十裏路去陝西打土豪?又遠又費力,東西還難運迴來。這山下不過十來裏就有個大紳糧王先品,他家糧食、鋼洋可多了,把他家打下來,我們兩三年都夠吃夠用了。”


    原來,就在黃草梁山下的中壩村,有一個大地主叫王先品,幾乎整個中壩幾條河,包括王成州家所處的大卡子,田、地,山林都屬他家。


    仗著他大兒子在官渡區民團當隊長,他家更是豪橫得不要不要的,收租收課,強勢霸道,經常打、罵窮人,還淩男霸女,無惡不作。


    王成州的爹王耀中曾經為交不齊地租,被王先品指揮家丁捆吊起來,打斷兩根扁擔,臥床半年,還落下殘疾。


    所以王成州巴不得遊擊隊去抄了這豪紳的家。


    “打那裏的土豪,如何打,必須聽隊長的指揮。這次隊長讓跑這麽遠去打陝西的地主,是為了不引起附近敵人對我們的懷疑。我們知道這王先品可恨,但沒隊長的命令,你可不能輕舉妄動。”王長輝知道章雲鳳的意圖,所以告誡王成州。


    “隊長,我知道了。不過,這個喪盡天良的大惡人,未必就由著他剝削、欺壓我們窮人?”王成州當然也不敢輕舉妄動,但心裏實在不忿。


    “放心,這麽大條肥豬,我們肯定是要殺了打牙祭的。不過,什麽時候殺肥豬,要由隊長安排。”王長輝心裏也癢癢的。


    “你就是隊長嘛,你叫幹就幹。”王成州說。


    “胡說,我們隊長是章雲鳳,我是副隊長,你可別亂叫。”王長輝一下嚴肅起來。


    “章隊長不是不在嘛。她不在,你最大,大家都聽你的。”王成州還不死心。


    “章隊長有別的事,走時特別命令,要隱藏下來,我們就不能擅自行動。她在與不在,命令就是命令,不能打折扣,知道不?”王長輝口氣堅決。


    “是,王隊長!”王成州也嚴肅應道。


    “不是王隊長,是王長輝副隊長。你記心遭狗吃了?”王長輝反問。


    “是,王副隊長!”王成州雖嚴肅應道,但心裏並不怵,因為王長輝平時和隊員都相處得很隨和。


    “不過……”王長輝沉吟了一下,接著對王成州說:


    “不過,我們雖然不能擅自殺肥豬,你可以隨時把肥豬給我盯著。”


    “是,王副隊長!”一聽這話,王成州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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