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有什麽打算?


    慕南枝怔了怔。


    自打周知延帶著慕南晴迴府後,她唯一所願便是和離出侯府。


    當初她曾想過,順利和離後,便帶著錦桐四處行醫,救治病人,但卻沒想到,單單是和離就耗費了自己這麽多的氣力。


    而且最終還是以這種詐死的方式的方式離開的侯府。


    想來也是造化弄人啊。


    她現在隻想在這裏安靜得休息一段時日,最好能夠趁此機會找到那螢火芝,解了景北辰的蠱毒。


    至於日後的打算,日後再說吧。


    “我想在這涿州城多待一段時間。”慕南枝開口,“日後有什麽打算,還從未想過。”


    景北辰點頭:“待到城內風聲消停些,我幫你在外麵尋個清淨的宅子。”


    慕南枝心中一動,這個景北辰總是能夠想到自己的心裏去。


    但她怎麽好意思再麻煩他?


    “不用,王爺,我讓錦桐……”


    可是話還未說完就已經被景北辰打斷:“你我之間,何須這般客氣?再說了,我不能總是在這裏白吃白喝不是?”


    怎麽會是白吃白喝呢。


    慕南枝暗暗地想,畢竟自己還欠著你那麽多的人情呢。


    “枝兒,其實你不用總是稱唿我為王爺的……”男人的話語在耳邊響起,讓慕南枝愣了愣。


    對啊,雖然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暗中有流英保護,百步之內定不會有人靠近偷聽,但萬一被人發現他的身份,終究會引來禍患。


    畢竟景北辰現在是以暗影門門主的身份待在涿州城的。


    但不稱唿王爺,那喊什麽呢?


    景北辰?自己還沒有那麽大的膽子,直唿他的名諱,再說了,直接喊名字,豈不是要喧嚷的人盡皆知,辰王違抗聖令,來涿州城了?


    北辰?似乎有些過於親密了。


    景公子?太過於生疏了。


    一時間,慕南枝臉上的神情異彩紛呈,十分好看。


    景北辰瞧著,不自覺的露出笑意來。


    “便喚作阿辰吧。”景北辰看清楚她臉上的糾結,直接下了定論。


    阿辰?


    慕南枝臉色紅了紅,這豈不更加親密了?


    “我……”實在是說不出口啊。


    “那不然,就是辰辰?”景北辰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笑意和調侃。


    “阿辰。”慕南枝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其實也沒有那麽難以啟齒,畢竟朋友之間,稱唿都可以隨意些。


    正端著飯菜打算往外走的錦桐,卻是猛地扶住了門框。


    什麽玩意兒?


    剛剛王爺說的是辰辰?


    哎喲,這牙都要酸掉了。


    她咧著嘴,將飯菜放在了石桌上,然後又咧著嘴進了廚房。


    慕南枝:“……”


    “他們幾個的稱唿也要改一改,都稱主子吧。”


    慕南枝認同地點了點頭,剛要拿碗筷,卻忽然想起了身後的毒蛇,雖然自己看不見,可難免影響景北辰的食欲。


    於是她飛快地收集了毒蛇的毒液,然後將毒蛇處理了。


    看著慕南枝動作麻利地處理毒蛇的樣子,景北辰忽然想起了二人在一起的那段時光。


    那個時候的她,還會被蛇嚇哭,現在已經氣定神閑了。


    看來逍遙子怕是沒少鍛煉她啊。


    慕南枝迴頭,就瞧見景北辰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以前,我很怕蛇,後來師父便日日讓我見到蛇,後來便不怕了。 ”


    現在想想,那老頭兒其實也夠狠的。


    那段時間,自己的衣服裏,被窩裏,甚至飯菜裏,都會時不時地冒出一條蛇來。


    自己從開始的大驚失色,到後來的泰然自若,甚至能夠淡定地將那小小的菜花蛇扒拉到一邊,繼續吃飯睡覺。


    師父曾經告訴過自己,你越是害怕什麽,就越要麵對什麽,這樣才能夠戰勝恐懼。


    想想,師父說的蠻對。


    就是過程比較痛苦一些。


    看著慕南枝笑盈盈地談起過往,景北辰眼底是一陣陣的心疼。


    慕南枝說完抬頭,就撞進了一雙滿是疼惜的眸子裏。


    她怔住。


    那麽明晃晃的心疼,差點兒晃進了她的心裏,她猝不及防地移開目光,轉移了話題:“王……阿辰無須為我憂慮,都過去了,倒是你,每日戴著這個,可難受?”


    慕南枝伸手指了指景北辰臉上的人皮麵具。


    她真的很好奇,為什麽明明戴著麵具,他的表情竟然還這麽生動?


    就好像真的人臉一般,真是太神奇了。


    景北辰搖了搖頭。


    慕南枝也笑了笑,幸好他這暗影門門主身份戴著的人皮麵具是一個英俊的小夥子,若是第一次見到的那個老大爺,她實在是不敢想象。


    二人在這裏相談甚歡,醫館內的阮秋籍看著已經萎蔫的藥草,暗暗歎了口氣。


    這都接連好幾日了,門主日日在韶光院待到日落才走,讓他根本沒有時間去向雲笙那孩子討教一二。


    實在是愁死他了。


    再不去的話,這些藥草怕是沒法辨認了。


    今天晚上晚點兒去夫人那裏,自己先去韶光院。


    阮秋籍打定了主意。


    另一邊,阮書苒一迴到瑞雪樓,便走到了正在看話本的阮書禾身邊,聲音又是著急又是無奈:“姐姐,是你做的,是不是?”


    阮書禾翻頁的動作一頓,她抬頭,笑盈盈地看著自己的妹妹:“阮書苒,你在發什麽瘋?什麽是我做的?”


    阮書苒真的有些生氣了:“我就說你前幾日怎麽會去了一趟和東風國相交的嶺山,你去捉那原矛頭蝮毒蛇了是不是?”


    嶺山,西半個山在涿州城內,東半個山在東風國境地。


    而那花紋毒蛇,正是原矛頭蝮,是劇毒的蛇,隻有嶺山山中才有。


    而好巧不巧的,前幾日,姐姐去過嶺山。


    大哥說讓自己這段時間看好了姐姐,不讓她去招惹夏雲笙。


    這段時間,姐姐也安安靜靜的,沒有再去過韶光院一次。


    自己還以為,她是聽進了娘和大哥的話,不再想著夏雲笙的事情了。


    現在可倒好,她竟然悄咪咪地想要害人?


    瞧著自己妹妹大驚小怪的樣子,阮書禾倒是沒有再否認,隻是聳了聳肩膀:“是我,那又如何?”


    自己為了捉住那毒蛇,還差點兒被咬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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