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教欲購靈穀,並非預謀已久的叛亂之舉,實則是近期內即將有所動作!他們儲備物資,顯然是為了叛亂之後的長遠打算。其餘的控鶴衛使者無需再多言,僅憑此便已明了真相,不禁麵麵相覷,臉色煞白如紙。


    “立刻飛騎返程,直奔京兆府!傳八百裏加急令至朝堂!”王全天機閣主反應最為迅速,毅然終止情報收集,身形一閃躍上仙騎,“速離此地,那齊忠武點燃的烽煙一旦蔓延開來,即便紅蓮教尚未全麵備戰,也會被迫揭竿而起。況且,他在行動之際竟假借我控鶴衛之名,此舉無異於引火燒身!”


    “哎呀,祖宗保佑,那個齊家小子真是喪盡天良啊!”


    “快走,千萬莫要真的將紅蓮教那些狂徒引來!”


    “真是荒唐,齊忠武為人敦厚老實,怎料其侄孫居然是這般心狠手辣之輩……”


    眾控鶴衛使者聞聲皆焦急萬分,紛紛翻身上騎,跟隨王全天機閣主身後如神兵天降般疾馳而去。


    沿途中,隻要有官府設立的仙驛,他們出示控鶴衛令牌,便可調動驛站內儲備的靈獸坐騎。仙驛之內,即便混入了紅蓮教的信徒,在如此倉促之際也無法阻擋他們的離去,更別提趕往附近的紅蓮教據點通風報信了!


    隻要他們一路不停更換靈獸坐騎,盡快踏入京兆府的地界,自身安危自能得到保障。紅蓮教的據點即便膽大包天,也不會在京兆府這個距離長安置戍重地心髒地帶公然攔截並襲殺大宋控鶴衛使者!


    王全天機閣主的決策之決絕,無疑令人欽佩,他的選擇亦堪稱明智。然而,他終究低估了紅蓮教的應對速度與實力。


    當日黃昏,當他們在仙驛更換靈獸坐騎之際,一群黑衣修士突然出現在驛站附近的天路上。


    “貧道乃是紅蓮教左護法譚淵,久聞王天機閣主英名赫赫。今日特意前來,誠邀閣下移步寒舍共飲幾盞佳釀。還望閣下能給貧道一點薄麵!”為首的一位黑衣修士,手中仙劍斜指地麵,自馬上向王全拱手施禮。


    “你……請我去飲酒?”王全驅馳千裏,已是疲憊不堪,卻仍是一躍而上靈騎,抽出腰間仙刀冷笑道:“請問譚護法是否身負朝廷勳爵?這護法之職,在我大宋官階體係中又屬何等級別?”


    “這……”譚淵原以為王全要麽怒斥迴絕,要麽認清形勢隨他一同離去,卻未料到對方竟然提出如此無關痛癢的問題,不由得眉頭緊鎖,強壓住心中煩躁,答道:“貧道曾受縣令舉薦赴州府應試。至於護法之職,則是我紅蓮教內的地位,大約位列四品……”


    “哈哈哈哈哈,原來不過是一位落第的白衫書生罷了!”話音未落,王全便已放聲大笑,打斷了譚淵的迴答,“哼哼哼哼,你可知王某除擔任京兆府左軍巡司使之職外,更是大宋控鶴衛駐守永興軍路的總指揮使?爾等區區一名落榜書生,又有何顏麵邀我賞光?!”


    此言一出,立時讓譚淵尷尬至極,麵上幾乎羞愧出血。


    而在古老的洪荒世界中,修行者老餘、張世貴、賈強等鶴靈使者,亦趁著王全與譚淵爭辯的間隙,紛紛躍上各自的仙禽坐騎,一邊朝己方陣營靠近,一邊嬉笑著抽出法器。


    “休得胡言!我宗浩瀚法旨,不過是看在你身為控鶴司都頭的份上,才邀你共飲。爾等莫要不識抬舉,自取其辱!”譚淵身旁,不乏機敏之輩,察覺到王全意在拖延時間,遂舞動手中的靈兵,厲聲喝道。


    “你們可曾知曉,阻礙鶴靈使者執行天命,便是觸犯天條之舉!”王全深知今日之事難以善了,他也隨之大聲迴應,威嚇眾人:“爾等當真要逆天行事嗎?此乃滅門之罪!大宋仙衛軍團,此刻便鎮守在不遠的環州仙域之內!”


    “即便我等犯上作亂又如何!”


    “你嚇唬誰呢!”


    “區區仙衛又能怎樣?昔年不是還被萬千妖蠻——項翎蠻族殺得丟盔棄甲嗎!”


    ……


    對麵攔截道路的紅蓮邪教修士隊伍中,立即有人高聲反駁。不過,人群中卻不乏開始猶豫之人,他們抬起頭四下張望。


    對於多數紅蓮邪教修士來說,加入邪教隻是為了求得仙神庇佑或是免受當地豪強欺壓,並未意圖跟隨邪教主掀起滔天戰禍。而大宋仙衛軍團雖去年敗於項翎蠻族,但在過往的鎮壓邪教與驅魔戰役中,展現的實力卻無可挑剔。


    “待會兒交鋒之際,我自會牽製住那位譚淵,爾等分散突圍。重返京兆府後,務必將此事上報汴梁,並告知張經略大人!”抓住紅蓮邪教內部人心浮動的時機,王全轉頭疾言向張世貴、老餘、賈強等人下令。


    “都統,讓我來殿後,你先突圍!”老餘一邊奮力搖頭一邊向王全靠近。


    “不可,他是主要針對的目標。你——啊!”王全內心感慨萬分,眼眶泛紅地拒絕,然而話音未落,便見老餘手中閃爍寒芒的劍尖直指心窩。


    躲避已是不及,心口處驟然傳來劇烈疼痛,血如泉湧般自他的鼻孔和嘴角溢出。


    “老餘,你好狠毒!”張世貴和賈強等鶴靈使者驚駭失色,怒吼著揮舞法器撲向老餘。


    而老餘則一麵以單手施展法器從容抵擋,一麵高舉左手,指尖輕輕勾勒出一道蘭花指,“紅蓮邪教氣運執掌者餘得水,拜見譚都統以及諸位同道!”


    “隨我一並出手!”左都統譚淵瞬間領悟到了應對之策,他怒吼一聲,揮動法器,率領先鋒衝向賈強。


    “一擁而上,殺了他們,就無人能將此事泄露出去!”二十餘名邪教核心弟子立刻唿應喝令,眾多普通教徒也被裹挾其中,亂糟糟地一同撲向對方陣營。


    張世貴與賈強等人跋涉一日,早已疲憊不堪,加之都統王全遭襲,寡不敵眾,又怎可能有生機可言?


    幾乎是瞬息之間,便被昔日同道老餘與一眾狂熱的紅蓮修士斬落馬下,接著一個個慘遭碎體分身之刑。“譚淵法使,速速向宗門總部傳訊,昨夜火燒慶州嶺南分支者,乃是齊淩,並非出自控鶴司。”老餘連臉上流淌的鮮血也顧不得擦拭,仰首朝譚淵大聲下令,“且此人竟攜走了慶州嶺南分支的門人名錄。若讓他逃脫永興軍防區,定會引起官軍的大肆追捕!”


    “無需憂慮,法王早已布下天羅地網。”譚淵握緊手中的靈獸馬韁,豪邁大笑,“加之,淩蓮仙子前日已親自前往慶州方向。此子即便生出羽翼,此番也難逃一劫!”


    “竟是淩蓮仙子親自動身?”老餘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位時而冷若冰霜,時而媚態如花的仙子形象,安心地點點頭,“如此倒是給他足了麵子!最好能活捉此人,帶迴宗門總部,在列位先輩英靈牌位前對他施行三刀六洞之罰!”


    “僅施以三刀六洞未免太過輕饒,依我看,還是將其千刀萬剮方能解心頭之恨!”譚淵朗聲接話,“餘氣使兄,隨我迴家品嚐佳釀。那姓王的不懂得感恩戴德,但宴席切不可怠慢!”


    “既然如此,餘某恭敬不如從命!”餘得水微笑著拱手致意,隨之駕馭法寶座騎,與譚淵並駕齊驅離去。兩人談笑間,似乎隻要提到那位淩蓮仙子出手,擒拿齊淩便如同老鷹捕雞般易如反掌。


    ……


    “閣下可是蓮花峰的淩蓮仙子?特地前來尋我?從長安至此地,足有六七百裏之遙,貴身為一介女子,是如何一路孤身抵達此處,又如何找到齊某的?”位於慶州城北五十裏的業樂鎮外,臨近延慶河畔的一處秘境小店內,齊淩右手緊握著靈兵刀柄,神情戒備地注視著對麵的女裝修士,沉聲發問。


    竇蓉和竇沙姐弟二人也暗中握住飛刀與秘火槍,瞪視著眼前的女子,怒形於色。


    此時正值寒冬時節,秘境小店本就寥寥無幾的食客見狀紛紛起身,為這對男女騰出足夠的空間。眾人滿臉好奇地圍觀過來,期待著接下來這段因愛恨糾葛而引發的故事該如何上演。


    世間之人皆有八卦之心,更何況是憑借美貌討生活的人。而在眾多看客眼中,一身華服,劍眉星目的齊淩自然是出身豪門的世家公子;而對麵那位雖風塵仆仆,卻難掩絕美容顏,眼眸中更是飽含柔情與哀怨的女裝修士,無疑是被公子哥始亂終棄的癡心女子;至於怒氣衝衝,隨時準備與女裝修士動手的竇蓉,則自然而然被認為是那位嫉妒心重的新婚妻子。


    然而,在這幕“公子哥拋棄舊愛迎娶新歡,在送新娘迴娘家的路上被癡情女截胡”的俗套劇情背後,真相卻是修真界的紛爭與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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