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居擊殺幾十隻怪物,手上的天行劍已經出現了裂痕,果然少年的時光是短暫的;長時間不用的天行,也被歲月侵蝕。


    武帝全身龍氣環繞,一道道龍吟鳳噦,響徹天際,帝皇劍從天而降,落在麵前。


    趙居,武帝,同一人,不同心境。


    散發的恐怖氣浪將包圍過來的怪物盡數焚燒。


    帝皇劍,乃是一國氣運的承載體,昔日金慶大帝收繳天元所有寶具打造帝皇劍身,請國運入體。這才使帝皇劍真正的成為帝皇的武器。


    武帝將手中天行粉碎,化為碎片融入帝皇當中,而後雙手一握,對準所有怪物,釋放全力一擊。


    劍氣蓋壓巨浪,屍體橫飛遍地。


    趙霄抬頭看玄穹殺來,正前方還有劍氣,身體猛然膨脹,下一秒一條九頭小蛇從嘴裏吐了出來。


    小蛇快速變大,赫然是九頭蛟龍,不過樣子卻是極為扭曲,血肉暴露在外麵,全身不見一絲鱗甲反而是顆顆人頭充當鱗甲。


    九龍身體連成一點,九顆腦袋凝聚各種元素,將攻擊一一化解。


    玄穹見狀,調轉方向,來到武帝身旁。


    “聯手,我正攻你偷襲。”


    武帝對著他說道,玄穹點點頭。


    身體釋放輪迴時的所有力量。


    這一刻天地波濤如怒,天地一白,漫天飛雪連天射白鹿,地麵承受不住壓力,而像是被人撕裂開來。


    “若沒有你們,我們的世界不會如此!”


    武帝飽含憤怒的揮出一劍,劍氣洶湧的奔向趙霄,九龍蛟擋在身前長出骨刺,每根骨刺上方凝聚光波,隨後匯聚一點形成巨大的光柱與劍氣抗衡。


    玄穹看兩人僵持,使用“言出法隨”。


    “恢”


    “轉”


    天地氣息:戾濁惡善魔,德孝喪殺正。


    瘋狂湧入他的體內,然後迅速轉化成靈氣,恢複他體內道靈的傷勢。


    “殺”


    一個字,天空釋放雷劫,大地升起地刺,風刃加持而來……趙霄剛一想動卻發現空氣中的靈氣將他“定格”在原地。


    隨後趙霄一個念頭:“破”。


    玄穹遭受反噬吐一口血,發現對方的境界比他高一個日,現在他的境界隻不過是真境一日,可一具改造的玩意兒實力竟然如此強悍,就連肉體都要比他高了一個檔次。


    不禁有些頭疼,處理此等東西雖然不是很棘手,卻是很麻煩。一想到這種東西身後的製造者,玄穹怒從中來,隻因為這東西製造過程最令人痛苦。


    下一刻,玄穹抬手間便是無數靈劍出現,隨他手一指,劍雨浮生若夢,直衝而去。


    武帝手握帝皇劍,連續砍擊,隻見鋪天的劍氣隨之而下,每一擊都包含武帝濃濃的殺意,劍氣還有國運加持。


    三人纏鬥良久,在白晝破曉之時,早已變迴原樣的玄穹疲憊的躺在地上,武帝手提著趙霄的腦袋,大口喘著粗氣。


    “終於,終於,結束了。”


    轉眼看向玄穹,對他說:“我知道南苑的劍族手裏好像有這麽個東西,你要找的東西,畢竟在我們眼裏那不過就是塊美麗好看點的玉石,除了看玩也沒啥用處。”


    “行,等之後我就去。”


    “那好,別忘了你要陪我演出戲。”


    “明白,不過我還要告訴你,你這麽做也隻是徒勞。”


    “嗬嗬,那就往後看看吧,朕相信朕的兒子,會替朕守護好金慶,咳咳。”


    玄穹收迴目光,望向天邊升起一抹紫雲虹光,金燦燦的霞光照得積雪發亮。


    心情也變得格外好,身體也很清爽。


    時間迴到現在。


    玄穹睜開眼,在他眼裏除了黑的就是白的,人來造訪是黑白的開關,這是天牢的最底層,同時也是人最少的一層。


    可有時候會來很多人,而這些人全部是來看看玄穹的,對他說一些“好話”,勸他少挨點苦“堅持下去”。


    馮琳徐步走來,盯著玄穹,麵色擔憂:“他們決定後三日對你審判。”


    “在二十四明月樓。”


    玄穹無奈一笑,這樣倒也很好,最起碼方便逃跑了。對於這些人來說,世界是場巨大的騙局,受控於某人的手心的陰暗麵。


    他現在能做的隻有靜候佳音,等待明日的到來。


    冬季,寒冷的季節。


    本該萬裏雪飄,天地蒼茫論英雄。


    可今日不知怎地,天空陰雲而來,霶霈同風而落,好似一張巨網將京都籠罩。


    人們,因為這場雨,龜縮在家裏。


    可是距離帝宮最近的二十四樓之一的一所,樓頂鋪開五顏六色的油紙傘,在雨中靜立,沒有一點雜音亦沒有雜色。


    油紙傘下的人們麵色凝重,圍成圓圈看著中心的帝皇,武帝坐在龍椅上,頭頂上棚帳的頂角聚攏雨水,然後形成瀑布似的飛落地上。


    一聲巨響,石柱開了一道口子。


    玄穹從裏麵緩緩走了出來,鎖鏈貼在地麵,嘩嘩的響聲蓋過了雨水聲。


    抬頭迎來雨水的洗禮,眼睛睜不開,眨巴眨巴,冰涼的衣服和風的聲音。


    吏部尚書站在蓬台之下,對著武帝作揖,然後厲聲道:“玄穹,昔日太子太傅,今剝奪官職,天武九年到十二年間,殘忍殺害官員上百餘名,百姓商賈數百人。”


    “今日,對爾審判,可有異議!”


    “我無異議,可天不公。”


    玄穹的聲音極為洪亮,似乎有些憤怒,來到場上的觀眾被這聲音震撼到,他們隻是被“請”的觀眾,對事情真相當然漠不關心可是還是被這聲音驚到。


    “萬民不公,德善不公。”


    “我有權力,發出自己的聲音;


    我有責任,替他們發出自己的聲音!”


    此時群眾裏說出一道聲音:“胡攪蠻纏,大家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話,他若是無罪,又怎麽會被審判;他若是正義,又怎麽會觸犯法律,這個人一看就知道在為自己脫罪。”


    “對極對極,死到臨頭方才醒悟。”


    “這等雜人就該千刀萬剮,貪官汙吏怕就是此等人了。”


    “呸,你這人死後自會長眠,頭掉了不過碗大的疤,有什麽怕的,你殺人就是殺人,不過賜你一死,那你想過被你殺的人沒有,呸呸呸。”


    聽著別人的謾罵聲,玄穹沒有任何憤怒,反而是露出一種包容,一種很平靜的態度,將一切盡收眼底的武帝,反而對玄穹更加恐懼。


    能夠包容辱罵自己的人,不是傻子,就是不屑於與對方爭辯或者不想糾纏的高人。


    玄穹,就是屬於高人,掌握了修行的秘訣,所謂道,非是力量七八個,操縱天象滅世修。


    就像此刻天上降下霶霈。


    吏部尚書說:“肅靜。玄穹,今日不僅要殺你,更要審判你的惡念讓世人看一看,如此方能警示那些作惡之人。”


    “你有何話要說?”


    “我原本無話,可現在我有話了。”


    玄穹朝著武帝大聲說道,雷鳴為之瘋狂,狂風鼓舞,雨水落到衣服上,穿透材質進入內部,與肌膚親密接觸。


    武帝好奇的詢問:“有什麽話,說來聽聽,可千萬不要將自己憋壞了,這樣死了也不安寧。”


    玄穹嘴角一笑,之後才說:“我殺那些貪官,是因為你們這些舊事物從來不去主張正義也不執掌法律,我沒有殺任何人的權利,所以我有罪,這一點我從不反駁。可是,你們呢?我說了我殺的是貪官,是吃人的商賈,是為了錢隨意販賣人口的惡人!你們從來沒有去驗證那些人,我在殺他們之前可是向你們刑部吏部大理寺投過案件,你們從來沒有去拆開看過,僅僅拿在手裏然後笑著麵對,之後遞給了那些人!”


    “你們作為修道之人……竟是如此黴心。”


    玄穹說完才後悔自己的話,修道之人?他眼前又有幾個人能稱作修道之人呢?無非是一些為了長生不老而修煉的……人類罷了。


    他甩甩衣袖,水漬波動,縱使深陷身陷囹圄,也不會讓優雅落在地上。


    武帝心底閃過一絲異樣,趁這個機會殺了他……會不會……可以試一試。不過,要想打敗一個修道之人就要找他最不擅長的。


    “你拿修道來說官場,道長你走錯地方了吧!照你這麽說,世界上焉有好人,因為你自詡清流,自詡第一、正義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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