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音攪動冰塊,讓沉澱下去的咖啡液和冰塊融化後沒什麽味道的部分充分融合。


    久久沒有得到迴應,她追問:“你不解釋一下?”


    聞人衍一答非所問:“我在開車。”


    言外之意——不要分散我的注意力,萬一出車禍怎麽辦?


    林希音還想逗逗他。


    忽然手機響起,她拿出來一看,是季鬆打來的電話。


    林希音:“喂?”


    季鬆:“你怎麽走了?”


    林希音:“困了,迴去睡覺。”


    季鬆:“聞人衍一怎麽也走了?這邊還需要他在場。”


    “是這樣嗎?”林希音看向聞人衍一說,“季同學說需要你在行政大樓那邊。”


    聞人衍一這會兒倒是不需要專注開車了,他飛快地看了眼林希音說:“那邊人那麽多,何必我在場?季同學這是感覺寂寞了嗎?需要陪伴的話,應該不缺人陪他。”


    林希音:“……”好家夥。


    季鬆透過手機隔空迴應:“聞人同學似乎有點不負責任。”


    聞人衍一的聽覺很敏銳,林希音沒有開免提,他還是將季鬆的話盡收於耳。


    剛好又遇到一個路口,又是紅燈。


    他轉身看向林希音,忽然俯身過來手穿過她的腰,林希音睜大眼睛看著他。


    啊這……


    “你怎麽沒係安全帶?別動。”


    林希音的目光往下移動,他和自己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但稍微再俯身一點點就會和她貼在一起。


    手扒拉出安全帶發出輕微的響動,將安全帶拉到她身前,扣到鎖扣裏發出清脆的響聲。


    “好了。”他說。


    隨之他又端坐在方向盤前,目視前方,等待著綠燈的到來。


    選手聞人衍一拒絕迴應季鬆選手,並發出了答非所問式攻擊,製造響動,給季鬆選手充分的聯想空間。


    ko!


    林希音聽到了手機裏傳來稍微沉重了點的唿吸聲,帶著深深地克製,卻怎麽都克製不住。


    不行呀。


    再這樣下去,他們說不定會打架。


    林希音掛了電話。


    聽不到就等於不存在,也就等於季鬆沒有生氣啦。


    林希音本以為迴家之後能摸魚,沒想到躺下才打了一局牌,季鬆就殺上門來。


    他看上去很平靜:“聖地的設計圖還需要參考你的意見。”


    聖地自然是指學校那邊。


    有了聖女之後,大家就覺得可以統一一下稱唿,一致將學校規劃為聖地。


    “找時雪吧。”林希音說,“她是聖女。”


    季鬆目光在房間裏環視一圈:“聞人同學不在?”


    林希音點頭:“他送我過來之後就走了,他基本上不在家,吃飯時間可能會迴來。”


    ——所以你別來「抓奸」了!


    季鬆果然滿意了許多,但他還是要茶言茶語一句:“他怎麽這樣,一點都不關心你的身體。”


    林希音微笑:“……”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是吧。


    季鬆看著她說:“不如搬到我家去,我家裏有廚師、有保姆,如果你不喜歡就換掉,還可以玩「收集廚師」小遊戲,不管你想吃什麽菜都可以隨時叫人去做。”


    很心動。


    但不行。


    畢竟服裝上身隻能穿10分鍾左右,要真住在季家,那要是需要神出場的時候,她半路上就得顯出原形。


    林希音:“我要在這裏守護神明。”


    季鬆走後,林希音又打了幾場遊戲,玩夠了之後,這才去看了下時雪的情況。


    她大概是傷心過度很疲倦,所以睡了過去。


    林希音幹脆給她托夢,給了她一個看書的目錄名單。


    隨後美美去打遊戲。


    係統對此很不解:【你都不關心聞人衍一在哪裏,在做什麽?】


    林希音:【他是成年人,不會走丟的、餓了會自己吃飯、渴了會自己喝水、下雨了也知道避雨。】


    係統:【倒也不是這個問題。】


    【好了好了。】林希音擺擺手說,【開始了,我得專注點,我真的很不喜歡在打遊戲的時候輸掉。】


    係統:【……】


    -


    時雪在休息室裏睡得不安穩,由於現在她的身份特殊,四大家族都在她身邊安排了保鏢。


    保鏢確實是保鏢,不過也負責當間諜監視她。


    聯邦政府也摻了一腳,也安排了兩個人跟著她。


    她一個人睡覺,周圍圍著十個人看著她睡覺。


    好在時雪一向不拘小節,也沒在意就沉沉睡去。


    霧蒙蒙的世界裏、往前看是無盡黑暗。


    時雪有種從未有過的不安感,這種感覺就像是在不注意的時候,蟑螂爬到了褲腿裏,卻又不聲不響的掛在褲子上,讓人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在沒有脫下褲子查看的時候,到底有沒有蟑螂爬到自己的褲子裏,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忽然她看到了一連串的書名。


    忽然、無數的信息灌入她的大腦,讓她的頭就像是被硬生生撬開一樣的疼痛欲裂。


    她努力保持清醒、去銘記那些內容,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在她感覺自己要死掉的時候,又忽然醒來。


    她猛地睜開眼,看向床邊的十人:“錄音!”


    眾人一震,她的眼睛血紅、幾乎要充血爆裂一般。


    要喊醫生來嗎?


    還是要先錄音。


    “喊醫生過來。”胡明看向一個不熟悉的人,隨之飛快掏出錄音筆,打開之後遞到時雪麵前。


    胡明是聯邦政府的人,在四大家族裏,聯邦政府處於食物鏈低端。


    一般情況下,四大家族的人肯定不會聽令於他,但聯邦政府天天幫四大家族擦屁股,那反應能力不是蓋的。


    這會兒時雪的狀態明顯不對,他們也就不再保持那種微妙的優越感了,飛快行動起來。


    時雪看了眼錄音筆,目光空洞、嘴卻開始一張一合起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


    時雪可以天天打工、被人利用、到處溜達,還能學習成績好,不僅是她在學習方麵很機靈,最大的原因就是她過目不忘。


    因此她在需要記憶的學習方麵,幾乎不需要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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