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所有人都趕到瑞雪樓的時候,阮書禾正坐在冰涼的地麵上,臉色慘白,渾身哆嗦。


    阮書苒在一旁安慰她,其實在看見床上的死蛇的時候,阮書苒便已經知道了是怎麽迴事兒。


    原本是想要瞞著爹娘的,現在看來,是瞞不住了。


    “爹,娘,嗚嗚嗚……”


    見到爹娘進來,阮書禾再也顧不得其他,連滾帶爬地撲進了江映晚的懷裏。


    放聲大哭起來,帶著濃濃的委屈。


    阮秋籍看著床上冷冰冰的五條毒蛇屍體,臉色鐵青:“這是誰在胡鬧?”


    既然是死蛇,那定然隻是想要嚇唬人,所以阮秋籍銳利的目光掃過了阮書苒和剛剛進來的阮聽風。


    “風兒,可是你做的?”


    阮秋籍知道自己的小女兒性子溫和,定然不會做這種事情,所以便將懷疑的目光落在了阮聽風的身上。


    兒子嘛,雖然也聽話,但頑劣還是有的。


    阮聽風看著那毒蛇屍體,便知道什麽都瞞不住了,剛要開口說出實情,原本趴在江映晚懷裏的阮書禾卻止住了哭聲。


    “爹娘,都是女兒不對。”她抽抽噎噎地開口,“是我自己的錯,我貪玩抓了毒蛇,取了蛇膽,這幾條蛇原本是打算丟掉的,我卻另外有事,就把他們丟在屋子裏了,是我自己忘記了……”


    看著女兒梨花帶雨的模樣,阮秋籍又是氣又是無奈。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這蛇可有劇毒,若是被咬,你爹我可不是神醫,沒有辦法救你!”阮秋籍瞪著眼,“你這般頑劣,真是無法無天,先在家裏呆上半個月,不許出門!”


    江映晚卻忽然想到什麽:“老爺,那相看的公子……”


    “你看看她可有個女孩子的樣子?哪個人家敢娶這樣的女子?夫人,這半個月的時間,你好好教給她女德女紅,到時候再談婚論嫁吧!”


    說完之後,阮秋籍背著手氣唿唿地離開了。


    江映晚無奈地戳了戳阮書禾的額頭,然後囑咐阮書苒好好看著姐姐,便也離開了。


    阮聽風無奈,將屋子收拾幹淨,也離開了。


    阮書禾眼底卻帶著幾分興奮的光,自己這算是歪打正著,不用去相親了?


    真是太好了!


    阮書苒看著垂著頭的阮書禾,輕聲安慰:“姐姐,沒事的,你不要傷心,你若是有什麽事情,隻管交代我,我出去幫你辦妥。”


    阮書禾裝作歎了口氣的樣子,點了點頭。


    阮聽風剛一迴到臨風居,就瞧見自己的老爹麵色嚴肅地等著自己。


    “說吧,究竟是怎麽迴事兒?”


    阮聽風心中一驚,麵上卻不顯絲毫:“就是妹妹說的……”


    “砰”的一聲,阮秋籍一巴掌拍在了桌麵上:“你妹妹胡咧咧,你也跟著胡鬧是不是?我教給你,讓你撒謊騙父母嗎?”


    他看見那毒蛇毒牙都沒了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是禾兒說的那樣,禾兒根本不能完好無損地處理了那毒牙!


    阮聽風心中駭然,搖頭,隨即將真相說了出來。


    不到片刻的功夫,阮聽風說完,而阮秋籍則是聽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女兒,要害門主的女人?


    這個禾兒,真是捅了大簍子了!


    阮秋籍起身,身形趔趄,嚇得阮聽風一把將自己的老爹扶住:“爹,你沒事兒吧?”


    能沒事兒嗎?


    阮秋籍擺了擺手,示意阮聽風休息,自己則是腳軟手軟地走到了韶光院門前。


    站在韶光院院門口,阮秋籍紛亂的思緒才稍稍有些緩解。


    風兒雖然帶著禾兒已經道了歉,但門主那般本領通天的人,定然一查就能夠查到禾兒的真實目的,所以他們的謊言,根本騙不過夏雲笙和門主。


    否則也不會有晚上這一出。


    唉。


    禾兒什麽時候變成這般了?


    自己這操心的命啊。


    這般想著,他環顧了四周,然後一腳踹折了一根竹竿,拿在手心裏,想了想,自己拿著竹條,是要打人不成?覺得不妥後,又背到了後背上。


    屋子裏。


    紅英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慕南枝:“小姐,您不知道當時阮書禾嚇得那般屁滾尿流的樣子……”


    錦桐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掐著腰:“哼,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害人!”


    慕南枝也笑出了聲,她其實不喜歡看人熱鬧的,但這次的事情若不給阮書禾一個教訓的話,誰知道她以後還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不過這個教訓,不算厲害,希望她能長長記性吧。


    就在此時,院門卻被人響起,紅英蹭的一下子竄出了門,隨即又走了迴來:“小姐,阮大夫在外麵負荊請罪呢。”


    慕南枝點了點頭,看來這阮秋籍倒不是傻的,沒有被幾個孩子糊弄住。


    “紅英,去告訴他,管好自己的孩子,若他管不好的話,我不介意幫幫他。”


    聽見紅英轉述的話語的時候,阮秋籍先是一愣,隨即彎腰,朝著屋子裏深深行了個禮,這一次,算是放過了禾兒吧?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轉身消失在韶光院門口。


    自己對禾兒罰的太輕了。


    當阮書禾得知自己要去祠堂跪十日,抄寫女德十遍,隻許喝水,不許吃飯的時候,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失聲尖叫起來!


    即使她再鬧,再折騰,阮秋籍也沒有絲毫心軟,最後,還挨了幾鞭子,才老老實實地走進了祠堂。


    隻是在低著頭走進祠堂的那一刻,阮書禾垂著頭,將不甘和恨意都藏進了心裏。


    這個夏雲笙!


    慕南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先是愣了愣,下意識開口問道:“阮大夫真不給飯吃?”


    紅英點頭:“是真的。”


    錦桐捂著自己的嘴巴:“這阮大夫看著慈眉善目的,倒是沒想到這麽雷厲風行,治家有方啊。”


    語氣裏多少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小姐,你說那阮書禾能改嗎?”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慕南枝搖了搖頭,“她怕是會更恨我了。”


    “這倒是,狗改不了吃屎。”紅英讚同,“不過,小姐您放心,我一定會將你保護的好好的,不給阮書禾任何可乘之機。”


    錦桐也急忙開口:“我也是。”


    慕南枝看著兩個丫鬟,笑意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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