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瑾看著正經的徐克,有種無力的感覺,她來到徐克對麵坐下:“有,聯盟似乎在招募機關術士,並通緝了一位神秘修士。”


    徐克表情淡淡:“聯盟在找的神秘修士有什麽消息麽?”


    “沒有,說來你又沒說你想要這方麵的消息,我自然沒特意打聽。”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去聯盟。”


    “啊?!”


    趙懷瑾懵了,他們都是薑國修士,大秋是敵對國家吧,徐克瘋了?


    徐克並未解釋,當即站起身子就要離開,可趙懷瑾卻忍不住。


    “等等!你和我就這麽進去?你不怕出不來麽?!”


    “怕什麽,我手段多的很,至於你麽,不想死就別暴露自己,不過你最好自己想個借口,不然被發現了,我也救不了你。”


    徐克說罷離去,趙懷瑾跺了跺腳:“這個死人態度啊~!”


    趙懷瑜此時平靜道:“姐姐,我覺得陽頂天前輩,應該有他的想法,隻要我們配合,他肯定不會讓我們死的。”


    “妹妹,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啊。”


    “不是姐姐,我隻是簡單分析一下。”


    “唉,好吧,明天再說吧。”


    隔壁房間


    徐克開始修煉蠻荒血氣和靈法星物,其實這本功法得到後他還沒有時間好好參悟呢。


    尤其是靈法星物的法道,這可是世間法則的根源,他一定要好好參悟,若是能領悟法道,沒準能為以後領悟神通打下基礎。


    而這本功法能幫他修煉到元嬰期,等元嬰之後還要在尋找其他功法。


    徐克雙眼微閉,他腦中反複感悟著這本功法的內核。


    所謂靈法星物,其重點在於靈,這個靈簡單來說就是靈氣,在仙武界中萬事萬物都和靈氣脫不開關係,哪怕是凡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一點點靈氣。


    因此靈氣中自然也蘊含了關於萬事萬物的法則,至於星物,這就有點類似格物致知了。


    徐克修煉完兩部功法後,便走出了房間,法道在於感悟,他不能閉門造車,還是要經常走走。


    客棧下麵的大堂內,徐克並未看到趙懷瑾姐妹,他獨自來到角落坐下,要了一份簡單的茶水,便品嚐起來。


    他一邊品嚐,一邊看向客棧中的客人,此時天色漸暗,客棧裏的人是最多的,因此給人的感覺有些嘈雜。


    徐克腦中想著靈法星物,身體在慢慢放鬆,說實話穿越過來後,按理說他對於法道應該是有一些基礎的。


    可是書上學的,並不一定是你自己的,因為那些並非是你的經曆,是你的感悟,你不過是在看別的人人生而已。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固然可以看到更遠更美的風景,可是腳下也會打滑,當他從巨人的肩膀上摔下來,再想爬上去可就十分困難了。


    所以徐克不打算從穿越前的理論入手,而是清空自己感悟這片世界的規律。


    他將目光看向客棧中的人,有老人,有孩子,有女人,有男人,有仙人,有凡人,有穿著華貴的人,有衣衫襤褸的人,每個人都不一樣,都有代表他們存在的特點。


    這些是規律麽,也許是,但並不是事物原本的法道。


    不論他們現在如何,都隻是現在,世界變換,時光荏苒,人在其中漂泊,他們無時無刻不在變化。


    或是思想,或是內心,或是他也沒想到的東西。


    但這一刻的法,難道就不在法道之中麽?事實上也在。


    徐克越想越深,思緒漸漸飄忽,他的目光變得空洞,其中是對於萬事萬物的淡漠。


    這一刻是法,這一天也是法,這一輩子也是法,如果將一段時間作為衡量標準,那一切都是法,可時間不也是法麽,用法來感悟法,不是和用謊言驗證謊言一樣麽?


    徐克的心中漸漸迷茫,他迷失了對法道的方向,好像什麽都在變化,什麽都是法,什麽都不存在………


    客棧中,不少修士的目光落到徐克身上,隻見此時徐克周邊的空氣正在扭曲,這是要被大道吞噬靈智的預兆。


    一般隻有感悟大道,進入死循環的人,因執念勝過靈智,才會出現這種情況,因此各大勢力的核心弟子都會有一位護道者存在。


    徐克周邊的空氣越來越扭曲了,而在他周圍的人都遠離了他,現在沒人敢管徐克,隻能等徐克被大道吞噬,變成僵體,才可以斬殺。


    到底什麽是法?


    徐克不停詢問自己這個問題,他的內心沒有任何雜念,隻有這麽一個問題,不停在他耳邊繚繞,仿若是某種魔音,挑撥著徐克的心智。


    撕拉~


    徐克的衣服被扭曲撕碎吞噬,大堂內的人再次遠離徐克。


    老板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抹了把額頭冷汗:“天殺的,這百年一見的情況,怎麽就讓我給碰到了。”


    他並不是擔心徐克的安危,而是擔心他的桌椅,那可都是花大價錢買的,這要是一樣被吞了,徐克又變成了僵體,那他找誰賠?


    其餘修士目光謹慎。


    “這人是哪個門派的愣頭青,就這麽在大庭廣眾之下感悟大道。”


    “護道人呢?這人沒有護道人麽?難道是散修?”


    “散修感悟大道?有意思,難不成是為了吸引聯盟的注意,故意的麽?”


    此時趙懷瑾姐妹也走下樓梯,她掃了一眼瞬間看到了徐克,她定睛一看,當即麵色大變:“這這這!這個死人!”


    她不敢猶豫忙來到徐克對麵的桌子前,空氣扭曲之外。


    趙懷瑾跺了跺腳,現在她是想幫忙都幫不了,這個時候說錯一句話,徐克就是萬劫不複,但她不清楚徐克感悟的是什麽大道。


    “怎麽辦?怎麽辦?這死人不會真變成死人了吧?!”


    “姐姐別急,我相信陽頂天前輩,他能走出來的。”


    趙懷瑾輕撫額頭:“我的好妹妹啊,這可是靈智幻滅的前兆啊,古往今來多少英雄都死在這一步。”


    就在趙懷瑾捉急之際,徐克坐下的椅子崩碎,但他並未坐在地上,反而繼續保持著剛才的動作。


    此時徐克已經沒了思考的能力,他不停重複著同一個問題,並逐漸墮入深淵,他感覺自己正在不停下墜,被這個問題拖拽著,宛如溺水的人一樣。


    想要掙脫出來,卻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能做到。


    我就要止步於此了麽?


    徐克內心忽然冒出這麽個問題,似乎是來自最深處的不甘,讓他緩緩清醒。


    我絕不能倒在這裏!


    徐克的不甘何嚐不是一股執念,兩種執念碰撞,讓徐克瞬間恢複心智,他奮力向上衝出深淵。


    此時他感覺自身仿佛掙脫了某種桎梏一般,十分通透。


    法無處不在,這片天地都是法,它在變化這點沒錯,可徐克又何嚐不是在變化呢?


    徐克想到此處不禁想笑,他把自己當做了萬事萬物,可他並不是啊,他是人,這才是法道的平衡點。


    從他的內心出發,事物變化更替,法道輪轉,都是心的感悟。


    “法道從心。”


    “法道從心啊!”


    徐克周身的空氣恢複正常,而他此時的氣質與剛才截然不同,可具體有什麽改變,卻又說不出來。


    趙懷瑜此時小聲驚歎:“姐姐,陽頂天前輩的瞳孔好深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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