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桓一怔,他以前以為「寒冰會」成員都是窮兇極惡之徒,可是徐能剛才說的那番話,跟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男人。


    迴想初次見麵時,許桓被臨時派去城東維持治安,當時已經開始暴雪,到處都在搶物資,世道開始亂了,徐能卻還住在酒店裏。


    以許桓多年的刑偵經驗看,徐能應該不是本地人,如果因暴雪被困酒店,想要活下去,除了被迫加入「寒冰會」,確實沒有別的路可走。


    想到這,許桓冷靜下來,定定地看著徐能,問道:


    “你既然猜到了我的身份,也有能力殺我,為什麽不這麽做?”


    “我為什麽要殺你?我說過,我不關心你要做什麽。”


    徐能斜睨了他一眼,接著說:


    “不過,下次你若再對我出手,我也許會改變主意。”


    徐能沒等他迴應,徑直離開了,他才懶得應付這個警察,還有更多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處理,比如趕迴去向胡天豪複命。


    暴雪這些天,許桓見了太多的人間悲劇,所以才臨危受命接受這次任務。


    剛才他在樓下見到了潘欣和沈青山一同離開,更加堅定了要繼續這個任務的決心,他感覺自己離當年的真相更近了。


    許桓看著徐能的背影,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沒有說謊,既然沒能力殺了他,不如靜觀其變了……


    此時潘欣與沈青山在已在基地的住處,雲雨了好幾番。


    潘欣第一次到基地內,發現這裏不僅溫暖,還有近乎奢華的生活條件,就像世外桃源一般,在這亂世,她以為找到了依靠。


    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潘欣使出了渾身解數,但是奇怪的是,沈青山似乎跟她遇到的其他男人不一樣。


    過程中潘欣總是感到強烈的“痛感”和“羞恥感”,而沈青山似乎沉醉其中……


    比如,他把潘欣腳踝上的結痂摳開,讓血流不止,他任由血流在床單上,甚至舔舐血液,眼神還會變得癲狂;


    比如,他把潘欣雙手綁住,下狠手打她,逼她做不願意做的事……


    一次比一次惡劣,潘欣哭著求饒也無濟於事,她隱隱感覺到,自己好像又掉入到一個陷阱中。


    還好不久後,沈青山被傳喚離開,潘欣才能放鬆下來,檢查了一遍,才發現自己被囚禁在一個富麗堂皇的套間。


    門被鎖上了,她逃不出去,潘欣找遍了所有角落,直到看見櫃子裏整整齊齊的“刑具”,她徹底慌了……


    沈青山這次被胡天豪召見,他沒想到隻有自己一個人,頓時感到受寵若驚,躬身行禮。


    很快,胡天豪問道:“這次禦景城之戰,你們滿載而歸,過程還順利嗎?”


    沈青山明白,這是因為信任他,胡天豪才單獨找他問話,他喜不自勝,在腦子裏整理好今晚的過程,打算邀功,所以答道:


    “這次雖然前期遇阻,但整體還算順利,果然和領袖您預想的一樣,這個小區物資龐大,領袖您真是料……”


    胡天豪怒急,陰?盯著沈青山,冷聲打斷:


    “這次突襲,折損了三分之一的人手,你管這叫「順利」?”


    沈青山頓時被嚇得撲倒在地,忙解釋道:


    “領袖息怒,剛開始我們按照小劉的方案,從高牆進入小區,而後各個小隊就遇到了伏擊,我當時還差點被殺,這一切太過蹊蹺了。”


    沈青山心裏清楚,這一次多虧有徐能協助,自己才保住性命。


    徐能在整個過程中做事滴水不漏,他再想甩鍋給徐能,理智告訴他這樣做並不明智,胡天豪稍加了解就能知道細節,強行拖他下水,容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而小劉,他的方案確實是有問題,才導致不少使徒深入小區後被暗殺。


    胡天豪在盛怒下,沈青山權衡下來,自然而然地把責任推給小劉。


    胡天豪聽見“蹊蹺”二字,情緒穩定下來,他坐在主座上,低聲道:


    “今晚的細節你來說一說!”


    沈青山當然不想說自己被徐能救下的事,於是避重就輕地說:


    “我們的行動好像被小區保安隊知道了一般,分散的隊伍總是被暗中圍剿,所以才傷亡慘重。”


    沈青山偷瞄了一眼胡天豪,接著說:


    “我覺得從高牆攻入這個方案,小劉作為「先知」,他應該事先知道這個風險,可是他……”


    沈青山沒敢接著說下去,因為胡天豪的臉色越來越黑,他知道,小劉估計遇到麻煩了。


    那也沒辦法,死傷二十餘人,領袖如果揪住這點不放,那就總要有一個人來背鍋,再說,小劉的方案確實有漏洞,這個鍋他背,不冤。


    想到這,沈青山眼神堅定起來,心裏已經做了決定。


    胡天豪盯著沈青山,看他的樣子不像在說謊,心中對小劉的疑心多了幾分。


    既然小劉不堪重用,那徐能呢?剛才沈青山隻字未提徐能,胡天豪心裏疑點更多了,於是他又問道:


    “徐能今晚的表現怎麽樣?”


    這一問把沈青山問懵了,他故意沒提徐能,是怕徐能太強被胡天豪重用,胡天豪細問下來,他是想瞞也瞞不了了。


    跟了胡天豪這麽多年,他知道說謊的後果有多嚴重,於是隻能一五一十,把徐能做的事說出來。


    “在剛進入小區時,徐統領就與我們分開行動,但是後來我被他們隊長襲擊的時候,徐統領突然出現了,他出手後,才順利把此人抓住。”


    徐能今晚做的事,沈青山也有不少疑點,正好胡天豪問起,他便故意把疑點引了出來,畢竟是死對頭,借這個機會,他也想深入了解徐能。


    “你是說,徐能之前在做什麽你不知道,但是後來他在關鍵時刻出現了?”


    “是的。”


    “徐能怎麽會知道對方的計劃?”


    “屬下不知。”


    胡天豪很久沒有說話,陷入沉思:徐能此人,還真不簡單……


    “你下去吧,叫徐能來見我。”


    胡天豪打算把小劉放一放,先審問徐能,他今晚的表現,胡天豪心裏有太多疑點。


    分析下來,此人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料事如神;


    一種是與他人裏應外合。


    徐能是否真的效命於自己,胡天豪心存懷疑,所以必須把這件事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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