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菲菲剛迴到樓下,手機響了,一看是陳年,忙著接聽,剛接通她就後悔了……


    因為剛剛想起來,陳年的手機在徐能手裏。


    這個煩人的家夥,怎麽還沒迴美國!


    “汪菲菲,你那邊還好嗎?”徐能低沉的磁性嗓音傳到汪菲菲的耳朵裏。


    “我很好。你怎麽還沒迴美國?”


    “晚上被突發的事情耽誤了。”徐能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正好剛才那出抓人大戲成了借口。


    “你還是趕緊迴……”沒等汪菲菲說完,徐能假裝失落,歎了口氣:


    “最後一班航班九點就飛走了。”


    “沒有能迴去的航班了嗎?”


    “是的。”


    汪菲菲沉默了,徐能雖然昨晚救了陳年,但是自己與他也談不上多深的交情,加上之前徐輝的事,她確實不可能給他什麽幫助。


    徐能見她沉默很久,反而輕鬆地笑了:“汪菲菲,你不會在擔心我吧?”


    “你開什麽玩笑呢,我總共也才隻見過你兩次。”


    “不對,是三次。”


    汪菲菲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庭審那次他就認出我了?


    “好吧,那你這麽晚找我有什麽事?”


    徐能微微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柔軟:“今天外麵很亂,我想知道你現在好不好……”


    “另外,想跟你說明天的約會取消,你好好待在家裏,別出去,知道嗎?”


    見汪菲菲沒有出聲,他小心翼翼地說:


    “還有……如果有需要幫助,打電話給我。”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汪菲菲有點意外。


    “他這是在擔心我?”汪菲菲心想:“到底誰需要誰幫助還不好說呢!”


    汪菲菲心軟了點,問他:“你迴不去美國,往後打算怎麽辦,氣溫會越來越低。”


    徐能笑著說:“你能收留我嗎?”


    “嘟……”電話直接被汪菲菲掛斷:“這貨想得美呢!”


    徐能無奈笑笑,聽她的語氣,還有剛才說話的底氣,她該是做了準備的,那就好。


    徐能本來也是逗逗她,從沒想過要靠她生活。亂世之下,她孤零零一個人,能活著已是不易,他隻希望以自己的力量,能在汪菲菲需要的時候幫到她。


    如今下一步該怎麽走呢?


    城東已經混亂,今天殺人搶劫的人隻是開始,可能不用多久,酒店也提供不了吃食了,徐能也不得不開始想辦法……


    夜已深,很靜,隻能聽見簌簌的落雪聲,外麵雪更大了,馬路上停滿了白天滯留的車輛。


    陳年在超市翻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爸爸之前買發電機時配的柴油:“爸,你記得放哪裏了嗎?”


    “好幾年前買的,真想不起來了。”


    這怎麽辦?光有發電機沒有燃料?陳年怎麽想都不甘心。


    他擔心雪再這麽大下去,電力係統崩潰,隻是遲早的問題,得想想辦法。


    “爸,我們剛才迴來的時候,是不是路上停著好幾輛大車?”


    “好像是。”


    交通癱瘓,車開不了,怕困在路上,離家不遠的司機直接棄車走了。


    “爸,我出去看看,找點柴油。”


    陳年爸爸很擔心:“別去了,外麵太冷,雪還這麽深,就怕有危險!而且,現在也不缺電,應該用不到發電機的。”


    陳年在超市拿了件最厚的羽絨服 套在外麵,還找了個雪地靴穿上:“爸,你別擔心,我不走遠,就在附近轉轉。”


    說完他在雜物室裏找了一個空塑料桶,還有軟管,不顧爸爸反對,直接從後門鑽出去了。


    他沒說可能會停電的事,怕爸爸擔心,但是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他打算去外麵碰碰運氣,說不定從大車的油箱裏可以搞到柴油。


    陳年剛出門沒多久,超市大門就傳來拍打卷簾門的聲音,聽著像是個女人在哭。


    陳年的爸爸在超市裏,隔著玻璃門和卷簾門,聽得真切:


    “有人在嗎?有人在嗎?開開門好不好,我老公困在單位迴不了家,家裏食物沒有多少,擔心孩子挨餓,我隻買一點點東西就好。”


    陳年爸爸本來不想管,但是聽見她說老公迴不了家,想到醫院裏的醫生了,當時他聽見醫生接電話,老婆催醫生迴家,醫生說傷員太多需要救治,讓老婆想想辦法,最後還是堅守在崗位上。


    現在門外的女人,說不定老公也是堅守在工作崗位,迴不來了,留下無依無靠的老婆孩子,陳年爸爸動了惻隱之心。


    他站在裏麵小聲對著門口說:“你是誰?住在哪裏的?”


    女人見超市裏有人迴應,非常激動:“我就住在附近小區,現在是現在一個人出來找食物,女兒一個人在家,能不能開門讓我買一點吃的?家裏的食物不多,可能明天就吃完了。”


    見裏麵男人沒有迴應,她接著說:“我以前常在你家買東西,您幫幫忙!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跟其他人說的。”


    陳年爸爸皺眉:算了,超市裏東西這麽多,給她一些也沒關係。


    再說,今天若不是因為陳年出事,正常營業的話,剩的東西更少,現在人家遇到難處,能幫就幫一下吧。


    這麽大冷天,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也不容易,他想到自己去世的老婆和女兒,最後還是同意了:


    “大姐,你繞到後麵來,東北角有個小門。”說完他就往後門走去。


    女人繞到後麵東北角,果然看見個很隱蔽的小門,她敲了敲門,陳年爸爸打開了,頓時屋裏冒出暖氣,她走了進去。


    “謝謝您,不是您幫忙,我真不知道怎麽辦了,白天到處都是哄搶食物的人,我根本擠不進去。”


    “沒事,誰還沒有遇到難處的時候,你看看需要點什麽?自己拿。”陳年爸爸一邊說一邊把她帶進超市。


    打開燈的一瞬間,她震驚了,居然還有滿滿一超市的食物,忙說謝謝謝謝,然後開始挑選起來。


    陳年爸爸怕她不好拿,還送給了她一輛購物車,他不知道,就是這輛購物車惹出了禍端……


    停在路麵的大車不多,陳年搜尋了好幾輛卡車,每輛車取了一些油,總算湊滿了大半桶的量。


    他每輛車隻敢取油不多,怕影響它們後期開車,因此要找很多輛大車,耽誤了不少時間。


    等迴到家已經深夜了,他身上落滿了雪,爸爸很擔心,一直在後門附近等著,見陳年帶著油桶迴來,總算放心了。


    酒店裏,徐能在房裏熟睡,房門被悄悄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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