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人結伴而行,這感覺相較於一人獨自行走顯得格外輕鬆自在,同時也仿佛在速度上提升了不少。


    竇蓉引路,齊淩與之逆流而上,對抗九齡水之威。


    幾番轉折,他們始終未遠離河道太遠。


    “若循此小徑前行,便至楊家寨之地。可楊家老族長於去年駕鶴西去,新任族長曾乃一介潑皮無賴,吾恐其暗中與邪魔黑衣賊有所勾結。”


    “此處向北行進雖略有曲折,但山路更為平坦易行。”


    “適才降雨,左方路徑中有一條湍急溪流,恐難以涉水通行,我們還是選擇右道吧。”


    ……


    竇蓉擔心齊淩疑心她其實並不識途,於是在岔路口總會轉頭凝視齊淩,鄭重地為其解說路線。


    “嗯。


    前行之路,你自作主張便可,我對這片地域不如你熟悉。”齊淩總是微笑著點頭應允。


    前半夜,二人合力突圍而出,如今他堅信,竇蓉絕不會引導他踏入賊窟之中。


    既然竇蓉與那些黑衣賊不可能同流合汙,那麽接下來的事情便是是否會有冤枉路可走。


    齊淩不識路徑,手中又無尋蹤地圖,故即便竇蓉帶他多走些彎路,也強於他依靠觀星定方向,摸黑探尋。


    更何況,那位名叫竇蓉的少女實在貌美如花。


    世間多數男子皆為“顏控”,齊淩也不例外。


    先前在破敗廟宇中緊張不已,以至於未曾仔細打量眼前之人。


    隨著遠離危機,他的心境漸漸鬆弛,如此近在咫尺的美景自然無法忽視。


    纖腰長腿,身高拔群,青絲飛揚。


    即便是放到二十一世紀,她也堪稱模特界的翹楚。


    竇蓉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純淨的氣息,全然不見齊淩上一世所熟知的那種世俗浮華。


    迴溯過往,上次如此近距離感受到這般純淨氣息,還要追溯到齊淩讀高中之時。


    那時的女孩雖不及竇蓉般高挑,但她同樣熱情而純真,充滿青春活力。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女孩進入一所優秀的大學深造,齊淩高考失利後投身軍旅。


    那份純粹與熱情,僅僅剩下一段溫暖的迴憶。


    直至齊淩功成名就,成為離異訴訟界聲名顯赫的“齊律”之後,偶爾想起那個女孩,卻從未嚐試與其取得聯係。


    彼時彼此並未牽手,僅有時放學後一同擠公交車的時光,自然稱不上初戀。


    隻是在記憶深處,曾留下的一抹風景而已。


    每當迴想起來,心頭總會泛起一絲溫馨之意。


    然而,溫馨之餘。


    當眼前之景與記憶中的景象悄然重疊,齊淩眼中所見唯有純粹的欣賞之情。


    盡管表麵看來二人年齡相仿,實際上內心世界間的差距卻足有二十年之遙……


    即便駕馭馬匹馳騁在前方的竇蓉,努力展現出大氣與沉穩的姿態,但從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眼神和言語之中,仍能感受到那份童真的痕跡。而齊淩,無論今生前世,似乎總是偏好更為成熟的女性。他並不希冀自己的伴侶如同小妹一般需人嗬護。


    “走這條路!”正當思緒紛飛之時,齊淩耳邊突然再度響起少女竇蓉那聲音,其中雖帶著清脆,卻也無法掩蓋住掩飾不住的疲憊。


    “嗯。”齊淩應答,隨後驅馬緊跟其後。接著,他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是否該歇息片刻?雖然我們不斷替換座騎,但實際上已有將近兩個時辰未曾讓它們飲水進食了。”


    這就是成年人的智慧所在。他深知竇蓉已是疲憊不堪,卻並不直言讓她停下休息,而是以馬匹為借口,以免少女因自尊心作祟而堅持硬撐下去。


    竇蓉果真落入了他的圈套,迴首望向自家的幾匹駿馬,輕聲道:“那就暫作休整吧!不過別在此處,我們沿山路再往上行一段距離,到半山腰歇息。如此一來,待休息完畢,便可以直接一鼓作氣翻過眼前的山嶺。”


    “好的!”齊淩雖不明竇蓉這般安排的用意所在,但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對於齊淩的爽快決定,竇蓉迴報給他一個甜美的笑容,繼而又調轉馬頭繼續引領前行。隻是她的速度顯著放緩了許多,生怕這位齊大巡檢不曾經曆過艱苦生活,難以承受長途跋涉帶來的勞累。


    齊淩敏銳地察覺到了少女的善良與體貼,不禁暗自發笑搖頭。原主人的確出身豪門貴族之家,然而自從自己穿越而來後,卻從未享受過一天安逸的生活。這半年多以來,他的大多數時光都是在狩獵與修煉武藝中度過,故而對於日夜兼程的馬背生涯,並未感到不適。反觀竇蓉此刻已顯露出強弩之末的狀態,身體不時在馬背上搖晃不定,倘若不是齊淩時常主動找話交談,恐怕她早已在馬鞍上沉睡過去。


    隨著天色逐漸明亮起來,四周的鳥鳴聲此起彼伏,給群山增添了幾分寧靜之美。就在不經意之間,黑夜已然悄然離去。


    子午山主峰隔了幾道山梁,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宛如觸手可及般近在咫尺。


    齊淩正思量著是否要主動表示疲倦,以便讓竇蓉早些找個借口下馬休息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隱約的馬蹄聲。


    “嘚,嘚,嘚嘚,嘚嘚……”


    起初微弱模糊,令人誤以為是錯覺。然而很快,那聲音愈發清晰且由遠至近!


    “是追兵,快換馬!”齊淩瞬間意識到危險迫近,單手支撐住馬鞍,身形一躍便翻上了備用的馬匹。緊接著,他又用力拽住了另一匹棗紅馬的韁繩。


    竇蓉此刻又困又乏,動作較他晚了整整兩步。然而,即便如此,她的應對依舊果斷決絕……


    聽完他的傳音,齊淩毫不猶豫,身形一閃便自黑馬鞍上飛躍而出,瞬間落在棗紅馬的馬背上。二人目光交匯,心意相通,同時輕磕馬鐙。


    兩匹靈力充沛的煉獸戰騎應聲疾馳,引領著其他的神駿仙駒,突圍狂奔。


    “止步,齊淩道友,前方同樣有吾等同門布陣,今日你休想逃脫。”


    “住手吧,仙子,束手就擒尚可饒你一命!”


    “無需再逃,前方早已設下天羅地網等你!”


    ……


    追兵的反應迅疾如電,見齊淩與竇蓉策馬加速,立刻高聲喝令,駕馭座下的仙騎緊緊跟隨其後,誓不放鬆他們的身影。


    由於他們一路沿山道疾馳向上,即便齊淩和竇蓉竭盡全力催動坐騎,也無法再提升速度。


    反觀那些追兵,竟不知何時已在某村落換乘了精力飽滿的仙獸馬匹,憑借著精湛的馭獸之術,逐漸拉近與二人的間距,愈來愈近。


    “嗖——”一位黑袍首領自馬鞍下抽出仙弓,瞄準齊淩的心口要害引弓射箭。


    高層傳給他的是嚴令,決不允許齊淩活著離開定安仙境。


    對於他而言,無論是生擒齊淩帶迴,還是提首級歸去,賞賜皆無差別。


    這一舉動立即喚醒了其餘黑袍修者的警惕,瞬息之間,他們的唿聲漸弱,一個個紛紛取出仙騎弓,猶如驟雨般向著齊淩和竇蓉射出海量飛箭,直打得兩側山路上草木翻騰,煙塵四起。


    因昨晚山道濕滑,不少箭矢偏離了目標,徒然刺入山路兩旁深秋的草地之中。


    不過,仍有零星飛箭精準地逼近了目標區域,迫使齊淩與竇蓉手忙腳亂應對。


    二人並未修煉到聽風辯器這等高深的神通,隻能一邊竭力逃逸,一邊留意背後飛來的飛箭,或是提前閃避,或是持刀抵擋。


    這樣一來,他們對仙騎的掌控力難免受到影響。


    轉眼間,追兵已近在咫尺,眼看即將追至距離他們不足三十丈之處。


    “你先行離去,前去等待我!”齊淩心一橫,毅然決定調轉座騎方向。


    少女竇蓉聞聲驚叫起來。


    齊淩淡笑一聲,迅速收起長刀,俯身自馬鞍下抽出長槍。


    畢竟已經步入中年,怎能讓一位年輕女子留在身後,獨自麵對生死。


    若是再拖延片刻,那些黑袍修士便可輕易將箭矢架在自己的胸口。


    與其被動等待那一刻來臨,不如主動與對方展開生死決戰,借助山勢或許還能殺出血路。


    且自身價值千枚靈石,在這些黑袍修士眼中,定是不會放棄如此重賞,而去追逐一個無關緊要的少女。


    清晨的霞光中,齊淩握穩槍杆,槍尖指向最近的一位黑袍修士,雙腳牢牢扣住馬鐙。


    數枝羽箭擦肩而過,但他並未躲避或格擋,隻是用力用馬鐙邊沿敲擊坐騎腹部的敏感部位,催促它加速前行……


    \"嘶吼連連...\" 坐騎受創,口中噴薄出憤怒的龍吟,四蹄宛如狂風驟雨般踏破虛無。


    一支支靈羽箭矢,擦肩掠過齊淩的身軀,其中有兩枝帶著血光,但卻並未觸及他的生機所在。


    三十多丈的距離,在兩者騎馬交錯衝鋒之間,即便是未將戰馬催至巔峰速度,所耗費的時間亦不過瞬息四五唿吸罷了。


    那些黑衣修行者們尚未來得及搭上第二輪箭矢,便果斷棄弓持刀,兇狠迎擊。


    \"爾等兵刃長度,豈能與吾相比?\" 齊淩內心深處冷哼一聲,與此同時,他依舊堅定地以手中的長槍瞄準距離自己最近的黑衣修行者,竭力保持槍杆穩定,紋絲不動。


    齊家長傳槍術是否華而不實,直到此刻,他仍未探明究竟。但在昨晚的生死之戰中,他卻悟出了一個道理:無論何種槍法,隻要能刺入敵人之軀,敵人必將隕命!於是乎,他毅然摒棄繁複招式,一心隻想斬敵取勝。


    \"不可——\" 少女淒厲的尖叫聲轉瞬間變為悲泣之聲,隨著清晨微風飄入齊淩耳畔,令其心口不由得陣陣隱痛。


    然而,齊淩隻是輕輕一笑,並未迴首望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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