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阮秋籍了解完情況之後,連連歎氣,伸手指著阮書苒:“你你你……”


    你了半天,卻也說不出來一個字。


    江映晚見狀,急忙出來打圓場:“老爺,說到底,苒兒隻是想為禾兒出口氣罷了,她們是姐妹,到底是那個夏雲笙太狠毒了!”


    一說到阮書禾,江映晚的眼淚也止不住了。


    這個夏雲笙應當是知道的,自己是有意將禾兒嫁出去,不會和她搶男人的……


    阮書苒見娘親哭起來,想到慘死的姐姐,又看著兇惡的爹,哭得越發厲害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那樣做不對,但是她隻是找一群人嚇唬嚇唬夏雲笙,並沒有打算要她的命啊。


    可是自己的姐姐,卻丟了性命!


    一想到這裏,她悲從心來。


    “閉嘴!”一道冷斥聲將她的哭聲瞬間打斷。


    阮書苒嚇了一跳,阮秋籍和江映晚也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了發出聲音的人,正是阮聽風。


    “哭什麽?這件事情本就是禾兒的過錯,禾兒也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你是要她在地下也不得安寧嗎?”


    阮書苒瞬間閉住了嘴巴,隻是眼淚卻不停地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要想想如何解決眼下的問題,那些人堵在門口,我們難道在家裏窩一輩子?”


    聽見這話,阮秋籍撓頭:“風兒,你可有什麽好辦法?”


    阮聽風的擰了擰眉頭:“道歉。”


    似乎是嫌自己說的不明白,他伸手指向阮書苒:“苒兒,我們和你一起去道歉。”


    一家人從後院翻牆出去,去到了慕南枝的院門外。


    “爹娘,苒兒,你們且去敲門,我在周圍先看看。”


    聽見這話,阮秋籍覺得有些奇怪:“風兒,你在人家院子周圍轉什麽?”


    阮聽風沒有應答,而是在周圍轉了轉。


    阮秋籍帶著阮書苒敲門,不大會兒的功夫,便傳來了一陣蒼老的聲音。


    “誰啊?”


    阮秋籍一怔,怎麽聽聲音像是一個老人家?


    他怎麽不記得有老人家?


    在他疑惑的功夫裏,房門已經被人從裏麵打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你們找誰啊?”


    老人的臉上盡是疑惑。


    阮秋籍和江映晚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神裏也帶著些疑惑:“老人家,我們找夏雲笙,她不是住在這裏嗎?”


    難道是自己找錯地方了?


    不可能!


    明明就是這裏!


    “哦,你們說的是那個姑娘和那公子啊,他們迴家了。”


    迴家?


    江映晚下意識開口:“這裏不就是他們的家,他們還能迴哪裏?老人家,我們真的有很著急的事情找他們,您能不能幫幫忙?”


    聽見自己的話遭受到質疑,老人家瞬間不樂意了:“我給你們說過了,那個小姑娘和她的夫婿迴家了,把這座宅子賣給我們了,怎麽,你不信?”


    “我們信,信。”阮秋籍急忙開口,“那老人家,您可知道他們的家在哪裏?”


    “不知道啊,我隻是買房子,又不是他們家的親戚。”老人家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你們快點兒走吧,我老了,覺多,最不喜歡被人打擾了。”


    老人家說著,拄著拐杖就要往迴走,隻是剛走了兩步,卻忽然大叫出聲。


    “旺財啊,我的旺財,你怎麽了,怎麽不起來?”


    阮秋籍不明所以,下意識往門內看了一眼,就瞧見一條大狗趴在地麵上,口吐白沫,像是中毒了的樣子。


    “老人家,你這條狗好像是中毒了……”


    “還用你說!”老人家蹭的一下子起身,看著幾個人,眼神裏露出一抹冷笑來,出其不意地走到阮聽風的身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瞧瞧!”


    阮聽風的手上還有些未來得及除掉的粉末,大喇喇地露在幾個人的麵前。


    “哼,你竟然想要毒殺我的旺財,簡直太惡毒!”


    阮聽風愣住,這個老頭兒剛剛是怎麽到自己身邊的?


    嗖的一下子?


    阮秋籍一臉震驚:“風兒,這,這……”


    老人家冷哼一聲:“你這兒子,心術不正啊。”


    阮秋籍隻覺得自己臉色漲紅,隨即求饒:“老人家,我們賠償您,您看好不好?”


    “不好。”老人家冷笑著搖頭,“這旺財陪伴我這老頭子多年,就像是我家人一般,你們現在殺了我的家人,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


    阮秋籍眼神裏閃過一抹驚訝和驚慌無措,他下意識開口求饒:“老人家,您說吧,不管是什麽條件,我們都答應。”


    而阮聽風此時看著老人家,眼神再也不似往日的溫潤,而是閃過一抹陰鷙:“爹,您不用求他,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將我如何!”


    不就是一條狗嗎?


    老人家聞言,又氣又惱,冷笑連連:“好啊,好啊,真是好得很,我還不信,這天下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說完之後,“砰”的一聲,直接將院門關上了。


    見狀,阮聽風冷笑一聲。


    阮秋籍隻覺得最近禍事連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你這混小子,道個歉的事情,怎麽就這麽倔?”


    “爹,您難道沒看出來,這個人和夏雲笙他們是一夥兒的?他要故意為難我們?”


    江映晚點了點頭,她也是這種感覺。


    阮秋籍歎了口氣:“咱們來不是道歉的嗎?就算他們是一夥的好了,下毒這件事情本就是你做得不對,道個歉不應該嗎?”


    阮聽風,擰著眉頭,沒有說話。


    “風兒,你應該慶幸,隻是一條狗中毒了。”


    阮秋籍看著自己的兒子,忽然無奈地開口。


    風兒,是想害死夏雲笙她們的吧?


    雖然這段時間,風兒看起來甚至冷靜平和,但他能夠明顯地感受得到,他身上那股壓抑的憤怒和無處釋放的怨怒之氣。


    聽見爹的話,阮聽風的手忽然不受控製地抖動了起來。


    江映晚忍不住開口:“老爺,你也別太過埋怨風兒了,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阮秋籍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寵愛多年的妻子,雙手忽然無力地垂下:“阮家,怕是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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