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初,一場浩大的百姓遷移行動開始了,大量的百姓被迫遷移,摻雜著小孩兒的嬉笑哭鬧聲漸離漸遠,最後笑消失在地平線,


    天牢。


    玄穹被鎖鏈牢牢地纏住四肢,連著大量的元晶,用以封鎖他的周身力量。


    真想不到還有這麽一天。


    趙子衡來到身邊,麵對昔日的老師心情複雜,有敬佩有感激有擔憂,但在觸碰帝國法律麵前這些都被一掃而空。


    “老師,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明明知道帝國的法律規定,明確了在京城動用武力將受到是何處罰更別提殺人這件事了!”


    玄穹緊閉雙眼,感受鎖鏈的溫度,他的整個身體被鎖鏈纏繞,懸浮在半空,這種無力感難得體驗。


    趙子衡盯著他微微蹙眉,迴想起來自己一點也不了解老師,不明白老師為什麽要背叛父皇,父皇將玄穹當做孤臣,倆人也常常配合,吳凡的辭官就是他們一手造成的。


    趙子衡滿眼心累,又有無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既然……老師不願同塵與灰,那學生這就走了。”


    閉著眼睛的玄穹一聽“同塵與灰”,心裏一笑,這小家夥還學會激將法了,可他偏偏不上當。


    天武九年到如今,他也積累了不少人手,鐤的力量足夠他有一番作為了。所以,等越獄之後他就前往南苑,聽說那裏各勢力錯綜複雜,門派林立,沒有王朝隻有利益和計較,對於他來說這個地方簡直太好了。


    這也方便他尋找大陸的“命晶”,恢複祂本該有的記憶。


    世界是安靜的,一切都是黑暗;虛無,永恆的虛無就像人們探求一生的長生,求之而不得,等到他們垂垂老矣,不複當年勇壯,這才發覺竟被五鬥米累斷了腰。


    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第一縷光照入眼中,世界又恢複往昔的桓那蘭那。


    武帝就坐在他的前麵,一言不發。


    玄穹看著武帝,兩鬢微白,他率先打破沉默:“帝皇最近安好?”


    “不好。”


    武帝的迴答倒是幹脆直接。


    玄穹笑笑,鎖鏈嘩啦啦的響,“唉咦這可不行啊,您是一國之主,身體不舒服的話會給百姓帶來困擾的。”


    武帝嗬嗬一笑,“身體為何不好,這都是有源頭的!”接著他站了起來,鎖鏈在同一時刻延長,將玄穹放了下來,後者穩穩的蹲在地上 。


    彎下腰摁著他的肩膀,不讓玄穹起來,對著他笑笑說:“你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威脅。”


    說完,拍拍他的肩膀,直起腰麵色陰冷,眼底看著玄穹,滿眼充滿了不屑。


    玄穹聽完,後慢慢起身,盤腿坐在地上,看一圈空曠的牢房,直言說:“這個房間建造這麽大,全部都是純白,所以這裏原來是放什麽的啊?”


    “兵力,大大的兵力……”武帝驕傲地說,誰也不會想到天牢下麵藏著軍隊,這對武帝來說是值得驕傲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朕之天下的兵力,早晚有一天擴充整顆星球。”


    玄穹哈哈大笑,這笑的極為大聲,天牢迴蕩著全部都是他的聲音,笑聲裏有嘲諷有輕視,可又充斥著對武帝的可憐。


    “你笑什麽?”


    “我在笑……你的百姓呢……高高在上的你,將龍椅放在堪比齊天的台階上,你傲世所有人,你高瞻遠矚你豐功偉績,你帶領自己的功勳掃清所有敵人,然後轉頭對準自己的百姓對準你的子民將他們坑害,對外宣稱他們叛亂,導致無數的人流離失所,你發動一場又一場戰爭,但是睜開眼看看吧,你弑殺的本性暴露了!你表麵溫和,可你心底黑暗如溝渠。”


    玄穹咆哮中帶刀,一刀又一刀砍在武帝的身上,不見傷痕卻見武帝心頭擠血,“你建立的偉大事業,不過是瘋狂的壓榨百姓的生命力,來延續你所謂王朝的永恆,可你不知道的是你就如同行屍走肉的王朝女人一般,隻知道瘋狂索取人的財富和關懷,根本就不關心別人生活如何,你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更是一個冷漠無情的帝王。你的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而你在幹什麽……視若無睹,做一個看客!你是隻可憐蟲,害怕生老病死,你將恐懼埋藏在心底,用以戰爭,平複恐懼。”


    武帝唿吸急促,喉結上下一動,拳頭緊握,咯吱作響,胸膛此起彼伏,火冒四丈,若不是作為帝王的自我養成,他已經大開殺戒,惡狠狠的衝著玄穹說:“你放心,朕不會讓你好過的,朕會慢慢的這麽你,就像當初一樣,你的朋友,朕一樣也不會放過。”


    撂下此話,武帝悻悻而迴,迴到帝宮大發雷霆,將能砸碎的東西統統砸碎,可也發宣泄不了憤怒的情緒。


    披頭散發,宛若在世兇魔,張牙舞爪之際,找住一位婢女將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撕扯,完全不顧婢女感受,最後扒光衣服,肆意對她打罵,淩辱一番後活活地將其掐死。


    武帝冷靜下來,提著刀,將看見這一幕的所有宮女太監盡數殺害。


    這一日,拉著屍體的貨車多達十幾輛。


    帝後聽聞此事,拖著疲憊的身體叫上太子二王子,一起來到帝宮。


    帝後滿頭白發麵色憔悴嘴唇略紫,吩咐兩位兒子在屋外等候,而她徑直走入,沒讓任何人跟隨,孤單的背影在趙子衡心裏是如此的偉大。


    “咳咳咳……咳咳……”


    帝後剛來到裏麵看到滿地狼藉,不禁一歎,一口氣沒上來扶著柱子拍打胸口喘氣。


    武帝聽到聲音,往後一看,他趕緊跑了下去,一個踉蹌絆倒在地,身上被玻璃劃過,沒有留下傷痕,隻是衣服爛了點。


    隨後快速爬起來,來到帝後身邊,正要伸手觸碰想到自己衣服,趕緊整理一下擦擦手,扶著帝後肩膀,卻不料被帝後一甩。


    武帝一臉不知所以,緊張的在帝後身邊,看著自己妻子痛苦的活在病毒之中,他十分的痛苦與難受,自責。


    帝後捂著身子來到台階,坐了下來輕柔柔的說:“陛下又動怒了?”


    武帝趕忙解釋:“都是那個玄穹,他竟然辱罵朕,說朕的帝國命不久矣,朕的江山豈是他一介書生可以說三道四的。”


    帝後虛弱地勸解道:“這也沒錯啊陛下,自古以來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無論多麽強大的力量,終歸會迎來屬於他的晚霞。陛下不也常這麽說麽嘛,我們修行者無論身居多高的高位,都要心懷天下,為人正義,掃奸除惡務盡,揚善不可虛假舞私。”


    “你不懂,我的帝後。”武帝拍拍帝後的肩膀,輕聲說:“天下罪犯不一定全要殺死,他們也有可能成為自己手中的武器,利用他們操縱人心,這才是一位合格帝皇該做的事情。”


    帝後深知權利會腐蝕勇者的心,可她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她搖頭,隻是搖頭,心中難言悲傷,深沉的看著自己的愛人,多麽希望時光可以倒流。


    恍惚間,她看到的是一位手拿天行劍的少年,被世人稱為劍之勇者,行走八方懲奸除惡,


    英姿颯爽,光芒萬丈的趙居,這倒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屠龍者終成惡龍。


    武帝還在自言自語,沒有察覺到帝後的變化,“等朕將南苑大陸打垮了之後,朕就將帝位傳給老大啊,唉這樣啊,朕就天天陪你在帝苑養病,釣魚插畫喝茶,到時候遊遍天下不信沒有治愈濁氣的東西……好不好……帝後……泥兒……,你你別嚇著,嚇著朕了,別嚇朕啊……醒醒,該醒醒了,這裏都是朕砸壞的,這裏不好不好,你是朕的王妃,朕是帝皇,朕命令你……醒過來。”


    武帝聲音逐漸顫抖,沒有了暴躁反而是害怕恐懼,不知所措,兩眼迷離的大聲唿喊:“啊啊,來人啊來人,傳太醫傳太醫。”


    “不對不對……不對,她隻是依偎在我懷裏睡著了,對,睡著了。睡著了。”


    子衡子若一聽到動靜就跑進去查看,結果看到武帝緊緊的抱住帝後,而帝後此刻已經離世。


    “父皇,母後她,母後她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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