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自生自滅?那是不可能的。


    徐能每每想起,都會悔恨不已。


    前世把陳年扔在煉鋼廠外的雪地裏,也是想讓他自生自滅來著,可是卻給了他反撲的機會。


    這一次再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


    他和汪菲菲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月光下的陳年。


    汪菲菲每每午夜夢迴,都會看見那一幕。


    她無助地躺在雪地裏,肚子噴湧而出的滾燙血液把血都融化了,不遠處是渾身染血的徐能,而陳年癲狂地站在麵前。


    這,會不會前世的那片山林?


    她此時無比希望,罪惡能在同一個地方結束……


    突然潭中月亮的倒影,倏然被一個黑影遮擋,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原來是狼群悄然而至。


    濃烈的血腥味對它們來說無比誘惑,它們聞著味就跟蹤到了,直到看到那個滿身“芳香”的人類。


    領頭的狼小心翼翼靠近那個人類,眼睛發著幽蘭的綠光,長舌掃著狼嘴,口水滴落一地。


    陳年也看見它們了,他恐懼地咕嚕聲從嘴裏發出來,沒了嘴唇的遮擋,口水混著血液全淌了出來。


    這氣味勾得群狼更加躁動。


    陳年好不容易側起身體,可是也僅此而已,肩膀和雙腿都中了槍,憑他再怎麽使勁,也隻是原地蛄蛹著。


    不僅沒移動多少距離,反而血流得更多了。


    這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頭狼,它終於大著膽子走到陳年身邊,對準散發出誘人血腥味的肩膀,就是一大口。


    這一口撕下大塊肉,群狼放心大膽圍了過去,每一隻都認準一個部位,咬了下去……


    “啊……啊……”慘烈的聲音迴蕩在林間,嗚嗚咽咽的不似人聲。


    徐能和汪菲菲冷眼看著這一切,直到他喉管被咬穿,再也發不出聲音……


    ……


    夜色籠罩下的煉鋼廠。


    譚嬌嬌從夢中驚醒,她聽見一聲聲奇怪的叫聲,不知怎的心跳得幾乎要蹦出胸膛。


    這淒厲的聲音讓她害怕不已,她跑進老譚房間,推醒爸爸:


    “爸,你聽到慘叫了嗎,好嚇人,這大半夜的難道林子裏有人?”


    “聽到了,聽著不像是人,可能是夜鳥吧,這聲音還挺好聽哩!別多想了,睡覺吧。”


    ……


    “菲菲,趁著狼群進食,我們走吧。”


    陳年以如此慘烈的方式,真真切切死在麵前,汪菲菲感到一陣虛脫。


    有些人有些事,終於塵埃落定了,支撐她走到現在的那股氣,一股腦傾瀉了出來。


    她足下一軟,差點跌倒,被徐能撈了起來。


    徐能是懂她的,把她背起,一步步往迴走……


    ……


    第二天,是徐輝公開庭審的日子,由於案件影響極大,各大媒體都在爭相直播。


    上迴徐輝派出的人沒能完成任務,這次必然也會布下天羅地網,在現場等兩人出現。


    徐能和汪菲菲相視一笑,窩在新買的沙發裏,看最熱乎的現場直播。


    這一世沒有徐能救場,加上小高提前把當年的肇事司機打點好,徐輝毫無懸念被判處死刑。


    汪菲菲像小貓半躺在徐能懷裏,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徐能,我一直很好奇,前世你在庭審現場就認出我了嗎?”


    “嗯,那次是我第一次見你。”


    “你是怎麽知道的?我當時的偽裝有破綻嗎?”


    “你偽裝得很好,可能是直覺吧,菲菲,我覺得你很與眾不同,再怎麽偽裝也掩蓋不了你身上的光芒?”


    汪菲菲來了興致,撐起身子趴在他的胸前,看著他的眸子目光閃爍:


    “我哪裏與眾不同了?”


    “一開始是你的眼睛,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哪怕變成老婆婆,我還是可以從人群中找到你。”


    徐能撚起一簇深棕色的長發,輕輕勾在她耳後,順勢捧起她的臉,在她唇角輕輕吻了一下:


    “再然後,我愛上你的所有,你勇敢、聰慧、真誠、坦蕩,每一處都讓我深陷其中。


    你知道嗎,我對女人第一次有感覺,竟然是庭審現場看見你以後,當時我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腦子裏總是出現那個老婆婆的身影。”


    說到這,徐能的眸子漸漸染上春意,還想再吻時,汪菲菲把頭埋進他懷裏,問道:


    “你之前就沒喜歡過女人嗎?”


    她很好奇像徐能這樣的人,各方麵都完美的男人,會連情竇初開都沒有?


    哪怕自己不想,也會有女人送上門吧。


    “沒有,遇到你之前,我甚至懷疑過我喜歡同性,試過後……額……發現並不是……”


    “怎麽試的?”汪菲菲抬起頭,滿臉探究與俏皮,甚至剛才一個閃念,腦補了兩個男人的畫麵。


    “你真想知道?”


    徐能很無奈,臉上有些泛紅,卻更勾起了汪菲菲的興致:“想!”


    “好吧。”徐能撓了撓頭,輕咳了一聲,略帶慵懶地說道:


    “在美國上大學的時候,應該是大二吧,同學裏有個白人,好像叫斯蒂夫,常常約我打球,我起初沒太注意,就去了,但是慢慢的感覺到不對勁,最後,我就知道了。”


    徐能顯然跳過了一些情節,汪菲菲窮追不舍:“他是不是很帥?你是怎麽發現不對勁的?”


    “長得……還不錯吧……菲菲,你想問什麽?”


    徐能像被惹毛的貓咪,原先躺在沙發裏的身子直了起來,扣住汪菲菲的腰身,確保她逃脫不了,傾身吻了下來:


    “還是……你在幻想什麽?”


    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汪菲菲想逃卻逃不了,隻能揮舞著作亂的小手輕推著他的胸膛,沒想到卻像點燃了一團火。


    雙手手腕瞬間被他單手扣住,舉過頭頂,以極羞恥的姿態,整個人被按在沙發上。


    徐能的眸子深邃,波光流轉的目光引得汪菲菲癡迷,被他淩冽的氣息包裹著,早忘了剛才的問題,隻看著他俊美無雙的臉,喃喃喚著:“徐能……”


    徐能像得到了許可一般,眼裏滿是熱烈的愛意,身體順勢覆了上來:


    “我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隻喜歡你,菲菲,我親身示範給你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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