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寶在家裏麵磨蹭了半天,還是王老太太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催促著趕緊走。


    公家的事情可不能耽擱了,老太太明白這個道理。


    王福寶藝高人膽大,跟他娘嬉笑道:“娘,你急啥啊,這是他們有求於我,我要是去早了,豈不是很沒有麵子嗎?”


    聽了這話,王老太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王福寶的腦袋哼哼的說道:“你還麵子,人家廠長親自過來,不是給你麵子了,給老娘麻溜的,趕緊過去給人幹活去。”


    老太太發起脾氣來,這個家裏麵誰都不好使,王福寶見狀,趕緊跑了。


    他今天起這麽晚,村口的牛車早就走了,家裏麵唯一的一輛自行車也沈桑騎走了,隻能自己步行過去了。


    臨近午時,天氣還是十分熱的,王福寶實在是不能走了,找了個樹蔭打算休息一下,遠遠的聽到了車鈴聲,朝他這邊過來。


    等到聲音越來越近,騎自行車帶動的車鈴聲越來越響,王福寶才看清人,發現居然是許安。


    王福寶樂了,看來天不亡我啊,見狀趕忙朝許安喊道:“你這是哪裏來的?”


    許安見到是王福寶不可置信的看了手腕上的手表,時間都快接近中午十二點了,這家夥他怎麽還在這裏?


    許安停下車來,走近他道:“你昨天不是還說要去縣裏麵嗎?咋還在這兒?”


    王福寶癱坐在一邊的草地上,仰起頭對他無賴似的說道:“我這不是正要去嗎?正好,要不你這車借我用下?”


    許安這段跟他相處也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要是擱在以前,指不定自己就找個理由拒絕了,但是看著眼前這人,頗為好笑的道:“上車吧,我正好也要去鎮上,一起吧。”


    王福寶一聽這話,也不累了,直接從地上跳起,一溜煙的爬上後座,喊道:“走吧,出發。”


    別說這家夥還挺可愛的,許安看著這麽孩子氣的家夥,也不能說啥,認命的載著人出發了。


    許安其實也不算體力強的,更別說載著這麽一個大高個,還得虧這幾年的鍛煉,兩人到了鎮上他累得夠嗆。


    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到飯點了,一路上麻煩人家,王福寶頗感到不好意思,跟許安說道:“安哥,我們先一起去吃個飯吧。”


    許安本也是要來縣裏辦事,到了飯點也餓了,再說他一路上耗費了不少體力,確實感到饑腸轆轆,自然答應了,兩人便又往國營飯店走去。


    王福寶和許安到國營飯店的時候,見到一條長隊,飯店被圍繞的裏三層外三層,搞不清狀況的兩人一臉詫異,他們可不記得這國營飯店生意這麽好了。


    兩人想要朝前麵擠進去都過不去。


    聞著空氣裏麵的香味,兩人也覺得越來越餓,可算是知道怎麽這麽多人排隊了。


    他們在外麵擠不進去,裏麵也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至於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當然是在飯店裏麵等了一上午王福寶的沈桑了。


    她等了一早上也不見王福寶過來,自然知道那家夥什麽性子,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正好遇到飯店師傅進貨,采買了一整頭的生豬肉迴來,大家夥忙著呢,瞧著隨處擱置,正準備扔豬下水的王大軍,沈桑一把將人叫住。


    全程她可是一直瞅著呢,之前也沒有見過殺豬的場麵,這熱鬧她可見著了,但是見他們這麽粗糙的處理手法,沈桑也是無語啦!


    所以,老毛病犯了,忍不住指點起來,王大軍是知道她本事,可大廚不信啊!


    哪裏來的黃毛丫頭,他在這鎮上做了半輩子的廚師長了,從來都是他指揮別人,還沒有人能夠在他麵前指手畫腳的。


    “大軍啊,你丫頭你家親戚啊?咋擱這兒幹嘛呢?趕緊的啊,將人給我領走。”


    沈桑一聽這話不幹了,這是不信的她的手藝是吧,不過確實她也沒有啥手藝,但是她會說啊!


    “老頭,我們打個賭咋樣啊?我這就用你們不要的下腳料,給你們做一頓,要是大家夥都說好吃,你可要認輸啦,要是不好吃,我隨便你怎麽處置。”


    廚師長看著地上臭氣熏天的下腳料,嫌棄的不行,道:“行啊!我們可說好了啊,你要是不行,就隨便我處置,我們這邊正好缺個小工呢,丫頭,也別怪我坑你,你要倒騰東西,都要費材料,要是不行,到時候你給我們洗一個月的碗吧!”


    “行啊,沒問題,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要讓大軍哥給我打下手,我教他怎麽做。\"


    這點沒什麽,大廚痛快的答應了,“行,大軍你帶她去那邊的灶台上。”指了指最邊上還沒有點火的爐灶。


    也不是故意刁難,馬上要到飯點了,他們這裏麵也要開始準備了,就邊上一個閑置的,平常也沒怎麽用,正好給她去折騰得了。


    隻要能夠生火,在哪裏都一樣,沈桑也沒有說什麽,直接就痛快的答應了。


    她也不是故意找茬,再說這老頭還挺有意思的,而且那些個東西想必就是他們今天的夥食,預估著她和王福寶以後說不準每天過來吃飯,她可不想自己受罪。


    看的出來這是個倔老頭,想讓他聽她的來做菜,還得讓他服氣。


    其實她要做的很簡單,就是講這些下水處理幹淨,主要用一些小蘇打,還有蔥薑蒜,食用鹽就行。


    她自己做肯定是做不來的,畢竟她可是光有理論,沒有實戰經驗。


    這可都是當年她泡在網上學的精華,十八般做法應有盡有,這老頭偷著樂吧!


    沈桑不多說什麽,直接吩咐大軍哥開幹。


    得到她的吩咐,王大軍也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他可是知道的,在王家吃過那麽幾次飯,這些日子他嬸的手藝直線飆升,全是這弟媳的功勞。


    這大城市裏來的姑娘就是不一樣,他弟有福啦!


    其實身上要做的東西很簡單,就是鹵味,這些個下水最適合就是做這個了,其實按照她小腦袋裏麵的想法,那可不要太多啦,但是無奈這裏條件有限的很。


    別以為她沒有看見,剛剛大軍哥用澱粉清洗豬場的時候,那老頭心痛的表情,沈桑也是挺無奈的,這年代確實是物資匱乏的厲害啊!


    準備好材料,直接放在一個鍋裏頭,開煮啦!


    過了大半個時辰,他們這一鍋已經鹵香味四溢,那香味纏綿不覺,勾人的很,就是外麵都能夠問道一絲一縷的香味。


    距離飯點其實還有點早,盡管這裏國營店隻有一家,但是小鎮上都是自己開火做飯,在這店裏麵吃的,還是縣城的人比較多,沒辦法因為這地理位置的緣故,飯店就這麽一家。


    縣裏麵來這裏吃的也是一些廠子裏的工人,或者家屬偶爾來改善下夥食,時不時的有些個鄉下的知青過來打打牙祭。


    一般來說,這國營店的生意也還算過的去的,沒辦法,這年代物以稀為貴嘛!


    但是這再好的東西,就是手藝粗糙,有些個家裏條件好的,也有吃不下去的時候。


    秦小軍就是這麽個家夥,這家夥自從跟著自家老頭來這破小的縣城任職後,一直都是吃著國營飯店的飯菜,在北京靠北京烤鴨樣出來的一身肥肉都消瘦了下來。


    以前一提到吃就來了興致的人,現在對吃的東西都提不起任何興趣,可想而知他來到這裏是受了多大的罪。


    本來快到了飯點,他還不情不願的,突然聞到一股從未聞到過的,及為霸道的香味,他一路用他那堪比狗還靈敏的鼻子,邊嗅邊走到了飯店門口。


    進不去了,因為這個點還沒有到放飯的時候。


    沒辦法,這年代,就算是皇帝老子來了也得排隊,規規矩矩的等著。


    還在他看了四周,聞著味往這邊來的人不少,可他是靠前麵的,估計一會應該能夠排到。


    他們這邊正有序的排隊呢,後廚也是一番熱鬧。


    光聞著這個味道,大廚就知道自己估摸著是輸了,這老頭人倔強歸倔強,但是還是個講究人,也不是抹不開麵的人,很是痛快的認輸了。


    又湊到沈桑跟前,問起菜來,這香味,誰聞著不想趕快嚐嚐啊!


    沈桑笑了笑,心裏暗爽,搞定!以後她和王福寶有口福啦!


    估摸著也煮的差不多了,沈桑請王大軍將煮好的一部分成出來給大家夥嚐一嚐,再說她也感覺到餓了。


    不用她說,王大軍早就在一邊蠢蠢欲動了,當然還有跟在一邊的大廚。


    盛了滿滿的一大碗,幾人分了筷子,迫不及待的就往口中送,也不管燙還是不燙。


    沈桑攔都攔不住,不由的好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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