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蘇沒有過去打擾她,此刻她需要的不是安慰,是大夫來救她丈夫的命。


    四人的慘狀也把村裏人給嚇到了,幸好他們之前被村長警告後就打消了進山的念頭,要不然此刻還能不能迴來還真不一定。


    另外三家的家人們更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一位看起來已經頭發花白的大娘,在其中一位看起來情況還好的小夥子旁邊小心翼翼地問道:“鐵頭,我們家狗蛋呢?他咋還沒迴來,是還在後麵嗎?”


    大娘的眼裏除了乞求還有希冀。


    她乞求著上天,讓她兒子平安迴來,希望眼前的小夥說是的,他還在後邊。


    可惜,她失望了。


    鐵頭不忍地低下頭,哽咽道:“嬸子,狗蛋他...迴不來了。”


    “那這是啥意思?咋就迴不來了?為什麽迴不來了?“


    “你們都迴來了,我的狗蛋為啥不迴來啊?你讓他迴來啊.....”


    “你怎麽就不把他帶迴來啊!”


    “嬸子,對不起...“譚鐵頭愧疚到落淚。


    但是他的家人卻不願意自家孩子九死一生迴來,還要被別人埋怨,所以憤怒道:


    “狗蛋他娘,你這是啥意思?埋怨我家鐵頭不救狗蛋唄?我家鐵頭是有三頭還是有六臂啊,他有啥能耐救人?


    他能把受傷的鐵柱給背迴來都了不得了,說句不好聽的,要換作其他人,指不定早就自己迴來了。


    從他們進山打獵的那日起,你不就知道這是要命的活了嗎?”


    這通話砸下來,另外兩家也想質問一下,為什麽不把他們家孩子帶迴來的話直接被噎了迴去。


    “娘,你別說了。”譚鐵頭明白狗蛋娘的傷心,所以他不想跟她計較。


    畢竟她現在已經夠難過的了。


    能跟他們一塊上山打獵的,無一不是因為家庭困難才去的,所以狗蛋死了後,怕是他家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鐵頭的娘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最後還是閉嘴了,要不然她還準備說些更難聽的話來著。


    “我們準備下山迴來的時候,在半道上遇到了一頭花豹,它長的跟頭老虎一樣壯。


    一個照麵就把狗蛋...的頭給咬了下來,之後又撲向了大虎哥,我們趕忙上去幫忙。


    結果還是沒攔住那頭花豹,大虎哥也被咬死了,鐵木被咬住了腿拖著走,鐵柱哥去救,被豹子按到抓傷。


    大石哥害怕了,他自己跑了,那豹子掉頭就追了上去,把他按倒又是一頓的撕咬。


    我跟大山哥連忙一人背上一個跑了下來。”


    “那你們跑,那豹子就沒追嗎?”


    似乎又想起了那個情形一般,鐵頭的聲音有些打顫道:“追了,不過它不知道為什麽站在山坡上就停了下來,隻是死死地盯著我們。”


    譚鐵頭沒說的是,那最後的眼神有些像人在想事情的時候那樣,他不敢想那代表著什麽。


    不過,還是多虧了它沒追出來,如果它追出來,他們七個人,沒有一個能活著迴來的。


    旁邊的一位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你跟大山都是好樣的,那麽兇險都沒扔下鐵木跟鐵柱,還把他們給背出來了。


    誰都沒資格埋怨你們,你們也是盡力了,這都是天意啊,怪不得旁人。”


    “就是,我家鐵頭差點也迴不來了啊!”鐵頭娘捂臉痛哭著。


    “娘。”看著自己娘親這副劫後餘生的模樣,鐵頭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他是家中的長子,上有老爹臥病在床,下有三個弟妹還年幼,家中僅有一畝田,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這還是頭一迴,他深切地感覺到了娘親對他的在意。


    畢竟平時家裏沒米下鍋時,她總會催促他進山,他以為她是不在意自己的死活的。


    ***


    在一片哭聲中,隔壁村的郎中終於到了,至於去鎮上請的還沒那麽快。


    那郎中提著藥箱過來看見後,直接說:“這傷,我處理不了,除了撒些藥粉,讓他們自己熬過去,啥辦法也沒有。”


    “你們還是趕緊送到鎮上去吧,再晚些這斷了腿的怕是就沒命了。”


    說完後,他掏出一瓶止血的藥粉遞給了譚鐵石,收了個一百文就走了。


    沒錯,就那瓶止血,還不一定能有用的藥粉,一小瓶就要一百文,郎中很好心地表示,出診費就不收了。


    然後他匆匆地來,又匆匆地離開了,生怕人死了,被賴上的模樣。


    圍觀了全程的白紫蘇:???


    不是她吐槽啊,此刻她覺得自己都比這郎中懂得多。


    不過她倒是看出了這郎中的顧慮,他這是覺得這兩人都活不了了,所以幹脆不沾手,怕被纏上吧。


    也不是沒有那種人,就覺得救活了是病的不嚴重,而治死了呢,就是大夫的醫術不好。


    估計賣瓶止血的藥粉都是因為那點子惻隱之心了。


    斷腿的傷口一直在流血,此刻已經被村裏的老人用灶灰撒了後,裹上了爛衣衫。


    看的白紫蘇直皺眉,在沒有消毒消炎藥存在的古代,這種土方子已經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了。


    鐵木已經痛昏了過去,鐵柱更是沒醒過,怕是有內傷。


    大家都開始搖頭了,覺得兩人多半是救不活了,可憐鐵頭和大山冒著危險把人帶迴來。


    “哎,怕是要準備後事了。”


    找鎮上的大夫先不說能不能治好,就算治好了,怕是也要老些銀子了,這兩家又不富裕,哪來的銀子治啊。


    要知道鎮上醫館的金瘡藥得二兩銀子一瓶啊,那可不是一百文的止血藥粉能比的。


    就鐵柱他們倆的傷口,用個三瓶都不知道能不能行,更別說別的治療了。


    要知道,受外傷死亡的原因,更多的原因是因為感染!


    白紫蘇皺眉,把手裏自己拿來的金瘡藥給了譚鐵石後就轉身迴家了,畢竟這麽多人在,她繼續待在這也沒用。


    想到搬家那日這兩人熱心的幫忙,還有譚大勇死後,原身被趕出來,他們送過來的吃食,以及為譚大勇湊錢買的棺木。


    她還是有些不忍。


    如果是不能救也就算了,現在這樣,其實也不是半點希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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