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鬆盯著她額頭上發光的條紋圖案問:“這個圖是什麽?”


    林希音:“信徒的證明。”


    季鬆:“它在表達什麽?”


    林希音:“隻有信徒才能知道。”


    季鬆沉默了一瞬,他這人沒有什麽追求,所以也就比常人更難以去信仰什麽,話聊到這裏算是聊死了。


    他無意信仰神明,卻對林希音相當感興趣。


    季鬆饒有興致問:“你為什麽會被選中?你想要神明給你什麽?”


    林希音:“這也是隻有信徒才能知道的事。”


    季鬆:“傳教是神給你的任務?”


    林希音額頭的光暗淡下來,她看上去又成了平時那種平平無奇的、讓人看了就會忘記的樣子。


    但季鬆卻認真地注視著她的臉,似乎想要將她的臉刻入心中、永世不忘般專注。


    “神不需要、神不在乎。”林希音看著他,“但我有在乎的事,比如說我現在很餓,一點都不誇張的說,我快餓暈了,再不吃點東西,你將永遠失去我這個善良而溫柔的同學。”


    季鬆輕輕啊了一聲:“抱歉,今天事太多,我都忘記了你今天沒吃多少東西——你想吃什麽?”


    林希音:“肉。”


    季鬆沒有再具體的多問,隻是點點頭,隨之留下一句“等大概半個小時”便起身出門去給她準備食物。


    林希音順手拿了個放在床頭櫃上的香蕉來吃,一邊吃一邊給聞人衍一打了個電話。


    這位失蹤人士很快接了電話。


    “喂。”他的聲音很冷靜,聽上去完全沒有逃亡者的狼狽感。


    林希音:“我都住院了,你甚至不來看我一眼。”


    聞人衍一沉默了片刻:“這難道不是你計劃的一環?”


    林希音:“誰知道呢。”


    掛了電話。


    聞人衍一看向自己的同夥:“我要走了。”


    同夥:“聞人天一還沒死。”


    聞人衍一:“大概不會死了。”


    同夥臉色一變:“那死的豈不是我們?”


    聞人衍一:“也不一定。”


    醫院。


    季鬆說半個小時,真就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時間一到,一堆人推著食物進入病房,將食物一一擺放在側廳的桌上,林希音聞著香味就去外麵自己先坐好。


    桌上有數十道菜,全都是肉,有些裏麵夾雜了點蔬菜作為點綴,大體上由肉組成。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裏遊的,應有盡有。


    正放在她麵前的是——炸排骨!


    甚至有好幾個口味,看麵衣也是用了不同的炸法。


    林希音不等菜上齊,直接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來吃,和去飯館吃的大盆炸排骨不同,季鬆準備的炸排骨一疊分量不多、擺盤精致,每一塊大小都差不多,整整齊齊碼放。


    口感外酥裏嫩,主要是香、肉本身的香味非常突出,而且異常多汁,一口下去甚至會爆汁。


    香料的味道真正意義上成了點綴。


    林希音一口接一口,每個菜都嚐一遍下來,有點稍微的飽腹感。


    季鬆給她倒了杯清茶,推到她麵前說:“喝點水潤潤喉。”


    “謝謝。”林希音也不客氣,端起來就喝,這茶很潤、帶著些許的花香,喝下去很是舒暢。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很貴。


    萬惡的有錢人!


    林希音吃了還要暗罵一句,主打一個打工人的靈魂不會被輕易腐蝕。


    吃的差不多了,季鬆才找她閑聊:“晚上你要休息還是出去玩兒?如果你要去玩的話,我帶你去。”


    林希音:“睡覺。”


    季鬆本來還想和她說會兒話,季爹一個電話過來,他隻好先迴家一趟。


    季爹的書房在地下室。


    季鬆一到家就去坐電梯往地下室去,暖白的燈光將充滿高科技質感的地下室照得通明。


    季鬆穿過長廊,到了走廊盡頭的房間,敲了敲門,推門進入其中,入目的是一個巨大的占據了整麵牆壁的水箱,魚兒在裏麵暢快遨遊。


    季爹坐在水箱旁邊的辦公桌上,看到他來,朝他點點頭,起身往旁邊的茶桌去。


    季鬆才一坐下,季爹就說:“你應該有話需要對我說。”


    “是的。”季鬆點頭,將學校裏出現神明的事和他說了一遍,說完的時候,茶也泡好了,季鬆端起來聞了聞香味,想到林希音喝茶時眼前一亮的小眼神。


    看來她還挺喜歡花香類型的茶。


    季爹和季鬆長得很像,都人高馬大的,但是姿態很平和、雅致,相對來說年輕人季鬆看著要兇一點。


    季爹忽然沉了臉:“如果我不問,你就不跟我說是嗎?你知道信息傳達的不夠快,會耽誤多少時間?”


    “你本來就有所懷疑不是嗎?”季鬆笑說,“不然天一找家裏的保安部門來幫忙的時候,你怎麽會沒有問我是怎麽迴事?”


    季爹臉上的嚴肅之色消散,抿了口茶:“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和林希音是怎麽迴事。”


    季鬆倒也不意外自家人知道林希音的事,她是這件事的主人公。


    也不知道是她運氣好,還是有意為之。


    如果沒有得到神明的眷顧,那麽不出意外的,巫櫻肯定會對她下手,畢竟她之前給巫櫻氣得不輕。


    但因為她恰好得到了神明的眷顧,眼下還不清楚那個神明的情況,隻有她能切實的接觸到神明,那麽巫櫻不僅不能對她下手,甚至還要保護她。


    直到神明也眷顧巫櫻時,就是巫櫻會對林希音下手之時。


    至於劉晨。


    他雖然是第一次發現神明、並且得到神明幫助的人類,但他卻無法和神明溝通。


    神明似乎更眷顧林希音。


    學校裏那點事,當然逃不過這些老妖怪的眼睛,其中也不乏他們的刻意縱容,或是對某些事的視而不見。


    季鬆神情認真了起來:“父親。”


    季爹一挑眉,這還突然喊爹,看來沒好事,不過對象是神眷者的話……


    季爹沒有說話。


    季鬆說:“我想要她。”


    不是喜歡、不是愛,而是他想要。


    季爹問:“哪種想要?”


    季鬆明確地迴答:“占有。”


    季爹一時間沒有迴答,隻是端起茶杯輕嗅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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