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日沉雲積蓄,北風唿嘯,大雪綿延千裏蓋過一座又一座高山,為村莊披上一件又一件銀裝,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一大一小的黑白相間的身影,徐徐的頂風前進,一腳下去,大雪沒入膝蓋下半尺處,孤身闖進白色的花海,冷氣寒風肆虐。


    小孩用圍巾將頭顱裹紮的露出雙眼,眼神深遠堅毅,聲音從喉嚨裏發出,卻被衣物阻攔使得聲音低沉厚重,“師父,我們還要走多久啊?太冷了。”


    走在前麵開路的白發大爺:1.95身高,左眼失去了光明有著一道明顯的痕跡。目光充斥著冷漠的寒意看向四周的雪山山脈,轉頭看向小男孩兒一咻間將冷漠散去,溫柔的看著他,“再走走,將魔力四通全身,護於毫發皮膚,不僅可以感受不到寒冷還能刀槍不入皆無不可。”


    小男孩叫曹天樂,無父無母,從一出生就跟著老人走南闖北,直到前一個月,老人開始教他學習魔力,傳授槍技,對於老人的名字他至今也不知道,隻能師父師父的叫。


    曹天樂眼球一轉,顫抖的說道:“師父這怎麽可能啊?我才十歲啊,前天聽城裏人說人都是十五歲魔力才算穩定,一旦提早兒覺醒魔力,長大後會萎縮的”


    老人一停,身形消失來到曹天樂身邊當頭一拳打出將他打入雪中,“那你就冷死在這裏吧”


    老人也不管他裹著自己的衣服繼續往前走去,曹天樂拍拍雪拖去厚重的衣服,“要不是師父你說不要讓人懷疑,守拙,不然我才不會穿著衣服呢”


    身上白白的魔力隱隱湧現,曹天樂一身白衣宛如謫君子,眉宇間點上朱紅的菱形。


    “真是古怪的小老頭,真是的,等等我師父”


    曹天樂屁顛屁顛的跑上去,他師父不忘記提醒一句“催動嘯龍吟,世俗的那些不用在意”,老者如是說道,好像世俗的規則對他來說什麽也不算。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身後數萬裏的地方,趙居默默的走在古道,秋風的蒼涼與霞燦鋪天的夕陽,隨著飄散的孤葉緩緩的慢慢的飄落下來。


    趙居往後深情的看了一眼城市,柔情似水流年,再轉身之際將一切埋藏在心底隻留下目光堅毅的冷漠。


    前幾日小憂問他為什麽熟悉敵人?他沒作答,一個靈魂上活了九世的人,肉體看上去隻有二十多歲,他,迴答不了。


    一切都有因果,隻有終結了罪魁禍首恐怕他才能迎來解脫,世界迎來和平。


    “這是最後一次了,成功失敗我都將解脫了………”


    趙居頭也不迴的朝著夕陽走去,地上留下的影子被殘陽極力的撕扯拉長,漸漸的隨著山丘起伏,殘陽的落下而消失在遠邊。


    在林家府邸,林清儒在自己的臥室裏蜷縮著手腳,渾身的顫抖壓不住驚慌!


    她咬著指甲,微顫抖牙齒閉合張開張開閉合,反反複複,混亂的眼睛盯著一處。在征討軍隊被調離的那一夜,她懷著好奇心偷摸的跟隨不用任何交通工具但帶著一些人的表兄來到南郊外的森林,那裏出奇的安靜。


    森林越往深處就越危險,這是常識。天空沉沉的在黑夜中竟能看得見雲的形狀。


    林清儒心想,“這裏魔物應該很多才對,表兄隻帶這麽幾個人恐怕會有危險”


    石頭漸漸的多了起來,樹木越發的粗高,不安和恐懼夾雜,時不時傳來另一處戰鬥的聲響刺破寂靜的森林,卻沒有一隻鳥展翅驚飛。


    林清儒想來想去決定提醒表兄,誰料她表兄前麵燈光瞬間出現,她的眼睛被一晃,躲在到了樹的後麵。


    她表兄摘下早已預防的墨鏡,遞給了旁邊的人,轉頭看一眼沒什麽問題就進入了光中。


    林清儒慢慢的適應了環境,仔細看看,發現這裏鐵網矗立,鐵圈纏著刀片環繞著,更有全副武裝的冒險者把守周邊。


    她不敢輕舉妄動,隻是靜靜的等待,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隱隱中聽到一陣陣淒慘的低吟淺唱,草叢樹後的她探出一點頭看去發現一批又一批的人被壓上車,可疑的是那些人魔力大小都不一樣,卻被鎖鏈鎖住。


    “這些人頭被戴上麻布,卻散發出魔力而沒有掙脫鎖鏈,看來這些鎖鏈應該是刻上了封印陣法。不過,我們家怎麽會有這麽個地方?”


    林清儒壓下心中的疑惑,收斂氣息。


    遠處過來二人,解開豁口打開閘門,開始放水。完事後,點燃一根煙,其中一人多嘴道:“唉,你說這些人最後是不是也是被噶啊”


    另一個人則是不耐煩的說:“多嘴,這是我們能知道的?這裏幾個情形你還不了解,在這裏這麽多年了,還這麽話多,小心到時候自己性命交代在這裏”


    “不能吧,林家上麵有人,我多說幾句又能咋樣?每天看著那些血腥哀嚎的畫麵,你真能安心?當初那個孔家……”


    另一個人趕緊捂住他的嘴,嗬斥道:“你真不怕死啊,你要死別拉上我,我拿著這錢就吃這碗飯,都是為了錢,你在嘮叨抱怨又能咋樣?說的跟你是個救世主?”


    說罷氣憤憤的走了,另一人掐滅煙頭哀歎了一聲“富貴在人”。


    等到了三更左右,那裏突然爆炸緊接著山石滾落下來將那裏的一切全部埋藏在山中。


    山丘不大,前麵有一洞口,周圍布滿了帳篷和其他東西,隻是現在沒有了往日的那些物品,卻在地上留下往昔的痕跡,靜等著被歲月的抹滅。


    林清儒確定她的表兄和那些人都走了之後才慢慢地摸索進去,發現那裏被山石堵著,看了一圈也沒找到其他入口,就在她準備無功而返時,隱隱感覺有一股奇怪的風從她身邊掠過。


    她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憑著感覺在一旁尋找,結果真就找到一通風管道,她俯下腰鑽了進去,裏麵溫煦的風與外界的風截然不同,溫度也不一樣。


    她召喚出一隻光精靈在前麵,而她在後麵緊緊跟隨,狹窄的管道裏黑暗無際………


    等到東方山脈微亮,草叢裏的管道口露出一條手,林清儒從裏麵爬了出來,渾身是傷且大口喘著粗氣………


    她將管道封印了起來,施加不同的陣法,接著抱著身體雙眼無神的離開了這裏。


    而在路上經過萬事憂,萬事憂裏麵隻有一盞燭火燃燒,小憂輕敲臥室門扉,樸慕雪打開了門,神情日見得憔悴疲憊。


    “什麽事?”


    “又來信了,還是老趙的”小憂說:“這收信的工作本來是……這一封要不看看?”


    小憂注視著樸慕雪的眼神有點不知所措,自從梁容成走後,整個家都變得陰沉沉的,充滿了死氣。見他沒有迴答,就說:“那還是像以前一樣吧,我去把它燒了。”


    “等一下”樸慕雪攔住小憂,接過信看見上麵寫著幾個大字:最後一封,老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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