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峻嶺之間,雍闓與朱褒等一眾修真者曆經艱辛,終於抵達了他們的目的地。此處確乎難覓蹤跡,即便有雍闓領路,此刻讓朱褒獨自再來尋找,他也難以保證能成功找到。


    “雍闓賢弟,這就是那秘密通道嗎?”朱褒望著被茂密山林遮蔽的峽穀,那狹窄的山路若非近在咫尺,恐怕任誰都難以察覺其存在。


    雍闓擦拭掉身上的泥土與汗水,淡然一笑,並未直接迴應朱褒的疑問,但這舉止已然給出了答案。


    “不曾想啊!”朱褒情不自禁地咽下一口唾沫,凝視著眼前的狹穀秘道,“真不知你是如何找到這個地方的,莫不是你擔心我會在此處對你痛下殺手?”


    雍闓瞥了朱褒一眼,隻淡淡地哼了一聲。


    “你就算殺我,又能去哪裏修行呢?難不成你想去交州做個荒野散修不成?”雍闓並未畏懼,倘若此刻伴隨他的換成南中其他修士,他或許會有所忌憚,不敢輕易暴露此處所在。然而朱褒卻不同,失去了牂牁郡的依托,他便如同無根浮萍,空有一身修為卻毫無依仗。若沒有雍闓引薦,以當前形勢來看,無論是交州還是江東,哪個修真勢力敢接納南中出身的修士,尤其是這樣一個實力平庸之人呢?


    他們難道不怕此舉引來西川劉備麾下的修士們抓住話柄、尋隙報複嗎?


    望著雍闓流露出的那份傲慢與輕蔑神情,朱褒亦自知適才之舉實屬愚笨,遂嘿然一笑,不再多言。


    此刻,雍闓已然恢複充沛元氣,立刻示意眾人準備踏入隱藏的秘境通道。


    穿越這片峽穀便可見一道細小的靈脈暗河,雖河水隱秘湍急,但相較於紅水河流域而言,其難度猶如鴻毛之於泰山,凡略通駕馭靈舟之法者,皆可輕易渡過此河,絕無滯礙。


    渡過暗河,即是直指西江鬱水區域,那裏堪稱交州腹地的門戶所在。


    這是一條無人涉足的神秘之路,世人皆知交州水域通向揚州,卻鮮有人知竟有一條秘境暗河能直抵益州南中的核心地帶。


    若有機緣之人掌控此通道,那麽交州與益州兩地的安寧態勢將瞬間逆轉。


    無論是攻伐任何一方,隻需一位修道名將,率領三千精銳弟子,足矣在這片地域掀起軒然大波,令益州或交州陷入後方動蕩不安的局麵。


    朱褒對此再清楚不過,深知隻要雍闓握有此秘道,並且擁有與江東高層溝通的渠道,即便失去了家族與南中的支持,他也無所畏懼。


    然而對於自己來說,一旦踏入交州,則舉目無親,若真取雍闓性命,最終恐怕連江東也會不容許如此重大秘密落入一個無關緊要之人之手。


    “唉!”朱褒心中五味雜陳,輕歎一聲,隨後跟隨眾人踏入那神秘通道,離開這片逐漸重歸秩序的南中大地。


    正當他們即將穿越這條隱秘通道離去之際,背後傳來一聲滄桑卻又充滿力量的聲音:


    “雍闓大人,朱褒將軍,兩位何故如此匆忙離別?”


    聲音由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將發出,隻見他帶領數百名部眾從後方趕來。


    此人便是已在南中蟄伏良久,形同野生的嚴顏及其麾下一眾山賊精英。


    這大半年間,嚴顏領著這些山賊在南中避世而居,閑暇之餘除了狩獵與蕩平些微小勢力外,做得最多的便是訓練這支“烏合之眾”,將其錘煉成為一支真正合格的修士隊伍。


    這位曾被譽為西川第一老將的嚴顏,當年受劉焉、劉璋父子重托,他的氣節暫且不論,其統兵訓兵之能確實非虛言所能及——畢竟他昔日之對手可是能讓張頜俯首稱臣的張三將軍。這般老牌將領的帶兵經驗,在天下間堪稱罕有匹敵者。


    如今嚴顏終於可以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眾人麵前,他在南中的真實目的隻有一個:早年清除小型異族部落,為高定布設迷魂陣;以及在越嶲郡與益州郡周邊悄然出沒,威懾並伺機伏擊雍闓……這一切不過是他的隨手之舉罷了。


    自始至終,劉禪僅告知嚴燕一事,他會令雍闓赫然顯現在其視線之內,爾後嚴燕隻需率麾下匪徒緊緊鉗製住雍闓,足矣!


    於劉禪眼中,雍闓的重大價值並非能從江東之地撈取多大利益。


    他的真正意義在於向劉禪揭示:


    如何聯絡江東,如何與交州互通消息,又是如何將張裔送往江東的那一幕幕。


    這些事跡唯指向一點——他握有通達益州南中至交州的秘密通道。


    此通道之重,若深思何謂暗渡陳倉,亦或迴溯曆史,探尋鄧艾三個月蕩平蜀漢之秘,皆可明了。


    一旦擁有此密道,即便此刻步陟已嶄露頭角,交州之中能被視為敵手者寥寥無幾,他也敢言,在危急時刻直取交州為基業,割據一方!


    如若未來劉禪果真有逆轉乾坤之時,他必以此密道給江東帶來意想不到的震撼。


    見身後眾人顯現,雍闓立刻察覺受騙,料知今日怕是難以脫身。


    正欲轉身逃脫之際,那老將軍背後的士兵突然朝他們投擲十餘個陶罐,摔裂在四周圍及身上。


    一陣刺鼻氣味撲鼻而來,顯然那是火油。


    再瞧見已然點燃火石的火炬,雍闓心知逃生無望。


    “閣下究竟是何處高人?此舉意欲為何?”


    盡管身處險境,雍闓仍存萬一之念,認為此人或是劉禪的部屬,欲借此機會殺人滅口,獨吞秘密。


    故而他尚欲與對方交談,試圖挽迴一線生機。孰料話音剛落,那老將軍已從背後抽出一把半人高巨弓,引弦搭箭,一矢疾飛向他。


    眼見此景,雍闓立即拔腿狂奔,並設法閃避。然而,那箭矢終究穿透頸動脈,將其釘死當場!


    目睹雍闓隕命,朱褒等人頓時發出驚恐尖叫,顧不得周身濃烈的火油味,紛紛掉頭欲逃。


    然而他們速度哪及嚴顏之箭快如疾風。


    片刻之間,十餘具屍體已被熾烈的大火吞噬。


    火油非欲生焚諸人,嚴顏豈需施此酷刑。火油之用,隻為銷毀痕跡耳。


    望著熊熊烈焰與眼前的秘道,嚴顏心中激起陣陣漣漪。


    他在益州立足多年,從未有過此刻般心境激蕩。


    “這危機尚未過去,便已著手籌謀天下一統之勢了嗎?”


    益州郡,滇池縣。


    連日來深陷重圍的李恢,今日做出了驚人之舉:投降!


    身為劉玄德親自冊封的南中都護使,李恢在這南中之地並未發揮出應有的作用,不僅未能平定叛亂,反而讓自己陷入了叛軍的重重包圍之中。


    然而,失去了上級支持的李恢,並未選擇堅守滇池縣以待牂牁郡或是益州北部的援兵到來,他在破曉時分,派出使者攜親筆信投奔叛軍大營,宣布了自己的歸順之意。


    李恢在信中向那些四方匯集而來的叛軍坦誠相告,他的部下糧草已耗盡,實在無力再與諸位繼續交戰,加之士兵們離鄉背井已久,希望他能引領他們返迴北方故鄉。當然,倘若諸位對此有所顧慮而不肯放行,他也願意率領部眾與大家共謀仙道偉業!


    這些話語既合情合理又頗具說服力,加之李恢過往所為,使得叛軍深信李恢確已陷入絕境,故而有了徹底悔過的決心。於是,眾人的心態逐漸鬆弛下來。


    當日,叛軍並未再攻打滇池縣,更在孟獲的默許之下,盡情飲酒作樂,直至夜幕降臨。夜深時分,孟獲便將其麾下一眾心腹召集而來。


    “三節令旗,我部兵馬可已準備完畢?”


    “大王勿憂,一切早已部署妥當,隨時可行動。”


    “很好!”孟獲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立刻起身下令,“傳令下去,行事需謹慎隱蔽,速戰速決!”


    “遵命!”


    三節令旗乃孟獲的心腹將領,雖其才能尚未彰顯,忠誠與服從卻是毋庸置疑的。待這群南疆大軍悄然離去後,滇池縣城門也隨之徐徐開啟。


    一貫身著儒服的李恢,今日卻罕見地披掛上了厚重的甲胄,手握銳利長劍,跨騎矯健寶馬。此刻的他滿臉殺氣騰騰,仿佛是從幽冥地獄走出的煞神。


    而他此行的任務異常明確:


    “把城外那些人,全部處置掉,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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