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城,位於京都的東方,和南城相鄰,再往東北方向就是東風國。


    涿州城內,有一個醫學世家,阮家。


    這一家書香門第,世代行醫,多年來,涿州百姓對其更是稱讚有加。


    可近日來,這阮家卻發生了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向來潔身自好的是阮秋籍老大夫竟然帶迴來一個女人。


    聽說這女人生得花容月貌,貌若天仙,不似人間所有。


    涿州城內最大的酒樓,明月樓。


    “阮大夫口口聲聲說那是他至交好友的女兒,因好友去世,所以暫替照顧,我瞧著啊,倒不像是好友的女兒,沒準兒是他自己在外麵的私生女呢。”


    “聽你這麽一說,還真是有可能,八成是瞞不住了,所以才帶了迴來。”


    “沒想到這阮大夫看起來老實敦厚,背地裏竟然做出了這等事情,真是叫人不齒。”


    “你們沒聽說啊,那阮夫人都臥床不起好幾日了。”


    “那還用想,定然是被氣病了唄,若是我的話,怕是要被氣死!”


    “哎,沒想到阮大夫也這麽風流啊。”


    “人不風流枉少年,誰年輕的時候還沒有點兒風流韻事了?你不是也常和城北的寡婦花前月下嘛。”


    那人被戳了老底,倒是也不惱,依舊是笑盈盈的:“這倒是,你們還別說,這寡婦的滋味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


    聽見這下流話,人們呸了一聲,又各自笑開了。


    “不過我倒是覺得人家阮大夫沒有說謊,或許真的是好友的女兒呢,我瞧著阮大夫不像是你們說的那種人!”


    有些女人氣不過,冷哼哼地說道。


    “哈哈,人不可貌相,這男人啊,你們女人是不會懂得……”


    “哼。”


    人群之中各執一詞。


    在二樓的雅間,一個女孩兒啪的一聲將筷子丟在了桌子上:“這飯真是沒法吃了!走,迴去!”


    說著,風風火火的起身,就要奪門而出。


    一個比她稍微小一些的女孩兒攔住了她的去路:“姐姐,你這是做什麽,不管有什麽事情,先吃完飯再說好不好?”


    “吃什麽吃,吃什麽吃?你們還有心情在這裏吃飯?我都快要氣死了,你聽聽,外麵的人都是怎麽議論爹的,你們還吃得下?”


    勸她的女孩兒瞬間住了嘴。


    而坐在一邊氣質悠閑的男人卻將一塊雞肉優雅地放進了嘴裏,淡淡一笑:“嘴長在別人身上,你還能捂住別人的嘴不成?再者,你不信爹?”


    怒氣衝衝的女孩兒瞬間沒了脾氣,噘著嘴,小聲地嘟囔:“我當然相信爹說的話,可我瞧著那個狐媚子女人就不順眼……”


    “姐姐,其實那個……”


    “哎哎,你可別偏心那個女人說話呀,小心我打你!”


    “好了,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男子發話了,三個人便安安靜靜地開口吃飯。


    這三個人正阮秋籍的兒女。


    男子是他的長子,名為阮聽風,一副溫文爾雅的君子模樣,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和善的笑意。


    風風火火的女孩兒是她的長女,也是阮聽風的妹妹,名為阮書禾,生得姿容豔麗,風采動人,隻是脾氣暴躁,一點就著。


    最小的則是阮書苒,姿態恬雅,天然綽約,一看便是安靜賢淑的女子。


    三個人心思各異地吃完飯,便朝著家裏走去。


    阮家位於涿州城的東北角,是一座三進三出的宅院,規模不大,但裏麵的布景應有盡有。


    幾個人一迴到家裏,就直奔母親的住所雅韻軒而去!


    “娘,您瞅瞅,我們給你帶好吃的迴來了。”


    阮書禾闖進屋子,將手中的吃食高高地舉了起來。


    房門被打開的瞬間,阮秋籍的夫人江映晚猛地將自己偷吃的點心一下子塞到了被窩裏,然後麵容戚戚地躺在床上。


    阮書禾的身後,是阮聽風和阮書苒,兩個女人貼心的湊到了江映晚的身邊,問東問西。


    阮聽風卻挑了挑眉頭,他怎麽聞到一點兒點心的甜味兒?


    再瞧瞧娘嘴角的碎屑,他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娘,您起床走走好不好?”阮書禾勸說道,“您都在屋子裏待了五天了,出去院子裏轉轉也是好的啊。”


    阮書苒的臉上也帶著幾分愁緒:“是啊,娘,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您不能糟踐自己的身子。”


    江映晚歎了口氣,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壺:“水。”


    剛剛吃的點心還未來得及咽下去,這女兒就迴來了,實在是噎得慌啊。


    還有,她並沒有在這裏憋悶五六天,她總是趁著月黑風高的時候,悄悄地去院子裏跑兩圈的。


    阮書禾看得心疼不已,都怪那個死女人,害得娘吃不下東西,現在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阮聽風看著娘的樣子,無奈歎了口氣:“娘,我來給您倒水。”


    等咕咚咕咚喝下水之後,江映晚才覺得自己好受了許多,低頭就瞧見兩個女兒淚眼汪汪地看著自己,她撓了撓頭:“好女兒,你們不用擔心我,過兩日,我就沒事了。”


    她說的是真話。


    她知道阮秋籍不會騙自己,那個容貌標致的女人應該真的是他好友的女兒,她隻是生氣,生氣阮秋籍為何不提前和自己商量一下?


    也好讓她準備準備。


    這幾日,無論阮秋籍怎麽喊自己的門,她都不開門,哼,誰讓他不提前告訴自己。


    不過也差不多夠了,今天晚上,她是打算讓那老頑固進門的。


    “哼,娘,您別擔心,我去把那個女人趕出家門!”


    可是阮書禾卻覺得娘在硬挺著,再想到外麵的那些流言蜚語,她氣得跺了跺腳,直接跑出了房門。


    江映晚:“……”


    “苒兒,快去拉住你姐姐!”江映晚急忙開口,這丫頭向來火爆脾氣,別真和那夏雲笙起了衝突!


    終究是客!


    到時候,省的那老頑固以為是自己讓禾兒去鬧的!


    阮書苒應了聲,也匆匆跑出去了,反倒是阮聽風無奈歎了口氣:“娘,吃點兒東西吧。”


    說著,將從明月樓打包迴來的吃食,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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