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第二天。


    白紫蘇想著去趕集,順便買點啥,但是家裏沒錢,也沒啥能夠換錢東西。


    隻能帶著家裏剩下的三十個銅板去了。


    “冬冬,嬌嬌,娘準備去鎮上,你們跟娘一起去,還是待在家裏,娘把門鎖上?”


    嬌嬌興奮地應道:“娘,你要帶我們去嗎?嬌嬌想去!!”


    冬冬眼裏也有著渴望和向往,他們還沒去過鎮上呢。


    原身也隻有逃荒的時候路過過,成親後譚家老宅那邊管的嚴,她也沒再去過。


    “嗯,反正你倆待在家裏娘也不放心,幹脆一起去好了,咱們坐牛車去。”


    “好耶,去鎮上嘍!”


    歡唿一聲後,嬌嬌連忙跑去喊冬冬給她綁頭發,“哥哥,給我綁頭發,咱們快點。”


    “好。”冬冬手裏拿著一把木梳,還有兩根發帶。


    先給嬌嬌束了發,又把自己的束起。


    早餐白紫蘇煮了白米粥,然後每碗都敲了一個蛋進去,加油鹽攪拌成了雞蛋粥。


    那一小兜雞蛋,就這麽消耗完了。


    昨晚可能是剛接手這具身體太疲憊了,所以她也沒來得及看娃娃機的次數要怎麽得,很早就睡著了。


    今天醒來時,天還是灰蒙蒙的。


    在末世裏警惕慣了,昨晚的安睡,讓她有些不適應,又覺得有些享受這難得的溫馨。


    ……….


    很快,他們就吃過了早飯,匆匆地趕到村頭,牛車正好在等著。


    坐牛車去一趟鎮上,每個人兩個銅板,白紫蘇帶著兩個孩子,所以可以抱著嬌嬌,但是冬冬坐位置了,得給一個銅板。


    她連忙掏三個銅板給趕車的譚鐵木叔,然後帶著孩子坐好。


    很快村裏人也陸陸續續來了,等坐滿後,譚鐵木手中鞭子輕輕一甩,牛就緩慢地往前走去了。


    爛泥巴路,搖搖晃晃的,偶爾經過石頭或者坑之類的,還得顛簸幾下。


    車上的大娘小媳婦們,都在偷偷看白紫蘇。


    之前原身一直待在家裏幹活,很少出來。所以其他人都對她不熟悉。


    要不是昨天鬧那一通,許多人都沒見過她的模樣。


    隻聽說譚大勇娶了一個逃荒來的女人,長相很是嬌俏。


    不過現在的人啊,也是有歧視鏈的。


    很多人都瞧不上逃荒來的女人,畢竟逃荒路上發生點啥也正常,也不知道幹不幹淨。


    哪怕還是黃花大閨女又如何,一個沒有娘家依靠的女人,誰都能欺辱。


    原身有說過自家爹爹是秀才,自己也識文斷字。


    但是像這種能給原身臉上貼金的事情,老譚家怎麽可能會說出去。


    所以啊,村裏人根本不知道。


    譚大勇也不是個出門會跟人討論自己妻子的人,這就導致,根本沒人知道原身是秀才家的閨女。


    如果知道,定然不會像如今這樣,偷看她的同時,有幾個大娘還露出不屑的嘴臉。


    白紫蘇並不在意這些目光,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隻是她不惹事,人家想惹事啊。


    “這年頭的小媳婦啊,是越來越規矩了,也不知道爹娘是怎麽教的,居然敢打大伯哥和大嫂。


    咱們這些鄉下人,都聽過這長兄如父,長嫂如母的道理。”那位穿著灰色棉布裙的大娘如此說道。


    牛車上的人都沒出聲附和,也沒開口幫白紫蘇說一句好話。


    “嬸子有話直說就說,何必整那陰陽怪氣的。


    至於你說長兄如父這個事,我爹雖然不才,也好歹是位秀才,這些道理自然教過我。


    隻是還有一句話是:父不慈則子不孝,兄不友則弟不恭,夫不義則婦不順。”


    見車上的人滿臉茫然。


    白紫蘇恍然大悟般,“呀,見嬸子說話頗有見地,紫蘇還以為嬸子讀過書呢,原來不曾啊。


    這句話的意思是,父母不慈則兒孫不孝,兄長不友愛,弟弟則不會恭敬。


    我這婆婆和大哥大嫂,都來我家賣我家女兒了,怎麽也算不得慈愛和友愛吧?”


    那位大娘此刻臉色鐵青,她承認,那句長兄如父是聽村中長輩說的。


    自己家包括娘家都沒有人讀過書,但是被自己瞧不起的小媳婦反過來瞧不起,心中太憋屈了。


    “你……你……”大娘你你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罵下去。


    主要還是不熟,這些人除了昨天的鬧劇以外,根本找不到別的抨擊她的地方。


    而且說實話,牛車上大多數的大娘小媳婦還是能夠理解她的。


    如果是自己的丈夫沒了,隻留下一雙兒女,有人想動他們,換作哪個娘都得跟那人拚命不可!


    同為母親,自然對這種護犢子的娘多幾分認同。


    尤其是白紫蘇咬文嚼字的模樣,莫名讓人覺得確實有幾分讀書人的樣子。


    坐在白紫蘇右手邊的小婦人,就有些驚異道:“大勇家的,你娘家爹竟是秀才?怎地沒聽人提起過?”


    “婆母不喜我們三房,自然不曾在外人麵前提起,也可能是秀才公,並不能入他們的眼吧。”


    這話說的,牛車上有幾人臉色都有些訕訕的。


    秀才公還看不上,那得看上啥啊!


    譚三叔家,也沒見有啥有出息的兒孫啊,也就大勇能打獵,賺了些銀錢才起了房子。


    以前雖然說不上是村裏最窮的那戶,卻肯定是吃不飽的其中一家。


    要不是後來大勇扒拉了些銀錢迴家,哪能買得起兩畝田啊。


    就這樣,等大勇一死,就用一畝下等田就把他妻兒給打發了。


    還要把他閨女賣掉換銀錢。


    也就是白氏毆打大伯有些讓人看不過眼,事實上誰不知道譚三嬸做事有些過了啊。


    那位婦人得到確定的答案,明顯熱情了些。


    “大勇家的,我相公是譚大石,跟你家大勇,是同一個祖爺爺,我們家大石比大勇略長些,你喚我春花嫂就行。”


    “春花嫂。”


    “誒,那弟妹你是不是也跟著你爹念過書啊?”


    “五歲啟蒙,一直念到十五。”


    “乖乖,比村長家的鬆哥兒念的都多嘞。”


    春花嫂看向白紫蘇懷裏的嬌嬌和旁邊的冬冬問道:“那你有沒給自己一雙兒女啟蒙啊?”


    “教過的,他們都在學認字。”


    聽完後,春花嫂若有所思起來,之後更加熱情地跟她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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