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院前是一片竹林,此時正值酷夏,這片鬱鬱蔥蔥的竹林將不大的小院子遮擋得嚴嚴實實,甚是涼爽。


    在院子裏,有四個石凳圍著一個石桌,上麵擺放著清茶和點心。


    一個綽約的身姿正悠閑地喝著茶,麵容絕美,卻帶著幾分清冷之意,正是慕南枝。


    距離周家祠堂著火,已經過去十幾日的功夫了,也不知道紅英和錦桐現在如何了。


    其實當日去周家祠堂的時候,慕南枝便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大火燒起來之後,她便在景北辰的接應下,帶上了人皮麵具,十分順利的出了京都。


    景北辰連夜將她送到這涿州城,阮家。


    阮秋籍曾經欠景北辰一個人情,具體來說,應該是欠暗影門門主一個人情。


    當慕南枝知道景北辰竟然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暗影門門主的時候,她驚訝得下巴差點兒掉了下來。


    當然,還有點兒害怕,自己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當景北辰提出讓慕南枝暫時住在阮家的時候,阮秋籍幾乎是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下來。


    於是她跟著阮秋籍來到了阮家,為了保護她,阮秋籍對外稱,自己是他已故好友的女兒。


    景北辰也在這涿州城住了下來,每日戴著人皮麵具,以暗影門門主的身份,隻是二人卻並未經常見麵。


    這段時日,涿州城內的流言蜚語,她是多少有些耳聞的。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好在,阮秋籍並不在乎,還常常來安慰她,不要讓她放在心上。


    瞧著阮秋籍每日樂嗬嗬的樣子,慕南枝甚是佩服他的心態。


    “丫頭,又在喝茶?”一道帶著笑意的嗓音傳了過來,隨即便露出阮秋籍那張樂嗬嗬的慈祥的臉。


    即使是年過五十,但是阮秋籍依舊身姿挺拔,眉梢眼底盡是通透,倒是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質。


    慕南枝每次見他,都忍不住思忖,這阮秋籍實在是不應該行醫,而應該去修仙練道才是。


    “阮大夫。”慕南枝起身,大方得體地打招唿。


    阮秋籍將手中的一把草藥拿了出來:“丫頭,你來瞅瞅,這些草藥可還有什麽特殊功效?”


    自打前幾日自己無意間說出一些藥草的特殊功效之後,阮秋籍天天變著法子拿一些不常見的藥材來“考驗”自己。


    慕南枝看著阮秋籍眉毛胡子上都是被蚊蟲叮咬的紅疙瘩,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是荊芥,祛風解表,止癢止血……”


    “紫蘇,行氣寬中……”


    慕南枝正漫不經心地說著,卻忽然發現了什麽,其葉似草,實大如豆,紫花,慕南枝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她把那個植株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手心裏,然後雙手捂住,透過縫隙看過去,果然,手心裏有淡淡的光芒。


    螢火芝?!


    慕南枝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和激動:“阮大夫,你是在哪裏得到的它?”


    若是真的能夠采摘到螢火芝的話,景北辰的蠱毒是不是有救了?


    因為激動,慕南枝一把攥住了阮秋籍的袖子!


    阮秋籍看著慕南枝激動不已的樣子,再看了看他手中那個小小的“雜草”,這似乎是他在拔草藥的時候,不小心夾在裏麵的雜草?


    他今日去了好幾處地方。


    涿州城外的南山,還有城裏的小西山,這個“雜草”是擱哪個山頭上的?


    他細細迴想,卻發現自己根本想不起來:“嗬嗬,丫頭,這根雜草可能是……”


    “夏雲笙,你還要不要臉!”話未說完,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來,差點兒把慕南枝的耳朵震聾了。


    慕南枝和阮秋籍幾乎是同時轉身,就瞧見阮書禾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一把將慕南枝推到了一邊。


    慕南枝沒有絲毫防備,被推得一個趔趄,差點兒倒在了地麵上。


    此時她才反應過來,剛剛的夏雲笙是在喊自己。


    “禾兒!”阮秋籍氣得胡子抖動了好幾下,“雲笙是我們家的客人!快點兒同她道歉!”


    阮書禾氣得臉色通紅,她跺著腳,眼圈瞬間紅了:“她要是客人的話,我自然是舉雙手歡迎,但是爹,她是客人嗎,簡直就是個狐狸精!”


    “你!”阮秋籍氣得臉色漲紅,說不出話來,隻得大聲嗬斥,“快點兒道歉!”


    “我偏不!”阮書禾將頭一偏,一副你打死我也不會道歉的模樣。


    “啊,雲笙姐姐,你怎麽樣?”阮書苒跑來的時候,急忙扶住趔趄的慕南枝,“雲笙姐姐,你沒事兒吧?”


    慕南枝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兒。


    她這些時日稍稍了解了一下阮家的情況,知曉這大女兒阮書禾是個火爆的性子,倒是沒想到這麽火爆。


    “姐姐她的脾氣有些急,雲笙姐姐,你莫要在意。”阮書苒帶著幾分歉意開口,“我替姐姐向你道歉。”


    阮書苒的脾氣,慕南枝也是聽說過的,溫和柔軟。


    慕南枝衝著她擺了擺手,徑自走到了正梗著脖子和阮秋籍置氣的阮書禾身邊。


    “雲笙,禾兒她……”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曉這個女人可是有那人撐腰的,哪怕現在真的打死自己的女兒,他也說不出什麽來,所以他下意識想要開口求情。


    誰料想,後者卻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別說話。


    再瞧了瞧自己那倔驢脾氣一般的女兒,他真真是無奈至極。


    “你為何說我是狐狸精?”慕南枝走到了阮書禾的麵前,聲音冷冷清清的。


    阮書禾哼了一聲:“自打你來之後,我爹都不去我娘屋子裏了,剛剛我還瞧見你抓著我爹的手,什麽已故友人的女兒,我看你就是一個狐狸精!我呸!”


    阮秋籍一張老臉通紅無比,什麽叫自己不去晚兒屋子裏了,那是她不讓自己進去好不好?


    “你爹去不去你娘的屋子,我確實不知,至於你剛剛說的抓住了阮大夫的手,確實是我在激動之下失了禮數……”


    她剛剛確實是太激動了。


    “狡辯!”阮書禾顯然不吃這一套。


    慕南枝將手中的藥草拿了出來:“我隻是在問阮大夫,哪裏可以找到這枚藥草,我有一個……朋友,需要。”


    “且,每日阮大夫來這韶光院,是為了請教我一些草藥之事,沒有絲毫其他事情。”


    “鬼才信呢。”


    “事實如此,相信與否,在於你。”慕南枝淡淡地開口,“隻是今日之事,若再有下次,我不會同今日一般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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